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娱业的幕后大佬:真正的大佬,永远不会站到台前 146 心动的第5天(下)
杨九安本来没抱什么期待的,毕竟江南的农家小馆,哪能有多正宗的川菜?她以为就跟国外的川菜馆一样,融合了当地的饮食习惯,菜名还是那个菜名,口味却不是那个口味。
但当菜品上桌,油亮的色泽和扑面而来的鲜香气息顿时令她口齿生津。
好香呐!
见安安一副馋猫相,沈亦泽笑道:“饿了吧?快尝尝。”
杨九安从一盘鲜红的辣椒中加起一块被煎得酥香金黄的鸡肉。
辣子鸡。
上一次吃这道菜还是在出国之前,算算也有一年多了。
细细咀嚼,鸡肉外表酥脆,内里却异常鲜嫩,干辣椒和花椒的麻辣混杂着芝麻和花生的香气溢散而出,在她的舌尖上跳舞,刺激着她的味觉神经。
味道好正!
她一下就精神了,盯着面前的三菜一汤两眼放光。
沈亦泽问:“怎么样?”
“好吃!让我想起我大学常去的川菜馆,和那家店的一样好吃!”
杨九安又夹了片水煮牛肉,本想混着豆芽就一大口饭,转念一想,第一次约会还是应该淑女一点,注意一下吃相,便放弃狼吞虎咽,改为小小地咬一口牛肉,再吃一小口饭,然后优雅地细嚼慢咽。
沈亦泽顺着她的话说:“听你这么描述,我都想去那家店吃吃看了。”
“好啊!下次——”
她想说下次我带你去,话到嘴边突然意识到不妥,赶紧踩了刹车。
“下次怎样?”
沈亦泽追问。
杨九安微笑道:“下次你自己去。”
“这样吗?我还以为下次你想带我去呢!”
她哼一声:“我才不想呢!”
“那你是哪个学校的?”
沈亦泽明知故问。
“江传。”
“你常去的那家店该不会叫老地方川菜馆吧?”
“!!!”
杨九安瞪大眼睛看着他,只觉得起一身鸡皮疙瘩:“你怎么知道?!”
沈亦泽将她的震惊看在眼里,心里已经笑得前仰后合,表面上仍淡定如常。
“那家川菜馆我也常去,那家店的老板娘和师傅我都认识,我还经常向他们请教川菜的做法。”
难以置信!
这也太巧了吧!江南那么多川菜馆,偏偏和我去的同一家?
她想了想,问:“你是住那附近吗?”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沈亦泽知道她想问什么,他还不能告诉她原因,但也不想骗她,只好含糊其辞:“不是,我是看了别人的好评特意去的。”
为了防止安安追问,他立刻转移话题:“说起来,我还去江传做过一次演讲呢!”
这招很有效,只听她顺着他的话问:“什么时候?”
“就今年三月,知微论坛邀请我的——你知道知微论坛吗?”
杨九安乐了:“你居然问我知不知道知微论坛?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江南传媒大学2015级摄影一班班长,知微论坛前副主席杨九安。
他在心里报出她的履历,摇摇头只说不知。
杨九安得意洋洋地说:“我可是知微论坛前主席!”
前副主席。
他默默纠正,将嘴张成O型,随后敛起惊讶的神色,抱拳恭敬道:“原来是主席大人,失敬失敬!”
杨九安轻轻一笑,也坐直身体,配合他的演出大袖一挥,抱拳说:“沈兄客气,一点虚名罢了,不足为外人道也。”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均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边吃边聊边笑,一顿便饭竟吃了一个多小时,要不是节目组提醒,两人能一直吃到天黑。
拍完矿泉水的植入,杨九安瘫在椅背上,摸着肚子发出满足的叹息:“呼,好饱好饱!”
沈亦泽看眼时间,差一刻三点,于是说:“要不你先把衣服换了,我们去农场散散步消消食。”
“好啊!你给我买什么衣服了?”
