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这才是你真正的本体吗，扎斯特阁下？”

    这一刻，议长的目光中，终于出现了正视之色。

    “九阶极限，还真是失敬，不过，难道你也要为了这些蝼蚁，而来阻拦我吗？”

    “法尔阁下——姑且让我继续这样称呼您吧。”

    安维斯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些许遗憾的开口。

    不过，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并未立即出手攻击法阵。

    “很可惜，有句话你说的没错，我正是来阻拦你的。”

    “是为了代表所谓的‘正义’吗？还是由于其他什么原因？”

    防御法阵中，议长挑了挑眉。

    “但是，亲爱的扎斯特阁下，比起这里土生土长的那些卑微虫豸，我们才是真正的同类，不是吗？”

    “可以解释一下，你所说的‘同类’是什么意思吗？？”

    议长的这句话，令安维斯感到有些意外，他饶有兴致的看着议长，等待着对方的解释。

    议长略微皱了皱眉，对安维斯的态度感到有些不快。

    “在这里，我们已经没有继续伪装的必要了，扎斯特阁下。

    在伟大梦境之主玛埃利姆的气息影响之处，任何用于窥探的魔法，都无法起到任何作用。”

    说着，不知议长做了什么，一种奇特的力量气息，自他的身上散开。

    感应到这股气息的瞬间，安维斯本体的旧日秘经猛然一闪，忽然产生了一种令他十分熟悉的感觉。

    如同此前面对着小岛上那道黑色封印，以及天空之城中的那枚黑茧一样。

    一瞬间，安维斯的目光也亮了起来，看着议长的目光，忽然宛若看到了一座行走的宝藏。

    “感受到了吗？加入我们吧，扎斯特阁下！作为我在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三个同类，我可以给予你与我平等的地位。”

    并不清楚安维斯心中的想法，议长自认十分有诚意的向安维斯发出邀请。

    “看到这一切了吗，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这里的最强者便已经无法承受。”

    轻蔑的扫了眼众多陷入沉眠的九阶，议长摊开手，向安维斯示意了一下。

    “可是，伟大梦境主宰甚至还没有注意到这里，这里的一切异象，仅仅只是祂感应到了食物的气息，于是本能的梦到了这里而已。”

    “当祂的本体意志真正注意到这里时，借助祂的伟力，我们就可以真正破碎这个世界的无形壁障，重返虚空。”

    说着，黑袍的议长傲然的举起右手的暗金色秘钥，仿佛示意般用力向着天空一划。

    “并且，只要没有了那层奇怪壁障，这个世界对于规则的压制同样会随之消失，这里的存在也会有机会掌握完整的规则力量，他们应该感谢我现在的所作所为才对。”

    “重返虚空？阁下的意思是说，你原本其实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

    听着这些隐秘，安维斯的兴致更加高昂。

    “扎斯特阁下，在你下次装糊涂之前，记得收敛一下你身上那股明显来自外域的气息。”

    议长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虽然我不清楚，你究竟是通过什么方式来到的这个世界，但只要你想离开或者突破，就必然要面对天顶之壁的阻碍。”

    “我明白了。”

    听完议长的话，悬浮在法阵前方的安维斯忽然笑了起来。

    “很可惜，法尔阁下，我并不是你的同伴，也不准备离开这个世界。至于天顶之壁的阻碍，同样不劳烦阁下费心。它可以被突破，但唯独不能在今天被你突破。”

    “你这个混蛋，我……”

    “请等等，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情况了，让我来对他对话吧。”

    听着安维斯宛如故意挑衅般的话语，议长顿时大怒。但还不等说完，他却忽然自行中断，而后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哼，随你便吧！反正结果早已经注定。”

    “感谢您的理解。”

    仿佛自己与自己对话了数句后，议长闭上眼睛，而后重新睁开，目光重新望向安维斯，浑身忽然多出了一丝人味。

    “扎斯特阁下，我想，我还记得你的命运气息。”

    紧紧注视着安维斯的双眼，议长的话语一字一顿。

    “冰冷，怪异，无法追踪，一切妄图探寻者，全部遭受诅咒缠身。或许，我可以称呼你的另一重身份，‘真理圆环’的领袖？”

    “感谢你的提示，下次我会注意这一点。”

    一重身份忽然被道破，安维斯怔了怔，顿时笑了起来，并未否认。

    同时，他心中再度感应了一下本体那边，构装网络力量的聚集情况。

    他毕竟不是真正的九阶，更没有议长事先骗来的那么多九阶‘人体电池’。只能一边拖延时间，一面尝试利用旧日秘经的本体来承载网络的力量。

    此刻，原本散发着淡淡墨绿色幽光的厚书，已经亮的宛若一颗惨绿色烈阳。恐怖的力量辐射在封面上波动着，令人心惊肉跳。

    目前，力量汇聚的进度，已经达到了他所掌控的网络部分的百分之五十左右。

    但终究不是专门的魔力载体，网络力量聚集的速度不算快，还需要大概数分钟的时间，才能彻底汇聚完成。

    “全大陆最大的恐怖反抗组织【真理圆环】的领袖，以一己之力引爆天空之城，坑害复数九阶，同时引领无数叛军组织兴起，令联邦陷入反叛与战争之中。

    ‘正义’阁下，呵呵，这就是您所谓的正义吗？”

    低笑了一声，议长的语气有些嘲弄。

    “创建构装网络，将无数人的意识困在其中化为己用。而后献祭联邦数百万生灵与众多九阶议员，呼唤外神的降临，只为自己获得突破的机会。

    ‘公平’阁下，我们彼此彼此。”

    对于议长的讽刺，安维斯反唇相讥。

    此刻，周围的环境已经开始进一步异化。

    现实与梦境世界的分界线逐渐变得模糊，星星开始扭曲成一只只眨动的暗黄色眼睛。冰冷的岩石荒野与无数漂浮着的漆黑怪异生物的幻影，在周围若隐若现。

    空气中逐浮现淡淡的迷雾，带着甜腻而旖旎的气息，令人想要一睡不醒。

    “你的行为除了带来毁灭与死亡，不会有任何其他结果，而我则不同。”

    身处防御法阵之中，注视着外面被淡淡光芒所保护着的安维斯，议长冷冷开口。

    “构装网络中的人并未死亡，他们只是陷入了沉睡。而在仪式结束后，原初之梦的力量将会消失，他们依旧能够重新复苏。

    对他们来说，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很长的梦。”

    “没有任何影响，这话你自己信不信？”

    安维斯不由笑了起来。

    “还是说，这只是你用来说服自己的理由？”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