明末第四天灾:序章 两路伐顺 第五十章 俘虏
熊元霸见到屏幕变黑之后,知道自己再无幸理,心情变得极差。直接选择了关机睡觉。这所有付出,一朝尽丧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沮丧。
第二天直到很晚,熊元霸才磨磨蹭蹭的进入了游戏。
按照他的想法,此刻自己肯定是光着身子,已经站在了潼关城内的复活点上。谁知道等进入了游戏,却发现整个屏幕都在晃动。
刚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的屏幕出现了问题,后来才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复活回城,而是躺在了一辆马车之中。
熊元霸四周环顾了一下,发现自己被绑住了双手双脚,身上还插满了金针。
这时就听见旁边有人说话:“醒了,醒了!”
熊元霸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却发现自己的周围坐了四个人。其中一个手里拿了根金针,正在给自己金针刺穴。
这人一副读书人的打扮,年岁不大,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可是长得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一直佝偻着身子。正是那个昨天在岸边上出坏主意,让人用鸟铳射绳索的读书人。
另外三人却是自己的老相识了。一个中年的儒将,一个狐狸脸的年轻武将。还有昨天岸上,被称为刘爷的那个彪悍武将。
熊元霸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昨天并没有死,而是溺水昏厥,最后应该是被这几个人给救上来了。
猛然间,熊元霸又想起了自己的那身极品装备,慌忙低头看了一眼。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身上的装备早已经被扒了个干净,如今已经换上了一套普通的干净衣物。
就听那个中年儒将道:“夏先生果然医术高明,这才几针下去,就醒过来了”
那个佝偻着身子的读书人,缓缓的将金针依次拔出,一脸自信道:“这医师相卜,触类旁通,在下不过是略窥门径而已。不过这汉子体质过人,在我这金针刺脉之下,能苏醒过来,也是应有之事。”
熊元霸听了这话,暗骂,道:“放屁,这读书人真不要脸!今天老子要是不开机,就是打死你,也不能把老子扎醒了。没事乱吹什么牛皮。”
这时就听那个儒雅的中年武将缓缓道:“既然醒了,我也与你介绍一下”
说着指了指那个狐狸脸的年轻武将,道:“他叫张鼐,我叫田见秀”又指了指那个满脸彪悍的武将道:“这位就是刘宗敏将军。”
这个中年儒将久居上位,说话自然有一番沉稳之气。在他看来,自己这三人天下闻名,如果再介绍什么勋位、身份未免有些太小家子气了。自己这一报名,对方必然就会知晓。不说纳头便拜吧,至少也应该客气几分。
然而熊元霸还真的没太听过什么田见秀、张鼐的名号,不过这刘宗敏的名字他倒还真听过不少。据说就是他抢了吴三桂的爱妾陈圆圆,才让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领着清兵入的关。
记得小时候看《鹿鼎记》,这陈圆圆到了四十几岁时,还眉目如画,清丽貌美。也不知道这陈圆圆究竟是什么样子,有机会倒可以问问这个刘宗敏。
田见秀见对方听到自己这三人的名姓后,居然神色丝毫不变。还以为熊元霸刚醒过来,脑子有些浑噩,继续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姓名。却不知道阁下应该怎么称呼,又为何来盗挖我大顺的藏宝?”
熊元霸苦于不能语音,双手双脚又被绑到了一起,于是只得扬了扬下巴,示意自己不能说话。
田见秀却误会了熊元霸的意思,顺着熊元霸的下巴看去。正对着他的,却是那个佝偻着身子的读书人。不由哑然笑道:“你问他啊?他叫夏国相,是刘爷的手下。就是他将你救过来的,你却是应该好好的谢过他。”
因为这夏国相只是刘宗敏的一个普通手下,所以田见秀刚才也就没特意的介绍。此时见熊元霸好奇,也就顺口提了一下。
不过熊元霸听到“夏国相”这个名字。倒是觉得有些耳熟,至少感觉比什么田见秀、张鼐一类的出名。只是他想了半天,却忘记自己是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了。
田见秀见熊元霸总是不语,不禁有些疑惑的看了夏国相一眼,夏国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查看了熊元霸的身体一番,才道:
“据在下看,这汉子现在应该已经是清醒了,我看他的口齿也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他这一直不说话,该不会是个哑巴吧。或者您拿来纸笔,给他试试?”