“一套运动服而已。”
沈亦泽从背包里翻出一套蓝白色的运动服给她。
杨九安换完衣服出来,就见沈亦泽竟也换上了同款式同色系的运动服,顿觉上当受骗。
这个大骗子!竟敢骗我穿情侣装!
她气哼哼地瞪着他。
沈亦泽立马很认真地夸她:“不愧是无死角美女,穿运动服也这么好看。”
杨九安顿时没了脾气,只好赏他一个白眼说:“我们走吧。”
沈亦泽早踩过点,此时轻车熟路,带安安一路来到农场,沿着翻修一新的小径慢悠悠地散步。
两侧是株高超过两米的玉米地,翠绿的秸秆将视线遮挡,同时也挡住午后的阳光,为这条田间小径投下一片阴凉。
九、十月正是玉米成熟的季节,农场里的玉米长势尤其好,一般一根杆上只结一到两个棒,三个棒的非常罕见,可他们一路走来,竟然见到不少。
两人并肩缓缓而行,没有喧嚣,也不见人影,只有阳光和绿叶,以及穿行在阳光绿叶中的他和她。
她喜欢自然喜欢田野,喜欢其怡人的风光,也喜欢身处其间的无拘无束,不必伪装也不必披盔戴甲。
杨九安伸手轻抚两侧的玉米叶,轻声说:“我老家那边也有一大片苞谷地——你知道苞谷吗?我们那边把玉米叫做苞谷。”
“我知道,苞谷。”
最后两个字沈亦泽是用蜀地方言的语调说的。
“唉哟?发音还可以嘛!”
杨九安略有些侧目。
还可以……这个评价让沈亦泽感觉受到了冒犯。
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川蜀人好嘛!以前是,以后也终将是!
“你娃儿看不起哪个哦,我的川话不说多了,哪闷也不得比你撇撒!”
沈亦泽故意秀一波,听得杨九安目瞪口呆。
“你怎么会讲川话?!”
“学的呗!”
“真假?你这老板当得挺闲啊,一天天的,学做饭学摄影还学方言,你哪儿来这么多时间?”
沈亦泽淡定回答:“某个伟人曾经说过,时间就像鼻子上的黑头,只要挤挤,总是有的,就看你愿不愿意挤了。”
“呃……”杨九安的小脸上写满嫌弃,“你就扯吧你,哪个伟人会用这么恶心的比喻?”
沈亦泽一本正经地说:“周树人。”
她一怔,随即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毫无印象,很明显就是胡说八道。
“编,你接着编。”
沈亦泽笑笑:“我编不下去了,该你了,你老家的苞谷地怎么了?”
他想把话题拽回正规,奈何安安不买他的账,哼一声说:“我不告诉你!”
安安好不容易敞开心扉,愿意聊点她的过去她的童年,他岂会放过这么好的了解她亲近她的机会?
想了想,旁敲侧击地问:“我带你来乡下,你不会很嫌弃吧?”
杨九安摇摇头:“怎么会?我本来就是乡下孩子。”
“是吗?你小时候在乡下长大的?”
“也不算很乡下,反正就是一个很偏僻的小镇。我是被我舅舅、舅妈带大的,我爸妈很少管我。我舅舅经常去钓鱼,有时候也带上我,我们坐在三轮车的车斗里从镇上前往乡下,那一路上全是玉米地。”
杨九安打开了话匣子:
“好多事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河边的路非常难走,又晒又闷,蚊子特别多,而且只盯着我一个人咬。我是个坐不太住的人,坐一会儿就抱怨,吵着要走,每当这时候,我舅舅就会去地里掰几个玉米烤给我吃……”
说到这里,她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虽然已经是十七八年前的事了,但那个烤玉米的味道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沈亦泽温柔地注视着她:“你舅舅应该很疼你吧?”
