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武道面板:诡案一组 第224章 神说要有光
夜下。
广理寺。
山风平疾,残叶纷飞。黑暗无情吞没这片亭台楼阁。
唯有几处特殊之所和大雄宝殿还有明光泄出,后者那里是因为有着专门供奉给佛祖老人家长久不灭的香烛。
藏经阁。
这是一座外表极为普通的古旧楼阁。
建筑并不高,只有三层。放在整个广理寺精美而厚朴的建筑群里,非常之不起眼。又因地处偏僻,所以平日甚为清静,少有人打扰。
再往阁内走入,里头木架成群,古籍繁多。罗列整齐,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空气中到处充斥着淡淡纸墨味和一丝驱虫防湿的药香。给人一种行走在浩瀚书海中之感。
神怡。
静心。
舒平。
真可谓是痴书之人的极乐世界。
此刻。
三楼狭窄角落里,不大的红木桌上,点燃着一盏油灯,就着微弱的火光,有一年轻英俊男子正津津有味地阅读手中薄书。
“金钟罩?”
“气随身走,宝罩护身。气穴不破,绵长若存。”
当书页翻至最后一张,便轻轻合上了这本书籍,林克目光若有所思,脑中思绪百转。
“江湖传闻,佛家绝学《金钟罩》是门横练外功,经如今一观,实则大谬不然。”
“此门武功乃由肾气修行而成,原理是让绵绵气劲运行于人体各大窍穴里,持续催发并强化身体各部位,以达到横练之体目的。当受到外来攻击时,气随身走,无物不挡,以柔化实。”
“不过强则强矣,可弱点终究还是比较明显。”
“虽然运行《金钟罩》的气穴有一百零八处,正在运功之时,行气所经过的窍穴便是此门武功的罩门弱点。除非对手的力量数倍于己,否则正面很难击溃。
“亦或者对方手法极快,眼力毒辣,又深入钻研过此门绝学,便可在交手的时候,用巧劲一举渗入击中正在运气的窍穴,可轻松使其破功。”
“一百零八个气穴,看起来很多,但我在一秒之内可以轻而易举的挥出上百拳,各个窍穴全部击打一遍,不信对方不破功。除非对方气运窍穴的速度极快,快过我的出拳速度。否则只不过是冢中枯骨,坐以待毙。”
捏了捏手中的薄本,林克目光微闪,虽心里是这么想,但这只是其的大致猜测。真实情况到底如何,还需要进一步的验证。
毕竟佛家之《金钟罩》有许多流派,前面劲力篇内容是一样的,无非打熬气力,锻磨身体,使己劲力贯身。
可一旦到了气劲层次,都是后人在前人的基础上一点点摸索、试验、完善。
由于历代以来前仆后继的各派高手想法不同,那么后面所呈现出来的《金钟罩》效果便大不相同。
有的侧重持久,有的侧重柔硬,有的还会侧重身法,这可都是各大流派的不传之秘,等闲不会让外人知情。
便比如现在,林克所观之广理寺的《金钟罩》,亦只有劲力篇,书页结尾只留下开头那十六字,这只是接下来气劲篇的武理总义。
若想继续往下看,便只得去找玄空大师求取下篇。
可林克对《金钟罩》的兴趣并不大,况且这里还有更多武学秘籍没有看,若是对别的功夫更感兴趣,到时该如何抉择?
须知,上门是客,主人家肯给你阅览绝大多部分的武学,已是极大礼待和热情。
若是贪得无厌,索取甚多,难免让主人心生厌恶。
即使玄空大师同意,其师兄方丈亦不同意。
这次林克可得以破例进入藏经阁,这完全是方丈看在玄空大师的面子上。否则绝不会让一个外人踏入宝地。
于是。
林克将《金钟罩》拓本放在一旁,又拾起了别的绝学之书。
这次是一本名为《探龙手》的武功。
与之同时。
古屏镇。
灯火通明,熙熙攘攘,尤为热闹。
宽大的街道上到处都是人,有的在默默打扫卫生,有的在热情做着买卖,还有的乡绅富贾靠在酒楼窗旁狎妓而欢,对饮豪笑,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繁华景象。
比之白天镇上那死气沉沉的氛围,实在是天壤之别,判若云泥。
这时。
镇子口默默走来一大二小的三人。
为首的便是苦苦追寻肯迪莱吸血鬼男爵的弗尔思,其衣装不改,仍旧是穿着绣有白领银纹的黑色会衣,可手上却是多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本厚重而古朴的圣经,被其郑重庄严的捧在手心之中。
身后是之前那两个纯真童子。
二童正瞪大着一双水汪汪眼睛东张西望着,一时间被眼前这从未见识过的异土风情所吸引住。
“神父,这里好热闹。那里还有人在卖和英格利面条相似的东西,那是什么面条?怎么比我家乡的面要粗大且长得多?”
