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枭几乎要疯了。

    “该死！这种事情……竟然真的……”

    若非祂意志坚定，在证得【命运至高】位格之前，就经历了许多大起大落，曾踏足山巅，也曾跌落低估，磨砺出了无与伦比的信念，恐怕早在被斩去一条手臂的时候，祂就要当场崩溃了。

    被马燃斩掉的手臂，断口处氤氲着强横的的命运之力。

    这股力量是浓烈、倔强、叛逆至极。

    祂甚至不愿意听从朱鼎的指挥，仿佛拥有着另一名优先级更高的支配者，在给它发号施令。

    “什么要帮助敌人？”

    “你应该听我的话！”

    “回来吧！”

    “以后我会经常和你交流，不会再对你爱答不理了！”

    “快！回来！”

    命运本是赤枭的追随者，是祂的玩物。

    无论身处何地，无论任何时候，祂都可以予取予求。

    甚至，朱鼎可以确认，自己即便是离开了本宇宙，到了其他宇宙、位面，命运之力也会迎合自己，奉承自己，不论自己表现的再怎么冷漠，对方也都会不离不弃，永远追随着祂。

    可是就在今天，就是此刻，命运却因为马燃，因为一个年幼的土著，背弃了祂！

    朱鼎不敢置信地看向马燃：“你这家伙……”

    无法理解！

    也不能接受！

    如果至高的权柄能被人随意窃取，那么，祂还能被称之为至高么？

    所谓至高，便是对同系能力掌握绝对支配权，如同本能一样、完全掌控并完美运用该序列一切能力，对同序列超凡者能够产生不讲道理的【绝对压制】和【支配】。

    来太阳系之前，朱鼎还嘲讽墨行，认为【时间至高】是混进了神庭执掌者队伍之中滥竽充数的存在。

    现在，同样的情况发生在祂的身上。

    这种事情，绝不应该发生。

    命运的运转轨迹，代表着宇宙乃至于无尽位面的通用定律。

    除非……

    马燃的位格高于朱鼎。

    “这家伙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要听从他的指令？”

    朱鼎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缓一些，却再也没了半分之前的淡定从容。

    尝试一番无果之后，祂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吼道：“难道因为马燃是【真魔】，宇宙的终结者，终焉复苏的关键节点，所以你就跟了他？”

    “这并不是你背弃我的理由！”

    说起来不太合适，可朱鼎仍旧想到了赤枭教会祂的那句“良禽择木而栖”。

    祂想要立刻将马燃当场打死。

    只要打死马燃，没了更好的“木”，命运这只“良禽”就只能选祂了吧？

    这次的账，回头再找它算！

    正当朱鼎打算动手的时候，却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暂时丧失了对命运之力发号施令的权限。

    不仅仅如此。

    命运之力甚至在反噬着祂，拖着祂的后退，不想让祂对马燃出手。

    “别装死，回答我的话！”

    朱鼎面色骤变，红中透黑，甚至泛着一点绿色：“我开出的条件，难道还不太够好吗？”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覆灭魔巢】了。

    如果命运之力背弃了祂，祂不再特殊，就仅仅只是一尊普通的【至高支配者】而已。

    就算是去杀那些神皇、创世神、灭世神之类的小杂碎，也需要废上一些手脚。

    朱鼎恶狠狠地盯着马燃，仿佛要将他当场剥皮剔骨抽筋化尸一般。

    “说！你究竟对命运做了什么，才让它这样对你死心塌地？”

    虽然因为突发状况，让朱鼎的头脑有些不太清晰，但他仍然很清楚，想要威胁谁，就要抓住别人最关心、最在意的地方下手：“不说的话，我哪怕是拼着受伤，也要彻底毁灭地球文明，杀光这颗星球上的所有生命体！”

    “其中也包含着……”

    朱鼎补充说明道：“和你命运羁绊最深的那个【战场女武神】·苏蔷薇！”

    “如果我要杀她，你拦不住！”

    诚如某歌所言——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失去之后，朱鼎才深切地意识到，命运之力究竟对自己有多么的重要。