田见秀听着也有点道理,觉得倒是可以试试,于是喊人拿来纸笔,又将熊元霸的双手绑绳解开。将纸笔递给了熊元霸。
熊元霸拿笔在手,心中惦记自己的那套城主神装,于是立刻在纸上写道:“我的盔甲武器呢?”
田见秀见熊元霸果然会写字,心中有些高兴,暗道这汉子可以交流便好,那两件宝物也就算有了着落。于是笑道:
“放心,你的盔甲武器我们都派人打捞了出来,这两件东西可不是凡品,我们已经帮你妥善的保管起来了。”
这时旁边的刘宗敏却突然插言道:“夏先生,这里暂时用不到你了,你先下车休息一会吧。”
那个叫夏国相的读书人脸上表情微微一变,转瞬间却又收了回去。只是轻轻的对刘宗敏施了个礼,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医药箱子,便跳下了马车。
等看夏国相离得远了,刘宗敏才道:“我这人快人快语,也不跟你多磨叨。你说出大明传国玉玺和那根凤凰珠簪的下落,我这便放你活命。我刘宗敏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你却不用怀疑。”
熊元霸听了心中大怒,心想:
“这几个NPC厚颜无耻把我一身装备都扒了精光不说,居然舔着脸还管我要东西。这叫刘宗敏的脑袋是不是被城门夹过啊?”
“还说什么饶我性命,我熊元霸是怕死的人吗,要不要我现在就变着花样的自杀给你们看!”
于是满脸的不屑,狠狠的往地上唾了一口。
一旁的张鼐见熊元霸对刘宗敏这般态度,不由勃然大怒,一把薅起熊元霸的衣领,狠狠道:
“猩猩,现在是跟你好说好商量,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休怪我们不客气。俗话说三木之下,何求不得。你不要自找苦吃。”
熊元霸是现代人,与本地土著多少还有些文化代沟。一时间还真没弄懂张鼐说的什么“三木之下”是什么意思。于是满脸的疑惑之色。
张鼐以为熊元霸动容,便继续道:“你可能不知道小爷我原来是干什么的,当初早在闯营初建之时,我便是五营的掌刑官。
什么豪杰恶霸我没见过。到了小爷的手下,哪个也豪横不起来。我那十八般刑具,从来就没用全过。到时候疼得屎尿横流,可别怪小爷我言之不预。”
熊元霸一听倒是乐了,这什么老虎凳、辣椒水的十八般刑具,自己可早就久闻大名了。然而却从来都没见过。
现在影视剧审查的都严格,这些血腥的镜头通通删了个干净,像自己这种猎奇之人可谓是个遗憾。如今难道能在自己的身上看一遍么?
于是豪兴大发,提起笔来,嘲讽道:“别憋着,少用一样刑具,我是你爸爸!”
张鼐大怒,刚要再说,却被田见秀拦了下来。他阅人无数,一见熊元霸的神态语气,就知道这可能是个皮糙肉厚的主儿。若是谈崩了,万一抗住了张鼐的动刑,反而就不好收场了。
于是打圆场道:“你这汉子也不要急,有道是不打不相识。其实前些日子,我们还见过你的一个兄弟。只是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在林中冻饿而死。是我们好心将他掩埋,料理的后事。从点来说,其实我们还有些情分。”
说着,怕熊元霸不信,还抖开身边包裹里叠着的一套盔甲,让熊元霸观看。
熊元霸不看则已,一看更是恼怒。这包裹里放着的,正是自己前一次被他们爆出的“多铎亲王神甲”。只是如今这套盔甲的后背上被屠龙刀划开了一个大口子,破损得不成样子。
心道:“冻饿而死?分明就是油锤灌顶,脑浆迸裂而死。上一次怎么死的,我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田见秀不知道熊元霸心中所想,继续道:“这一套甲胄我们验看过了,却是建虏的亲王甲胄。只是不知道是哪个亲王所有,又是如何被你那个死去的兄弟得到的。”
“不过据我想,你们兄弟既然是不曾剃头,那不论怎么得到的这套建虏甲胄,想必也都是抗清的英雄。小鼐将军年轻,说话可能冲了一点。我们既然救活了你,自然就不能再对你动刑。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田见秀和颜悦色,但说出来的话却真真假假。熊元霸看得明白,知道这是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因此他也不说话,只看田见秀如何继续表演下去。
就见田见秀伸手拿出了一块令牌,给熊元霸看了一眼道:“我们在你身上,还捡到了一块令牌,你知道这块令牌是谁的吗?”