男童眼巴巴的看着路边一摊主将摔打后的面团,手法熟稔地用削刀一片片削进沸水后,然后很快捞出,倒点汤水,洒上葱花,便热腾腾的端给了食客。
面条之香,扑鼻而来。让人不由食指大动,食欲大开。
“这是大乾独有的美食。”
弗尔思环视四周,那双仿佛洞察人性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怜悯,叹气道:“如果是在别的地方,我不介意带你们坐下来好好品尝。”
“可惜,我们来晚了一步,这里已经沦落为污秽之地,凡所见、所闻、所品一切都是假象。”
“今天我们来此,便是主的指引,为冤者伸张主的正义,洒下主的荣光。祛除黑暗,迎来新生。”
二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教父所讲话中的真正含义,但至少明白了这里的东西不可以吃。
此刻。
旁边的小贩们看见弗尔思三人,见是金发碧眼的洋人,皆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晦暗之色,互相眼神下交流后,便面带笑容的迎了上来。将三人团团围在中间。
同时。
附近的乡绅富贾、男女老幼、歌姬舞女见到这一幕,都在这一刻诡异地停下动作,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盯着弗尔思三人,眸光甚是火热。
贪婪。
渴求。
诡谲。
显而易见,对其带着某种强烈渴望之欲。让人不寒而栗。
“远道而来的客人,来尝尝我亲手做的冰糖葫芦吧。又甜又脆的冰糖葫芦。不要钱哦,免费给你们尝。”
一個油腻肥胖的小贩,一边说着话,一边拽搡着孩童的身体,仿佛迫不及待的便要带走一样。
“去去去.....你的冰糖葫芦有什么好吃的?我的大碗宽面才好吃呢,地道的陕北口味,又大又长,辣味足,冬天最适宜吃了。”
“还是吃点水果吧,小孩子吃水果对身体好,快快长高,长大。”
“这都不顶用。西方人应该尝尝我们大乾独有甜而不腻的汤圆。”
“...”
起初这些人表面上还是比较温柔的,照样招揽着生意,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群人的动作越来越粗暴,已经上手开始争抢了。
连弗尔思都被好几个人抓住肩膀和手,不怀好意的拖拽着。
眼看场上局势逐渐恶化,弗尔思眼皮子一抬,重声叹气:“唉。一群脆弱而迷途的羔羊,终迷失在不可逆转的血之诅咒中。”
“我该怎么办?”
见弗尔思还神神叨叨说着鸟语,周围的小贩们终于情绪爆发出来,实在忍不住那如同百爪挠心的饥肠辘辘的食欲了。
“上。我们将这三人捆起来。送到肯迪莱男爵大人面前。到时候一定会分一杯美妙的鲜血。”有人凶相毕露,顿时叫嚣起来。
便当众人张开獠牙,原形毕露准备行恶之时。
忽然。
场中心赫然传出一道端正而肃穆之声。
“神说,世上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
嗡!
在汹涌人群的中央处,徐徐散开来一团异常纯正的光芒。其由弱至强,将周遭两三米全部照明裹住。
“啊.....”
