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陈帆就回到家里。钟曦曦都发话了，他不可能让她跟着去外面，只能在天黑之前回到家里。

    晚饭已经做好了，就摆在正厅里，还用碟子盖着，钟曦曦坐在桌子前，手里拿着一把团扇，百无聊赖地挥着扇子，驱赶着飞来飞去的苍蝇。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光线有些昏暗，桌上点着几根大蜡烛。

    “回来啦。”钟曦曦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过来，见到他，坐直了身体，将盖在饭菜上的碗碟都揭开。

    菜色很丰富，四菜一汤，就他们两个吃。

    刘安他们几个一直谨守本份，从不跟他们同桌吃饭。陈帆两人虽然不在乎这个，也不会强求。

    钟曦曦拿起一只碗，先盛了一碗汤给他。

    陈帆走到边上一个木架前，将手伸进一只铜盆里，用里面的清水洗了手，再用一旁挂着的毛巾擦干手，才坐到桌前，端起汤，喝了一口。

    汤是炖的鸡汤，还加了一些药材之类的。他从味道就分辨出，都是一些补药。

    他三两口就将一碗汤喝完。

    “再来一碗吧。”钟曦曦见他喝完，抢过他手里的碗，又盛满了。

    陈帆接过后，又是几口喝完，接着盛了一碗饭吃了起来。

    客厅里只有他们两天，此时已经是六月底，天气炎热，虽是傍晚，室内的温度也颇高。钟曦曦穿得很单薄，外面一件丝质的上衣，稍微有一点透，能隐约看见她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抹胸。

    天气这么热，又是在家里，她穿成这样，倒是可以理解。

    只是，此时天快黑了，桌上点着几根蜡烛，微黄的红色烛光照耀下，她眼中的光芒，有些勾魂夺魄。

    陈帆感觉有点顶不住了，控制着目光不往她身上看，专心埋头吃饭。

    钟曦曦也拿起碗筷，一起吃起了饭。

    吃饭时，两人都没有说话。

    钟曦曦饭量比较小，吃饱后，就将碗筷放下，坐在那里看着他，见他将桌上所有的饭菜都吃光了，问道，“是不是不够吃？”

    “够了。”陈帆摆摆手，表示自己吃饱了，虽然，只有六七分的样子，不过，晚上吃少一些，有利于健康。

    “那你先进屋休息，我收拾一下就进来。”钟曦曦站起身，开始收拾起桌上的碗盆。

    他们住的，是一座小院，除了正房外，就只有两边的厢房，东边的厢房是刘安和小青住的，西边的厢房空着。

    这半个月，陈帆每次回来，都是直接睡在西厢房。

    至于小玉，就住在正房隔壁的小房中，方便照顾她家小姐。

    现在，钟曦曦让他到房里去，这意思已经很明显。

    陈帆能拒绝吗？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来的，心里有了准备，没有找别的借口，拿着一个烛台走进了房间里。

    钟曦曦的品味跟这个时代还是不太一样，房间布置得颇为温馨。外间放着桌椅，里间是床和梳妆台，中间用屏风隔着。

    将烛台放到桌子上，他从一旁的架子上拿出一本书，坐到椅子上，就着烛光，翻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钟曦曦就进来了，洗碗的事情，自有小玉他们，就算她想做，他们也不会让她做这样的粗活。

    “小玉已经准备好水了，你要先去洗澡么？”进屋后，她就问道。

    洗澡——

    水是很珍贵的，他们住的这座小院，没有水井，自来水什么的，更是想都别想。最近的一个水井，也在两条街之外。

    家里的水，都是陈帆每天早上去挑回来的，就当是练功了。

    没办法，大夏天的，天气这么热，他们两个每天都要洗澡，水消耗比较大。

    “好。”

    陈帆在外面跑了一天，确实是出了不少汗，浑身有些粘腻，挺难受的。于是拿上衣服，去柴房那边洗澡去了。

    …………

    陈帆洗完澡，回到房间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四周一片安静，穿过院子的时候，只能听到一些虫鸣声。

    推开门，听到门轴处响起的吱吖声，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几拍。

    房间里，内间有光线传来，隔着屏风，影影绰绰的，将钟曦曦的影子投到了墙上。

    他一手提着烛台，放到了外间的桌子上，就要坐下。

    “在外面做什么，进来。”

    里面，传来钟曦曦的声音。

    “我头发弄湿了。”

    “进来，我帮你擦干。”

    陈帆没法，重新提起烛台，绕过屏风，走到了内间，见她坐在梳妆台前，头发已经放了下来，柔顺地披在肩上。

    钟曦曦回过头，拍拍床沿，示意他坐下。

    陈帆将烛台放到一边的架子上，坐到床边，背对着她，她拿着毛巾，帮他擦头发。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很好闻。

    过了一会，他小声说道，“其实，我们还没成亲，不应该住在一间房。”

    钟曦曦手上的动作一顿，说道，“看不出来，你这么保守。手上动作那么熟练，你别告诉我，你还是个处。”

    陈帆不由语塞，好一会，才说道，“那个，入乡随俗嘛。”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钟曦曦将手里的毛巾扔到一边，有些气恼地说道，“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

    陈帆头皮有点发麻，想伸手去挠，又强行忍住，咽了一下口水，说，“你现在才十五岁……”

    “在这个时代，十四五岁嫁人的，比比皆是。好多都已经生孩子了，你不是说入乡随俗吗？怎么到这里不随了？这样，我们明天就举办一个婚礼，把这婚给结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