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啊！老夫堂堂炼药宗师，深耕于藏经桥，已有二十五年！”

    “四年前，好不容易攒满一万仙灵符，可以得到罐灵子大人一次帮助！”

    “可是……大人并不因我等凡俗轻易显化，近五年始终处于沉睡中……”

    白玉桥畔，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眉飞色舞,拍着身旁的肥虎兴奋而激动：

    “现在机会来了！有人以通天路的方式登临升仙台，罐灵子大人必然会被惊动！”

    “只要祂苏醒，按照惯例，会一次性满足所有符合条件的「进贡者」的需求，为他们任意一头不朽体，抽取属于自己的涅槃机缘！”

    “嘿，老婆子我啊,也在此地额外浪费两年的工夫了……”

    一头雪发巫婆叹了一声，揉了揉座下皮肤生起细微褶皱的烈犬：

    “我这爱犬，陪伴我大半生，怎么忍心看它因为日渐苍老而离我远去……”

    “趁着血脉只是刚刚衰竭，还有充足的希望，我定要让它进化到君王……”

    “唯有这样，才能延续寿命……”

    “罐灵子大人……快快降临吧……”

    ……

    这一日，升仙台再也没有平静可言。

    特别是藏经桥上，虽然只有三人满足条件，已然拿到「进贡者」的身份，各自可得一次升仙的机会。

    却不妨碍其他人，渴望见证奇迹生灵，显化奇迹、创造奇迹的心理。

    这是他们徘徊于此，不惜损耗光阴、心血、精力、资源、财富的核心意义。

    而作为一切的始作俑者·白无伤,此时正踩着翠绿色的羊肠小道，一步一步走向天空的尽头。

    “这里的高度，离地五万米？十万米？”

    白无伤扫了一眼下方，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到。

    眸光显得有些黯淡的小兔子，扒拉在他的肩膀上,同样感到好奇地向下张望。

    它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么高的天空。

    这个区域，实则属于「无人区」，哪怕是有翅膀的圣兽，也不一定能够抵达这里。

    白无伤没有太多不适。

    脚底的通道，始终氤氲着特殊的光芒，庇护着他，引领着他。

    大概又走了十多分钟。

    一个方方正正祭坛模样的浮空建筑，出现在视野之中。

    与「守山之魂」相似的岁月沧桑感，轻而易举压落于心弦之上。

    白无伤抿了抿有些干涸的嘴唇，目露更多的期待，开始快步走近。

    “唔……怎么感觉才打了一个盹，又要起来工作……”

    一个又胖又圆，有着三人之高的翠绿色圆口罐子，睁开正中心的三只神眼，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然后，祂抱着一种相当随意的态度，望向白无伤,以怪诞且极具威严和古老的音质,开口传念道：

    “一人踏破通天路，当给予重赏！”

    “赐汝三次「升仙」之机缘，是否现在启用？”

    一瞬间，三枚玉簪形状的符令，飘落于白无伤面前。

    浮浮沉沉间，玄奥的光泽与气感透体而发，与天地产生若有若无的共鸣。

    “现在启用！”白无伤毫不犹豫。

    以最高效的速度，一次获得三次机会，这是他选择通天路的本质原因。

    “哗——”

    同一时间，誓约之书凝聚成型，折翼天使·杏振翅飞出。

    罐灵子依然是平平淡淡地扫了一眼，单从它那张凸显在罐体外的人脸上，只能看到漠然和平静。

    “就是她吗？天使……印象中倒是见过好几次……”

    “不过本仙灵再次强调，超凡、进化、涅槃，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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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虽然能够提供属于我的法则力量，帮助你在我这里获取机缘。”

    “但这个机缘，并不能保证称心如意。”

    “甚至，直接无效化，那也是超过百分之30的大概率事件。”

    “归根结底……尔等在我这里得到的一切，全部来源于古人之遗物……就如藏经桥，他们之所留，便是恩泽后人……”

    “前辈，晚辈来此之前，对这些规则略有耳闻。”

    白无伤毕恭毕敬行上一礼，“我已有决念，愿承担一切得失，恳请仪式即刻开启！”

    “善！”罐灵子面无表情应答，罐体轰隆隆缩小，变为一人之高。

    “让对应之生灵，伸入我之罐口，自行抓取有缘之物……”

    聆听的同时，白无伤瞄了一眼乖乖站在他肩头的小兔子，发现它的状态很正常。

    而仅仅隔着十来米远的罐灵子，显然能够感知小兔子的存在，却没有任何的异样情绪。

    折翼天使如出一辙。

    但凡在纯白广场，将杏放出，那些人类修士怕是要惊到跳脚。

    他们百分百会把自己的身份，往圣庭的方向上靠拢。

    而且不同于普通光明天使的「独翼」，他们一定会怀揣着强烈的好奇心理和审视态度。

    罐灵子不是这样的。

    祂从苏醒，到传递只有灵魂能够听懂的语言，始终是一种不冷不热、波澜不惊的状态。

    包括白无伤闯过通天路，在祂眼里，很可能也只是万载岁月中的一朵小浪花，稀疏平常，再正常不过。

    ——祂实际上并不关心这些。

    ——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按照既定的规则，不会有额外的关照，也不会有额外的克扣。

    “杏，来吧。”

    既然没有超乎想象的异变，白无伤准备按照规矩来。

    他让出一个身位，示意折翼可以开始。

    “呼……”

    轻轻吐了一口气。

    很长一段时间陷入死循环的折翼天使·杏，再一次站在潜在的命运转折点时，心理终究有点忐忑。

    但她只用了一刹那，用来犹豫，用来踌躇。

    “我的未来，不应该止步于此……”

    “更何况……不同于其他人，我的机会是……三次！”

    杏扫空杂念。

    瞬间将心态摆平。

    然后，压低翅膀的高度，俯下身，将右手探入那漆黑的、形似黑洞般旋转的罐口之中。

    “嗯？”

    在做足心理建设的条件下，杏闭上眼，仿佛被拉进另一片时空世界。

    她“看”到，无数光点在虚空中漂浮，有的灿如星辰，有的淡如萤火。

    鬼使神差下，她猛地抓向一物，用力将它拖了出来。

    “噗！”

    翠绿色的罐体，随着那物取出，颜色稍稍减淡。

    罐灵子三只神眼，无声地瞥了一眼折翼天使，继而凝视着那颗人类脑袋大小的灰色宝珠，眼角微微一缩，似有怪异之色一闪而逝。

    “不错，一次便能得到圣阶物质中的优质品，你的气运上佳。”

    “这是一滴古代圣天使源血，源自「六翼矮人天使」……祝你好运。”

    “矮人天使？执掌炼器之力的古天使？”

    白无伤扬了扬眉，若有所悟。

    而后目睹，从罐中掏出物品的杏，根本没有选择，自动抱住那灰色的宝珠。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