熊元霸一看这令牌正是自己那块写有“潼关城主”的令牌吗,于是慌忙伸手去抢。却见田见秀把手往回一抽,让他抓了个空。
熊元霸连忙拿出笔写道:“这牌是我自己的,你还给我。”
田见秀点了点头。却也跟他所料想的差不多。
这个令牌非金非玉,却金光闪闪,也不知道什么材质所做。拿在手中轻飘飘的仿若无物。精美绝伦,任凭什么样的能工巧匠也绝难仿制。
然而这“潼关城主”四个字却耐人寻味。
首先肯定不是巫山伯马世耀的,他只是在潼关驻防,又不是他的封地。即便是要刻什么牌子,也只按照大顺的官制,刻上“潼关防御使”之类的职务。所以这令牌肯定不是他的。
至于大明朝的,却也不是。因为那边的章印讲究更多,即便是为了追求简单,也会刻上“潼关知州”的字样。
如果这样算来,大概也就是建虏能这样粗鲁不文,直白地刻上“潼关城主”的字样了。
估计可能是建虏战前立下了什么“先入潼关者为潼关主”一类的封赏,预先刻了这个牌子。可不想潼关惨败,这牌子大概遗落在战场上,却被这大汉无意中拾到的。
于是田见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无论是哪朝哪代,你拿着这块牌子也是僭越,留在身边早晚都是个祸害。所以这个牌子却不能还你了。”
说着,便将那个令牌揣进了自己的怀中。
与此同时,熊元霸的屏幕上也刷出了全服通告:
“由于潼关城主印信丢失,熊元霸失去了潼关城主之位。”
“NPC田见秀获得了潼关城主印信,NPC田见秀成为潼关城主。”
熊元霸一见目眦尽裂,这扒我两套装备也就罢了,居然连城主都抢了我的!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田见秀见熊元霸神态不对,不知道熊元霸已经怒极。还以为熊元霸是误会自己贪图了他的牌子,笑道:
“你这牌儿材质奇怪,估计能值些银子。不过我却也不稀罕。过两天我派人送还给潼关的巫山伯。他是潼关守将,这牌子还是他保管比较妥当。你若觉得亏了,便让他补你些银钱好了。”
田见秀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和马世耀一直不睦。究其原因也很可笑。马世耀的诨号叫做“飞天鹞子”,而田见秀的诨号叫做“锁天鹞”。
他俩当时起这诨号的时候,一个在陕西,一个在河南。自然相安无事。可谁曾想俩人后来都为李自成的部下,而且官职越升越高。这两个诨号就冲突起来。
好不容易飞到天上的鹞子又给锁了下来,这个事任谁听了都觉得有些别扭。
田见秀因为是李自成的老兄弟,官职一直压马世耀一头。所以马世耀心中就更是不快。
而田见秀这个诨号叫了很多年,也不好轻易改了。不过田见秀身居上位,不想和马世耀弄得太僵。所以他还特意派人拿了些礼物,跟马世耀说了一下这个事。
马世耀也不客气,回礼送了田见秀一本棋谱。
田见秀拿到棋谱还挺高兴,虽然他不怎么下棋,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可能也是马世耀的一个态度。
结果翻开棋谱,却发现前面几页都被撕去。留下的第一页上,却是一个千古棋谱名局。而这棋谱名局还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做“野马操田”。
田见秀拿着棋谱哭笑不得,不过他为人宽厚,也不愿意太过计较,心里还总想着找机会和马世耀的关系能缓和一下。
如今他得了这块“潼关城主”的小牌,也算是个引子。所以说田见秀说把这牌子交给马世耀处理,倒也并非是说了谎话。
熊元霸听说田见秀要把这令牌交给马世耀,暗想:“自己虽然没和马世耀打过交道,不过他和马世耀手下的那个牛道士,倒是很熟悉。回去自己向马世耀讨要这个令牌,估计他也不会驳了自己这个面子。”
于是点了点头,火气向下压了不少。拿起纸笔写道:“你们还了我的盔甲兵器,我便告诉你们那两样东西的下落。”
熊元霸的这两句话其实也没有骗人,反正东西都扔在李记当铺里了。也不算什么秘密。这几个人要去偷去抢,可以说任随自便。
当然,那几个AI个个都是900多级的事,他是不会主动说的......
