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以德服人:正文卷 171.他乡遇故知
京师下雪了,
比之上次的雪来的更大一些,
片片鹅毛大雪飘落下来,让街边行走的人们纷纷发出了惊叹。
瑞雪兆丰年,几乎每一个人在见到这么大的雪之后,都在心中许下了美好的期许。这种愿望,无论在何时何地,是否穿越了虚空,都是万年都不会改变的。
打开窗户,一阵冷风席卷着雪花飘洒进来,刮在脸上生疼,祁陆却舒服的眯上了眼。
伸手接过一枚雪花,见着它粘在手上,随即飞快的融化成一滩冰水,看着街边那奔走寻找落脚地的行商,独属于人间的烟火气息,让他感觉分外心安。
家门外有一人行来,在窗边与祁陆对视一眼,两者尽皆怔然。
“祁公子?”
鹅毛大雪之下,几乎阻挡了他们的视线,但祁陆却只是一瞬就认出了来此的人。
思绪不由得回到了那夜的山神庙中,那个为了兄弟的死,断然与其他人断了情谊,虽是有些小精明,但终归是瑕不掩瑜的林乘风。
“将你朋友的家眷安置妥当了?”
林乘风的脸上满是疲惫,风尘仆仆的样子,让人只看一眼,便知这段时间的疲惫。
闻言含笑点头:“已经妥帖。”
说着,不由得拱了拱手,语气之中尽是佩服,“本以为在这偌大的京师之中,很难找寻到公子的踪迹,却未曾想在入城的时候就听到了许多人在谈论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有盖世神功威慑屑小,短短一两月的工夫,就已然在京师之中打出了偌大的名气,果真令某钦佩。”
祁陆给他说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笑着道:“只是作了几首酸诗,也不知谁以讹传讹的,就成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了;至于盖世神功……若当真有如此能力,也不至于被那群读书人四处攻击了。唉……一言难尽呐!”
见到了林乘风,祁陆的心中复杂异常。就像是他乡遇故知,能够在京师之中,遇见一个人品还算不错的相识之人,总归也算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本以为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你不会来京师了,没成想在今日还能遇见你。”
祁陆说着就离开了窗边,走到了铺子的门前,打开铺门,笑道:“先进门再叙吧。”
“多谢公子!”
林乘风道谢一声,随即抖了抖身上并不存在的雪片,这才走进了铺子之中。
将门窗关好,祁陆又为前些日子就已经生起来的暖炉之中添置了两块木炭,让方才变的有些凉意的房间之中,重新恢复了些许的温暖。
唤来沉鱼,让她今夜多添置几个酒菜,沉鱼好奇的询问,“公子是要招待客人吗?”
“对啊。”祁陆摸了摸她的脑袋,让她快去准备。
双方落座后,祁陆率先开口问道:“进来可还顺利?”
没想到他只是随口这么一问,就像是两个邻居见面之后,出于礼貌,互相问候一声:“吃了吗?”是一样一样的。但林乘风却是疲惫的摇了摇头,苦笑道:“在来时的路上,遇了许多的怪事。其他的小事还能应对些许,但在路过崇阳镇的时候,却总是感觉……那里的人都非常奇怪。”
祁陆:……
这年头,在什么地方还遇不见几个怪事儿啊,我不想听,你别说了……
“哦?如何奇怪?”
问完这句话之后,祁陆都想抽自己一嘴巴!果然是抑制不住的、那该死的好奇心啊!
林乘风并不知道他此时的心理波动,只是疑惑的摇头道:“具体如何,也是说不清楚,只是那边的人,似乎每家每户的门外,都挂着一个白皮灯笼,那院门之上,两侧还贴有红纸。”
祁陆:“???”
就这?
当然他也只是心中吐槽罢了,并未说出来。
果然,林乘风所说的怪异之事,怎么会如此简单?
只听他稳了稳心神,继续道:“原本当时已经是夜间,某本想寻一处落脚之地,好休息一番之后,第二日再赶路。但敲遍了所有人的门,却没有一人开门。就像是每一户人家之中,都没有活人一样。
可在我敲门的时候,明明听到了许多人的家里传来了响动……”
无奈之下,林乘风只得在镇子外的一处破房子中将就一晚,心中不由得思索着镇子上的奇怪事情。
迷迷糊糊中,不知何时就睡了过去。只是因为刚刚才遇见了这种怪事,因此睡的也不是很沉,留了三分戒备。
睡着睡着,突然听到了外面有响动,林乘风立马惊醒,翻身而起,手中握紧了长剑。当他看向外面的时候,却不知何时,已经起了浓郁的雾气。
林乘风心头一惊,连忙来到墙边,蹲在窗户下方,偷偷的抬起头来,看向了外界。
“雾气太浓,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情况,伸手抓一下,几乎都能感受到那种粘稠的质感。
我知晓应当是遇见了邪祟,可对于那些东西,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应对方式。
雾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飞快爬行一样,但我不敢出去看……”
说到这里,林乘风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此时沉鱼几女已经将酒菜给端了上来,一一摆好之后,好奇地看了祁陆一眼,满脸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皱着眉头福身退了下去。
待她们离开后,林乘风则是给自己添上了一杯酒,随即一饮而尽。
连饮三四杯之后,他的情绪才渐渐变的缓和了一些,那惊恐的眼神也稍稍恢复了正常,只是语气之中,依然难掩后怕:
“除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我还听到了……听到了……女子的唱曲声。那声音断断续续的,非常尖锐,刺的耳朵生疼。
尤其是,
尤其是……
我分明感受到了,那歌声离着我躲藏的位置,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似乎就出现在……
我的身后!!!”
祁陆依然淡定的喝着酒,像是这种诡异之事,他平日里也见的多了,若是轻易的就被对方这拙劣的渲染给吓到,他哪里还有脸当道士?直接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球,祖师爷都得气的压不住棺材板儿。
“然后呢?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祁陆的声音有些古怪,看向对方的时候,眼中难掩同情之色。随即心中长叹一声,看来,自己这是又没事找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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