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克几乎是黑着脸离开医院的。

    在离开医院之后，莱克已经正式将乔治还有贝克特拉入朋友考核名单之中了，朋友之间，竟然连一丢丢的信任都没得了。

    好吧。

    有些时候他的确会因为某些原因改变主意，但那都是有理由的，最起码，这一次莱克是说认真的，这案子他不会参与进去。

    原因？

    莱克曾经找过弗兰克·卡斯特的，应该是在超查局正式开张营业的时候，不过，有可能是因为弗兰克·卡斯特觉得从教官变成曾经弟子的下属，心理上过意不去，所以就拒绝了。

    但……

    莱克更加倾向于，弗兰克·卡斯特不来超查局的原因，是因为所谓的程序正义。

    这么说吧。

    电影中的弗兰克·卡斯特在妻儿去世之前是个什么样的状态，莱克并不知道，但在他的这个版本中，弗兰克·卡斯特是一位很相信法律正义的人。

    莱克是属于那种，做错事情就需要付出代价的人。

    而弗兰克则是属于那种，唯有正义的法律才可以制裁一个人的，如果人人都动用私刑的话，那么，还要法律干嘛，如果连法律都不要了，那么，联邦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所以，因为理念上的不和，莱克在那一次行动之中就出来单独领队了，不过，理念不和，并不妨碍莱克与弗兰克的私交。

    最起码，在莱克与弗兰克时不时的聊天中，都是刻意去避免这个理念交锋的，不过，在招募弗兰克的时候，这个理念问题就不得不摆在台面上了。

    可能弗兰克觉得，如果他去了超查局，那么，就等于是他认同了莱克的【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的理念吧。

    “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还坚不坚守你那狗屁理念了。”

    莱克心中如是道着。

    法律从来不是什么圣洁的女神，法律是底线，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讲，这也不是什么圣洁的女神，最多，像极了那些站街女郎大腿上的锁链一样，也仅仅是个底线罢了。

    一周后。

    莱克在国土安全部与神盾局的联席会议上朝着参会的亚历山大·皮尔斯说道：“皮尔斯理事，NASA那边的事情由你们负责吧。”

    亚历山大·皮尔斯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算算时间，在没了宇宙魔方做传送门的眼下，在怎么样，奇瑞塔人不说明天就能降临地球，怎么说也已经进入太阳系的边缘了吧。

    差不多到了可以被卫星给观测到的程度了。

    那么大的一条飞虫，而且数量也不在少数，除非卫星全部集体瞎了眼睛了，否则的话，是一定不会被忽视的。

    如果奇瑞塔人这一次在静悄悄的进村了，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NASA带着所有成员全部投敌背叛人类了。

    而对于这样的行为，联邦通常只会做出一个决定。

    杀！

    会议结束后。

    莱克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接通了来自亚历山大·皮尔斯的私人电话。

    “先生，我觉得，可能是我们这边想多了。”

    “是吗？”

    莱克微微一笑：“你觉得不会有外星人过来攻打地球？”

    那边的亚历山大·皮尔斯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但其实，他的确是这么想的，毕竟，这都快过去半年了，连个外星人的影子都没有的。

    莱克听着电话那边的呼吸声：“放心吧，会来的，如果他们不来，我让你们九头蛇成为地球的唯一国度。”

    说完。

    莱克挂断了电话，看着出现在视线之中，那由一百张追踪卡合成而来的宇宙级追踪卡上的小点点，嘴角微微上扬。

    按照这个速度，莱克估计，再过三个月，太空总署那边……不对，整个地球怕是就要彻底的热闹起来了啊。

    “蒂凡尼。”

    莱克点了点桌子，抓着自己的车钥匙，起身走出办公室，接过蒂凡尼今早上交代购买的一束白玫瑰花，抓过之后便是离去了。

    四十五分钟后。

    布鲁克林公墓。

    莱克赶到这边的时候，天空下着小雨，大部分过来参加这场葬礼的人已经离开了。

    只有一个刚刚出院，右手臂还打着石膏的男人没有打伞，只是静静的站在墓碑的面前。

    弗兰克·卡斯特双眸没有任何焦点，如同一块木头一样，静静的看着墓碑上，自己那死去妻女与儿子的照片。

    莱克弯腰，将白玫瑰放在那堆满了鲜花的墓碑前。

    弗兰克对于莱克的到来，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

    撑着一把小黄伞的莱克转身，注视着在细雨蒙蒙之中，也不知道站立了多久，也分不清脸颊上那是泪还是雨水的弗兰克表情淡淡的说道：“我可以在一个小时内，将那些人给抓过来。”