靠近中心的镇民们陡然发出一阵凄厉痛苦声,浑身上下升腾出一股白白蒸汽,本正常面孔正仿佛被热滚滚的油水烫伤一样,五官挂掉着腐烂,煞白,翻过来的皮肉,气味腥臭难闻,非常恶心。
同时。
后方人流开始争先恐后的往后狂退,显然极其畏惧这道突如其来的圣光。
除开离得最近的人来不及逃走,很快被净化成一堆枯骨之外,空旷的街道中心只立着三个身形。
这下子终于可以让场外人看清,那股纯正之光从何而来了。
只见神情肃穆的弗尔思,右手正郑重地按在圣经上,圣经中持续散发出让堕入血之诅咒的黑暗生物畏惧至极的清正圣光。
接下来。
弗尔思并未停止动作,用平静的目光扫视下周围黑压压的人群,洪声道:“神说,伸冤在我,我必报应。”
话音刚落。
忽然!
轰!
那本非同寻凡的圣经再度大放异彩!
下一刻。
以圣经为中心,往四周迅速横荡开一道耀眼光芒冲击波,呈现在空间上平直强大的波纹线条异常显眼,无一例外的穿过所有猝不及防的人。
仿若暴晒于烈日之下,这一刻,大片镇民们都面露痛苦,身散白气,块块腐肉无声掉落,顷刻间,一个个的被削为骨架无力倒下。
“好可怕。”
“快去通报肯迪莱男爵大人!”
见到这杀伤极强的渗人一幕,远处尚未波及到的乡绅富贾立刻惊慌,有的已然站起身准备四下逃命了。
可不多时,他们又心安坐回原位。
因为街头那边徐徐步来两道熟悉的黑影。
“你终于来了。”
身披黑袍,穿着绅士的肯迪莱,动作优雅的迈着步伐逼近,用纯正的英格利语和老熟人打着招呼。
“是的。”
“我来了。”
“我带着主的旨意而来。”
弗尔思目光格外凝重,与这多年宿敌隔空对视。
“老朋友,你这次是斗不过我的。这里可是大乾,你以为你还能利用教廷的势力找来帮手么?”
肯迪莱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前几次我可不是败给你,而是败给了你背后的教廷。”
“如果不是一路上教廷给你提供人手的帮助,我又怎会因屡次受伤而逃走?”
闻言,蹙紧眉头的弗尔兰,仿佛受到极大侮辱,立马还口道:“闭嘴吧,你这个被家族赶出来的无处可归的可怜虫杂种。”
一听这话,本斯文有节的肯迪莱顿时怒火中烧!
本来被家族扫地出门便是其内心深处永远难以释怀的痛楚,而今又有人当众将其逆鳞揭开,这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
肯迪莱怒不可遏,面目狰狞,用带着仇恨无比的目光注视着弗尔思,冰冷道:“伱等会必将因说出这句话而后悔。”
“上吧。我忠勇的仆人。”
其一声令下,立在旁的沉默男人,顿时如同出弦利箭快速冲至弗尔思面前,一记重拳猛然轰去。
“武道家?!”
弗尔思脸色一变,眸光微惊。
.....
半个小时后。
镇内忽然光芒大照,有三道身影趁机从中逃出。
漆黑密林中。
一身是伤,累累血痕的弗尔思,脸色尤为枯败,手中原持有的特殊圣经不翼而飞,人正在二童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往外逃。
“没想到肯迪莱竟然如此狡诈的设下埋伏。不仅收服武道家当仆人,还不知从何得来的大批枪火,暗中下发到镇民手中,致于我险境之中。”弗尔思中弹的右臂,无力的挂落着。
“神父,我们该怎么办?”即使是在激烈战斗中,都安然无恙二童中的男童不由担忧问道。
“这次有城镇陷落,不久大乾必有得到消息,会有人来处理这里的情况。到时与之联手,胜率应该会很大。”
“不过我们目前要做的是,在周围立下警示标志,不要让无辜之人再靠近这里了,否则只会白白丢了性命。”
一口气将话讲完,弗尔思脸色更加苍白,双腿都软了几分。
人吃力的回头深深望了眼那圣光沉寂,陷入黑暗的古屏镇,内心隐隐有些悲伤。自己除魔不成,差点殒命,实在是丢尽主和教廷的脸面。
“走。我们先找个休息之处,等到天亮再说。”
弗尔思强打精神,撑着不堪之躯,在斑驳月光的照耀下,愈走愈远。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