刘宗敏为人直率,看了熊元霸些的字条,摇了摇头道:“你的那件甲胄和宝刀,却暂时还不能给你”
他怕熊元霸误会,继续道“倒不是我贪图你那两件东西,实在是大战在即,你那套神兵利器我先借来使使。等打完了仗,你可以带着我们去找玉玺和珠簪。我们一旦拿到了东西,就还了你的刀甲。”
刘宗敏是铁匠出身,对武器甲胄最为熟悉,他一拿到熊元霸的这两件东西,就知道这恐怕不是什么凡间之物。这样的甲胄武器,绝非人间的铁匠能够打造出来,只有仙家的至宝才能与之匹敌。
虽然不知道熊元霸怎么得来的这两件至宝,但有这两件东西扣在手中,倒也不怕熊元霸不交出那传国玉玺和珠簪。
熊元霸却对刘宗敏的话一个字都不信。什么拿到了玉玺再还刀甲。这话也就骗骗小孩还行。无非就是想哄骗我东西的下落而已。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可以把这些人诓到李记当铺......让李冬来这个老阴货来对付这帮大顺的强盗,似乎也挺有意思的。
于是在纸上写到:“你说的大战是怎么回事?”
刘宗敏没想到这熊元霸居然对长安那边一触即发的大战毫不知情,于是详加解释道:
“你们潼关那边打胜的那场仗,其实只是建虏的东路军。这一次建虏是两路出兵。在长安这边,却还有建虏的西路军要打”
“这西路军的统帅是多尔衮的哥哥阿济格,要论起骁勇善战,恐怕即便是多铎也要弱上几分。这次他身边还有两个帮手,一个是吴三桂,一个尚可喜。”
“尚可喜我便不说了,这吴三桂手下还有一万多的关宁铁骑。也是难对付得紧。所以我才要借用你的这两件神兵利器,好去杀虏。”
“女真建虏是我们汉人共有之敌。如今我管你借这兵器,就好比当年岳飞向牛皋借了双锏去打金兀术。也是为了驱逐胡虏的大事,希望你也不要太过小气。”
“神TM岳飞!你们全家才是牛皋!”熊元霸气得胡子都要炸了起来。这刘宗敏也太不要脸了!也不看看自己在历史上是啥形象,居然还好意思自比岳飞。
不过熊元霸听说要开了东路的战场地图,心中倒是高兴。心想这战场好啊,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还有比这战场更容易升级打装备的地方么?自己这一趟如果能跟着刘宗敏过去蹭点经验,倒也不错。
刘宗敏见熊元霸侧耳细听,便又跟熊元霸讲了一些东路战况之事,最后觉得说得差不多了,便喊停了马车,打开车门向后面跟随的车队喊道:“马宝,你上来一趟。”
片刻之后,一个少年将军便跳上车来。这人看年纪不是很大,可是身材魁梧,最奇特的是双眼血红,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眼病。
刘宗敏对熊元霸道:“还得委屈你一下......”
说着,又对马宝道:“你帮我把他手绑起来,这人你需要看紧了,事关重要,别让他跳车逃了。”
这新上来叫做“马宝”的小将答应一声,拿出绳索,三下五除二,又将熊元霸的双手绑了起来。
在绑完之后,这个叫“马宝”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趁着刘宗敏等三人不注意。悄悄的用手指在熊元霸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三下,又对着熊元霸眨了眨眼睛。
这两下熊元霸看得真切,不由激灵的打了个冷战,心道:
“这人......这人怕不是个变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