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不笑？

    笑还是不笑？

    这还真是个令人纠结的问题，以后，和别人交流的时候，自己都不能笑了，一笑，人家就以为自己要暴起伤人，尼玛，这是坑人啊！

    周森自然是不知道，奥琳就是故意摆了他一道，把他坏坏的笑扭曲成一种邪恶变态的笑，以此“报复”他屡屡拒绝她的“丑陋”行径，当然，这是两人之间的秘密，永远的秘密……

    ……

    周森脸上阴晴未定，却是让一旁的黄站长神经紧绷，因为，在奥琳大记者的笔下，周森虽然重情重义，但对敌人从不心慈手软，可谓是杀伐果断。

    对于黄站长来说，奥琳说的没错，周森的确是杀伐果断，他只是怀疑那人会入侵五大星域，立刻愿意花二十多亿的代价杀死对方，这不是杀伐果断什么才是杀伐果断？

    当然，这对周森来说再正常不过了，因为，他幼年时期养父养母对他的教育极为严格，除了在实验室的研究，还要读史，而人类长河之中漫长的历史里面，类似于项羽那样的盖世英雄都没有好结果，所以，周森从来就不想当什么死了的大英雄，哪怕是要当英雄，也要当活着的英雄。

    在上述理念的熏陶之下，周森特别反感那些电影里面杀个人的时候还罗里吧嗦一大堆废话的情节，要杀便杀，何必给对方反败为胜的机会。

    身为一个严谨的科学家，周森并不享受实验过程，他要的是实验结果，所以，杀人亦然！

    人生没有后悔的药。

    人生也没有如果。

    项羽有万夫莫敌只勇，但无论他多强，他也输了，他不仅仅是输给了对手，还输给了自己，输得很彻底。

    这个世界上，经常会有人说不以成败论英雄，但问题是，败了就是败了，如果是个大人物败了，史书上还会浓墨重彩的记上一笔，而普通人失败了，别说是史册留名，生活都会穷困潦倒。

    在莫干监狱里面呆过的周森很怕死，他怕死并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死得不明不白，所以，他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大意。

    从被冒名顶替到莫干监狱之后，周森才意识到，这个世界还有异常黑暗的一面，而这一面是步步杀机，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不过，周森依然低估了奥琳会把他形容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奥琳笔下的悍匪周森，并不只是邪笑就会暴起伤人，而是一个拥有扭曲灵魂的变态，或者说是一个魔鬼。

    一个富有侠气且有正义感还心灵扭曲的魔鬼，喜怒无常，拥有复杂的多重性格。

    周森永远也不会知道奥琳的内心活动，其实，奥琳的心思很简单，她觉得周森的性格实在是太容易沾花惹草，所以，她笔下的周森多了一份邪恶。

    一个邪恶的星际悍匪，这在老百姓眼里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

    奥琳希望女人们害怕周森，从而让他身边没有女人。

    女人，才是魔鬼，特别是耍笔杆子的女人！

    周森还是太年轻了，不知不觉就被奥琳摆了一道……

    ……

    “钱还在驿站吗？”黄站长见周森久久不语，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道，毕竟，这钱太重要了，事关十几万人的生死。

    “在。”

    “在哪里？”黄站长实在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因为，他们已经把整个驿站翻了个底朝天，而且，案发后并没有任何大宗商品离开驿站。

    理论上，那几十吨钞票，根本就不可能被悄无声息的带离小玉环星际驿站，毕竟，那并不是一点点，而是几十吨，但残酷的事实是，那几十吨堆积如山的钞票仿佛凭空消失一般。

    “等把那人抓回来你就知道了。”

    “抓回来……”黄站长一愣，他可是下达了杀死目标的命令。

    “刘警官不会杀人。”周森淡淡摇头道。

    “为什么？”

    “你给我一个让他杀人的理由！”

    “我的命令……”