“嗯呐!”她点点头,“我舅舅、舅妈都很疼我,反而不怎么疼我表哥,老揍他,每次揍他的时候我就在一旁喊加油哈哈哈!”
沈亦泽哑然失笑道:“求你表哥的心理阴影面积……”
“谁让他总捉弄我,往我头上放虫子,朝我脚边扔炮仗,还把我锁阳台上……该!要不是我打不过他,我就自己动手了!”
沈亦泽脑补一下小安安挥拳打人的模样,觉得应该非常可爱才对,忍不住问:“你这么可爱,你表哥也舍得捉弄你?”
杨九安咬咬下唇,有些难为情地说:“还好啦,我小时候其实挺黑的,又是短发,反正就跟小男孩差不多。”
她顿了顿,反问他一句:“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那种很乖巧很温顺的女生?”
沈亦泽笑道:“我觉得你的外貌很有迷惑性。”
杨九安一愣,迷惑性?这个词可以用来形容外貌的吗?
沈亦泽解释:“你的外貌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很乖巧很温顺,不了解你的人,肯定会被你的外貌迷惑,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类型的——我不是说你不乖巧不温顺,我只是发现你其实是非常独立非常有主见的。”
他的求生欲很强,说到最后还不忘找补一句。
这番话说得掏心掏肺很是真诚,杨九安反倒有点不好意思:“哎呀,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很多时候我也会想要依赖别人的。”
她笑了笑,继续说:“但我的确不是什么乖巧温顺的女生,从小就不是,我就是个野孩子。别的女生在跳皮筋的时候,我就跟我表哥去爬树捣鸟窝、拿弹弓打麻雀、往河里丢炮仗炸鱼……我还跟镇上的男孩打架,打不过也不哭,就回去苦练,练好了再去打!”
沈亦泽很是触动,尤其当听到“我就是个野孩子”时,他真的好想抱抱她。
他知道一点安安的家庭状况,知道她父母很早就离了婚,她有一个同父异母只比她小四五岁的弟弟。
想到她说她从小被舅舅、舅妈带大,父母很少管她,他就想,她跟她父母的感情可能并不是很深,这大概也是她选择在江南工作,而不回蜀都的原因吧。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他可以感同身受。
虽然他爸妈不曾离婚,但他和他们的感情几乎为零——他十五岁就离家出走了,直到穿越那一天,差不多有十三年不曾回去。
他不知道二老过得如何,也不关心,正如他们从不曾关心过他一样。
所以他很庆幸,庆幸原身拥有一个温馨有爱的大家庭,相对的,他也越发觉得原身是个脑残,明明身边有那么多关心他的朋友、爱他的家人,竟然会想不开……真是半点儿都不值得同情。
杨九安见沈亦泽半天没吭声,只道他被吓傻了,略显不安地问:“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跟你想得完全不一样啊?”
沈亦泽回过神来,见安安眼神游移,看似毫不在意,便故意板起脸逗她:“对啊,完全不一样。”
杨九安心里咯噔一下,见他神情严肃,不似说笑,她的情绪便也很快沉了下去,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这样啊……”
果然,男生还是更喜欢乖巧温顺的女生……
她正这样想着,就见他忽然蹲了下来,将手平举到她的脚腕处,一本正经地说:“本来我以为的安安只有这么可爱,没想到——”他站起身,将手平举到她的头顶,“她竟然有这么可爱!”
沈亦泽收起手,笑道:“再让我多了解你一些,你的可爱应该就能涨到跟那玉米杆子一样高;再多了解一些,就会跟那栋三层小楼一样高;再多了解一些,你的可爱就能涨到月球上去!”
杨九安被他奇奇怪怪的话逗乐了,没忍住给了他一巴掌。
“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是,为什么他的话奇奇怪怪,我的心却还跳得这么快?
她深深呼吸,鼓起勇气问:“所以,即便是我这样的女生,你也觉得挺好的?”