    马燃眸光锁定朱鼎，眼神深邃。

    半响，他微微一笑。

    这笑容之中颇具深意，让一层神秘的迷雾将他彻底笼罩起来，也令朱鼎看的心惊胆颤，甚至产生了暂且退去的冲动。

    若非祂自制力够强，恐怕都要立刻学习赤枭、墨行之流，直接回归神庭驻地了。

    马燃语气平淡，仿佛在叙述着某个客观事实一般，丝毫不见怒容：“首先，纠正一点。”

    “不是【战场女武神】。”

    “而是【冰河双仙】中的另外一位，【武神】苏蔷薇。”

    “其次……”

    “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无法伤害到她一根头发。”

    “最后。”

    马燃面上浮现出一抹轻蔑的笑容：“我做了什么？”

    “只是将光阴拨回了些许，取回了自己本来就拥有的能力，仅此而已。”

    “真魔？”

    “或许是，或许不是。”

    “并不重要。”

    “重要的地方在于……”

    “就是今天，就在这里。”

    “你死定了。”

    “我马燃说的！”

    “大宇宙意志也保不住你！”

    这话不仅仅是在向朱鼎宣告态度，同样也是在警告正在暗中观察的那尊【时间至高】·墨行。

    要么不打，要打的话，那就一定要打出风采，打一场酣畅淋漓的痛快仗！

    直接拿下双杀，先宰了【命运至高】朱鼎，再杀了【时间至高】墨行。

    这样一来，就能够成功将神庭掌控者的数量降低有五个。

    这是最好的结果。

    如此一来，地球将要面对的强敌就会减少许多。

    可惜的是，【时间至高】墨行毫无反应。

    听到马燃的一番话，朱鼎面上怒容毕现。

    正当祂打算出手的时候，马燃却先行斩出一刀。

    嗡！

    璀璨耀眼的金色刀气日轮，在须臾之间幻化为月华，落在朱鼎身上。

    单纯凭借着祂的境界和位格，加上过往积累的战斗经验，即便是现在的马燃，也无法轻松将祂拿下。

    朱鼎甚至可以和祂在数百个会合之内不分上下。

    即便不敌，也能够逃出生天。

    然而，此时此刻，无形无质却又真实存在的命运之力突然反水，如同二五仔一样，宰关键时刻背刺了祂、拖住了祂的行动！

    所以，在这一刀面前，朱鼎的反应慢了半分。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只是慢了半分，朱鼎就被刀光劈开了脑袋。

    祂的神躯，在眨眼之间变成两截。

    肉身、灵魂和神格，都在逐渐崩碎，化为齑粉，散落在冰冷的真空环境之中。

    不多时，赤枭存在的痕迹，便被那一抹刀光彻底湮灭。

    理论上来说，祂死了。

    可是……

    “我的意志，弥散在宇宙的各个角落，绝不会别彻底消灭！”

    一只只真空精灵在马燃周身衍生出来，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这声线之中，带着刻骨的怨毒与仇恨：“”

    即便真灵崩碎，纪元交替过后，作为【至高支配者】的朱鼎，仍然有可能复活过来，更不用说，马燃并没有直接攻击真灵的手段，祂如今真灵烙印尚在了。

    马燃心念一动，全力催发【剑首】勋章的力量，将其“观察”能力斩去：“不经允许的观察，地球人一般称之为‘偷窥’。”

    “这是一种下贱的龌龊行径。”

    朱鼎恶狠狠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我会等着你。”

    祂很聪明，没有说太多话，以免被马燃斩掉了“听”的能力。

    “哦。”

    马燃眼神平静，从容不迫地回应道：“那挺好。”

    朱鼎的威胁，在他看来，只不过是败犬的悲鸣罢了。

    甚至，对方的残存意志，在他看来，就相当于永久恒定顶级观众+1。

    这就让马燃忽然产生了一种花钱充值了VIP特权的感觉。

    在需要表演的时候，将朱放出来即可。

    至于那正在暗中窥测这一切的【时间至高】墨行……

    马燃抬眸，望向火星的方向，咧开嘴角，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语气森然道：“滚出我的地盘！”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