    “你给他开了多少钱的薪水？人家只是一个警察，凭什么帮你卖命杀人？”

    “……”

    “何况，还是要杀一个背景深厚的人，你当他是傻瓜吗？”周森意味深长道。

    “你确定？！”黄站长脸上阴云密布。

    “我确不确定有什么问题？问题是你有想法了！黄站长，如果你没有逐鹿五大星域的野心，我劝你，不要逼手下轻易杀人。”

    “为什么？”黄站长盯着周森。

    “因为，杀人会上瘾，当开了口子之后就会停不下来，你的部下就会把目标对准你，杀了你，立刻就能够接下这个盘子。你想想，这是多大的诱惑？”

    “我……”

    “黄站长，回答我，你有没有逐鹿五大星域的野心？”

    “没有。”黄站长斩钉截铁的回答。

    “为什么？”

    “我有自知之明！”

    “嗯，很好，既然你没有这个想法，我就不妨给你个建议。我建议你依然遵循人类星际联邦政府的法律，并宣布保持永久中立。记住，永久中立！只有这样，你才能够保住这小小的基业。”

    “如果有人强迫我站队呢？”黄站长一脸凝重之色。

    “如果有人试图强迫你站队，你就说，已经宣布了永久中立，不会接受任何人的管辖和任务，如果有谁想强取豪夺你的驿站，你就净身出户，送给他。”

    “送给他……”

    “放心，真正有野心的人是不会觊觎你这驿站，因为，他们还有更伟大的事业，自然是要高举道德旗帜凝聚人心，而你都宣布永久中立了，若强取豪夺的名声传出去，会破坏他们的声誉，得不偿失……当然，最重要的是，你永久保持中立且执行人类星际联邦政府的法律之后，大家觉得你没有威胁了，也就不用担心你被敌对势力收买，这样，你反而可以在夹缝之中求生存了。”

    “有道理。”黄站长长叹一声，他发现这个年轻人的分析真的是滴水不漏，而他现在就面临这样的艰难选择，因为，已经有多方势力向他递出了橄榄枝，也就是说，无论他答应谁，都会得罪另外几股势力，而其中任何一股势力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还有一个法理上的问题你需要解决。”

    “嗯？”

    “这小玉环星际驿站是不是属于你私人财产？”

    “不是，属于人类星际联邦政府财产，但我拥有二十年租期，目前已经有七年了。”

    “嗯既然这样，那法理上就没问题，因为，星际驿站都是在航线上，并不属于任何星球领空，也就是说，五大星域任何一股势力都无法对你提出要求，至少，法理上站不住脚。”周森点头道。

    “周先生……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帮我解决这些问题？”黄站长忐忑不安的问，他总觉得周森怀有某种目的，而他，内心并不想成为任何人的一颗棋子。

    “因为，我欣赏你！”周森微微一笑。

    “为什么？”黄站长一头雾水，因为，他和周森是第一次见面，双方之前根本就没有任何交集，连神交都算不上，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欣赏了。

    “因为，你没有拒绝难民！”周森一字一顿道。

    “……谢谢，现在都不容易，能收留一些是一些。”黄站长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这不应该是一个杀人越货的星际悍匪所关心的事情，半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

    不过，黄站长一瞬间又觉得合情合理了，因为，之前他们查阅监控的时候看到周森给难民分发现金的全息视频。

    重情重义。

    还有爱心。

    黄站长一阵恍惚，他想起了奥琳的系列报道，那些报道每一篇单独看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全部看完之后就会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因为，里面很多描述给人一种自相矛盾的感觉。

    现在看来，奥琳的描述并没有问题。

    “他们来了。”就在黄站长失神之间，周森突然道。

    周森话音刚落，审讯室的门被打开，被五花大绑的粗犷年轻人和羽道长被押了进来。

    黄站长心神一震，不愧是星际第一悍匪，居然能够感应到厚厚的舱门外面的动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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