沈亦泽敛起笑容,正色说:“你这样的女生,不会有比你更好的了。”
他和她都停下了脚步,看向彼此,阳光正好,风也不再喧嚣,唯有“咳咳”一声,很煞风景。
只听声音他就知道是谁。
我不会告白的,真是!
他腹诽一句,走进玉米地。
“你干嘛呀?”
杨九安问。
沈亦泽拨开玉米叶,拽住秸秆,说:“掰几个玉米,回去烤给你吃。”
他说完,抓住一个玉米棒啪一声掰了下来。
杨九安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有点小感动又有点不放心:“你这样掰人家玉米可以吗?”
“接着!”
沈亦泽将玉米剥了皮,丢给安安。
杨九安眼疾手快,单手一把抓住。
“酷!”沈亦泽竖起大拇指,“你不用担心,我们现在所处的这块区域本就是预留给游客的,你看中什么直接摘就好了。”
“游客?”
杨九安歪歪头,不是很懂。
“对,给游客体验农耕生活用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要把这路修这么好?不过要到年底才对外开放,咱们算是内测人员。”
沈亦泽说着,又掰下一个玉米扔给安安。
杨九安非常淡定地再次抓住,问:“农耕生活是指种地什么的吗?”
“播种是其中一个环节,还包括育苗、定植、除草、施肥、栽培等等,这里都可以体验,取决于你来的时候处在哪个阶段,比如现在是九月,是收获的时节,那么我们就可以体验收获的乐趣。”
“那岂不是不劳而获吗?”
“是不劳,但要给钱。”沈亦泽掰下第三个玉米,“三个够了吧?”
“够啦!我顶多吃一个,剩下俩都你的!”
“没事,吃不完带回去。”沈亦泽拉开背包:“装包里吧。”
将玉米装好,他说:“我突然想到晚上吃什么了。”
“吃什么?”
一听吃饭,杨九安立刻双眼放光。
“就吃烧烤呗!除了烤玉米,咱们再烤点别的。你想烤什么,我们现在就去地里收。”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说:“烤鱼!”
立马又补一句:“但我不想钓鱼,我坐不住的。”
沈亦泽笑道:“那就不钓,我们用捕的。”
“那我还想吃烤土豆、烤韭菜、烤茄子、烤香菇、烤青椒……”
是个小吃货啊!
沈亦泽将她掰着手指细数的模样看在眼里,一言不发只是微笑。
越来越喜欢安安了,越来越。
两人走出玉米地,视线豁然开朗。沿着小径往右是一方方整齐有致的田地,往左则通向果园。
“咦?那边怎么也有人在录制?”
顺着杨九安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的地里影影绰绰,人员不少,虽然看不清楚面貌,却能分辨出他们扛着的长枪短炮,显然是一群摄影师。
沈亦泽说:“那是另一个节目组的,咱不用管他们。”
提议道:“那我们那边吧!”
她指着另一个方向,也就是果园的方向。
两人便拐上左边的小路,很快就到达果园。
“诶,那有桃子诶!还有柿子!”
沈亦泽也看到了。
近三米高的桃子树,树上桃大如拳,粉中透红,看着就觉得脆甜可口;在更远的地方,则是高达十余米的柿子树。
杨九安跃跃欲试:“我们去摘点桃子和柿子吧!”
沈亦泽见她突然就兴奋起来,忍俊不禁道:“有句话叫七月桃,八月梨,九月柿子红了皮,现在是农历的七月底,桃子已经成熟,但柿子还得再等段时间。”
“那就摘几个桃子!”
“走!”
沈亦泽一口答应,但他答应的时候完全没想到,杨九安竟要亲自上树摘桃!
苦口婆心劝说一番,她却根本不听。
就摘几个桃子哪里用得着上树?
劝到最后沈亦泽可算明白了,安安哪里是想摘桃,她分明是想上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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