    在几天前的时候，地狱厨房的金并就给他致电了，表示他可以为莱克效力，毕竟，谁让金并的好朋友兼靠山已经走了呢。

    莱克表示现在还不需要，金并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听出莱克的言外之意，表示，如果莱克有需要，他可以在电话挂断之后的半个小时内将参与此案的所有人都给包圆了。

    弗兰克双眸渐渐出现了神采，焦点出现之后，将目光落在了莱克的身上，声音有些沙哑，毕竟这一周以来几乎毫无休息已经让他的嗓子损坏了：“我很愤怒。”

    莱克没有说话。

    “但……”

    我就知道。

    莱克内心轻笑一声。

    弗兰克用着沙哑的声音说道：“你觉得，这件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就会放弃自己的坚持，放弃自己的信仰，因为愤怒，而选择私刑？”

    莱克笑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弗兰克低头从怀中亲吻了一下如今在他脖间的四道各有大小的十字架：“他们已经被抓了，我相信，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莱克嘴角上扬：“弗兰克，纽约废除死刑了。”

    是的。

    纽约是没有死刑这一选项了，当然了，还有其他十六个联邦州也是废除了死刑的，如今，保留着死刑这一选项的州也就只剩下三十三个了。

    如果纽约还有死刑的话，莱克至于全部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丢进太平洋去喂鲨鱼宝宝吗？

    当然了。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莱克懒得去看法庭上的耍猴戏码。

    弗兰克听着莱克的这句话，双眸之中闪过一丝痛苦。

    莱克说道：“玛丽亚和莉萨还有小弗兰克可是死……。”

    话语未落。

    啊的一声。

    弗兰克嘭的一声，直接崩碎了他那吊着石膏右臂，如同发怒的公牛一样：“够了，住口。”

    莱克张了张嘴。

    他本来打算告诉弗兰克，如今玛丽亚和莉萨还有小弗兰克在混沌冥府待得好好的，昨天过去的时候，玛丽亚还很轻松的和他表示，如果早知道死亡之后的世界这么舒服，她早就下来了。

    莱克对此无言以对。

    造成这句话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玛丽亚和她的女儿还有儿子是灵魂体，而且，因为莱克的许可，混沌冥府上的恶魔们都对她们退避三舍，甚至，莱克还给玛丽亚带去了画笔和画板，玛丽亚如今在冥河安心的画着画，而女儿和儿子基本上都不需要她怎么照看了，反正不会丢了，而且也不需要担心一日三餐了。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吃饭了。

    莱克本来就是告诉弗兰克这一点的，但似乎，好像，弗兰克误会了？

    弗兰克双眸中的血红在莱克举手不言语之后，渐渐的消失了，语气也再一次的恢复成了那沙哑但平静的状态：“你现在很强，莱克，我也知道，你一句话就可以让那几个该死的畜生跪在玛丽亚的面前，但世界不是这么运转的，我们有法律。”

    莱克语气也很平静的说道：“你还是觉得私刑不对？”

    弗兰克看去莱克：“不是不对，是私刑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法律的践踏。”

    “那如果法律无法给你带来你想要的结果呢？”

    “……”

    莱克看着弗兰克的表情，直接说道：“别这么看我，我曾经去医院看过你，有人让我接下这个案子，我为了防止眼下你这表情的出现，我选择了拒绝，你既然相信法律，好，我会在旁边看着，我绝不会在这件事情动任何手脚，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弗兰克没有说话。

    莱克说完，转身朝着墓园外面走去：“在我加入纽约警署的时候，成为一名探长的时候，我听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当法律无法给当事人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甚至高尚的，这句话，还记得吗，是当年你呵斥我击杀了投降恐怖分子，而忘记了那被一枪洞穿天灵盖的，我们的队员，史蒂文最喜欢的福尔摩斯，这句话，就是出自福尔摩斯之口的。”

    当年。

    莱克与弗兰克在一个小队里面，弗兰克是队长，莱克是队员，而那个时候史蒂文也是队员之一，后来一次任务之中，那名恐怖分子击杀了破门的史蒂文，然后干脆利落的丢掉了枪支举手投降，高呼着投降不杀之类的话语。

    弗兰克选择了控制。

    而莱克……

    选择了击杀。

    之后。

    莱克离开了弗兰克的小队，成立了自己的小队，他对他队员只有一个要求，看见敌人，杀掉敌人，如有必要必须补枪。

    先杀，再审讯！

    ……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