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与旧日支配者:哈利波特与缄默的密室 第六百零九章 永远
“我......”斯内普突然哽住了,用一种低沉,又颓废的声音说道,“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以来……我还以为我们是在保护他,为了她,为了莉莉。”
“我们保护他,是因为必须调教他,培养他,让他磨炼自己的能力,让他成长,让他能独当一面......”邓布利多说道,靠在座椅靠背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似乎不忍心看向斯内普那张填充了痛苦,铁青和苦涩的脸,“与此同时,随着哈利年龄的增长......随着那片伏地魔的灵魂在哈利体内待得越久......他们之间的连接也变得越来越强,就像是一种寄生的生命......有时我觉得好像哈利自己也有所察觉......如果我是他,我是说,如果我是哈利,我认为我会把一切安排妥当,这样当我毅然赴死时,就意味着伏地魔的真正完结。”
邓布利多睁开了眼睛,看到斯内普那张惊恐的脸。
“你让他活着,只是为了他能在适当的时候慷慨赴死?”斯内普质问道。
“哦……别显得这样大惊小怪的,西弗勒斯,你和我目睹了多少男男女女的死亡?”邓布利多冷静的反问道,“你为哈利而心软了,”
“最近,只有那些我无力也无法相救的人。”斯内普说道,然后他愤怒的站了起来,“你利用了我。”
他的声音高亢而起伏,像是突然爆发的火山,或者说裹挟着雷霆暴雨而来的海啸。
“我为你做密探,为你编造谎言,我冒着致命的危险,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保证莉莉波特儿子的安全,现在你却告诉我,他就要去赴死?你养着他就像养着一头待杀的猪——”
“哦,梅林啊,多么感人哪,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严肃的打断道,“难道你真的开始喜欢那个男孩了?别告诉我你开始真正关心他了?”
“喜欢他?”斯内普几乎叫了起来,抬起手,从头顶上摆了一个完美的圆弧,挥了挥魔杖,“呼神护卫!”
从他的杖尖蹦出了一头银色的牝鹿。
银色的牝鹿落在地板上,轻轻一跃就到了办公室那头,在办公室里面绕了一个圈,然后飞出了窗外。
邓布利多有些震惊的站了起来,注视着牝鹿的远去,注视着它的银光消失,然后转脸望着斯内普,斯内普的眼睛里面已饱含了泪水。
“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是这样?”邓布利多惊讶,又欣喜的问道。
“一直是这样。”斯内普说,“永远都是这样。”
“但是实在抱歉,西弗勒斯……在我原本的计划里面,哈利必须要死……哈利一定会死。”邓布利多看着斯内普说道,“只有哈利死了,伏地魔才能真正的从魂器的保护之中,暴露出来,只有哈利死了……伏地魔才会出现他最虚弱的那一刻……只有哈利死了……伏地魔才能被我们杀死。”
“但是在提耶拉的计划里面却不一定了。”邓布利多说道。
“哈利也许会受伤,也许会绝望,也许会痛得撕心裂肺,也许会像你我一样,在懊悔和痛苦之中渡过余生……但是,他能活着。”邓布利多盯着斯内普的眼睛,用一种近乎斩钉截铁的声音说道。
“莉莉波特的孩子,有可能活着。”邓布利多说道。
整间办公室再次陷入到了长足的沉默。
斯内普的脸色虽然依旧铁青,但是从他剧烈的颤抖着的嘴唇可以看得出他内心的矛盾。
“……好……”
斯内普哑着声音说道,好像做了个艰难的决定一样,以一种近乎赌徒一样的心态和语气突出了那个单词。
这个简单的单词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希望和生机一样,让斯内普看上去一下子颓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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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斯内普又强撑着精神,死死的回望邓布利多。
那坚毅又果敢的目光仿佛一道利剑,刺向邓布利多。
“这是我最后一次信任你了。”斯内普说道,声音里面透着莫名的嘶哑。
“我必将不辜负你的信任。”邓布利多淡淡的说道,毫不顾忌,坦坦荡荡的回应着斯内普的对视。
“哼。”斯内普挥了挥袖袍,转身冲出了校长办公室。
然后失魂落魄……或者说以一种哀大莫过于心死的气势,踏上了向下的楼梯。
斯内普从未感受过那样的无力,这是他第一次好像看清了什么,就好像处于命运的洪流之中的沉溺者。
对莉莉的爱与坚持仿佛成为了一种近乎求生欲一般的执念,支撑着他攀附着那唯一的救命稻草。
直到斯内普消失在盘桓向下,渐渐没入黑暗中的旋转楼梯之后。
校长办公室那扇厚重的铁门才“嘭——”的一声紧紧的关上。
斯内普走得太过匆忙和狼狈,甚至连他一直刻意维系端持的礼仪都忘记了。
邓布利多孤独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目送着斯内普的离去,目送着他消失在盘桓向下的黑暗之中,目光深远而莫测……就像是坐在自己的王座上一样,高高在上又虚无缥缈。
“哦……哈利啊,哈利啊,哈利啊,哈利啊,哈利……”
邓布利多突然轻轻的笑了起来,笑出了声,伸展出像是黄昏一般昏暗的笑容。
他缓缓摘下半月牙型的眼镜,轻轻的擦拭了起来。
但是随着邓布利多一遍又一遍的擦拭,那副眼镜却在他的手里缓缓的消失。
连同一起消失的,还有邓布利多的形象。
就像是逝于掌间的流沙,或者清晨消散的迷雾一般,坐在校长办公桌后面的邓布利多的影像一点一点消失,崩解,取而代之的,是坐在原位。轻笑着的提耶拉。
“哦哈利,哈利啊,哈利啊……”提耶拉说道,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快快长大吧,哈利,留给你安静成长的时间不剩多少了……”
“邓布利多教授,我用完了。”提耶拉缓缓站了起来,伸手轻轻的按在办公桌的水晶球上,说完提耶拉轻轻的转身,从办公桌后面绕了出来,他的身影也渐渐的消散,仿佛融入了办公室的光与影。
“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沉重的叹息声徘徊在这间重新变得空荡荡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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