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禹沉默不语，云仙儿和罗开照顾他的心情，没有继续深究，而是交流彼此的经历。

    他俩遭遇相似，云仙儿也是在没有防备之际，被大挪移符扔到界墟。

    “对了，我这边有个线索。我找到那个注入禁药的玉璞作坊，而且得到一件东西。”

    云仙儿掏出一块金牌。

    金牌正面雕刻一只衔着灵芝的寿龟。

    “这是对方一个重要人物的信物。我对大昆势力了解不多，你们瞧瞧，这是哪家的人？”

    罗开拿起端详：“以寿龟为图腾……唔……三千神脉中，倒有几个以龟为象征的。玄卜氏、龟山氏还有玄冥氏。但图腾带着灵芝，这……这似乎比较少见。”

    颛云盯着金牌，突然笑了，他用完好无缺的那只手对罗开招呼。

    罗开将金牌扔给他。

    颛云鼓捣一阵，很快令牌变形，盘卧的寿龟变成一只展翅的凤鸟。

    然后，他把金牌推到彭禹跟前。

    “凤鸟衔芝。昆昊，这是你们家的谁，不用说了吧？”

    “玄药王的金令。”彭禹又是一叹。

    怎么都是熟人啊？

    聂师、玄药王，都跟自己关系不错，这禁药查到后头，根本查不下去啊。

    他拿起金牌检查，翻看后再度问云仙儿：“你确定，这金牌是你无意间拿到的？”

    或许，是有人故意栽赃玄药王，假云仙儿之手给自己。

    “不像。我找到的那个玉璞加工地十分隐秘。花了好大功夫才混进去。而这块令牌的持有者，并非工坊的工匠，更像是监工。”

    玄药王派过去的心腹？然后被云仙儿抢走金牌？

    彭禹玩弄金牌，默默收起。

    “先不说这个，我们还是琢磨琢磨，怎么离开吧，”颛云突然问出一个核心问题，“为什么他们特意把我们送到界墟，而不是直接下杀手？”

    “因为他们没把握在大昆天地杀掉我们。”罗开怔了一下，“他们认为，只有进入这里后，才能对我们灭口？”

    云仙儿：“至少，他们相信我们在这里，无法再把消息传出。”

    能让包括昭王在内的所有人，都无法将消息传回大昆。

    那么，这个界墟有什么危机？

    四人同时想明白这点，不约而同施展推演之术。

    但在他们的推算中，界墟本身构不成威胁，这只是上古天地残留的碎片。只要彭禹飞到界墟尽头，重新回归虚空，就能马上返还大昆，找神皇告状。

    云仙儿：“对了，我寻你们时，从天空转了一圈。在云层里有一些奇怪的玉塔。正是那些东西照明，才让天空出现色彩。”

    “塔？”

    “也可能是玉楼？”云仙儿有些不确定，她以幻术将自己看到的景象演绎出来。

    那是一座九重玉楼，楼有面、每一层都有专门的发射口。

    看到那建筑的模样，彭禹和颛云心神一跳。

    彭禹连忙问：“仙儿，你确定看到这玩意？”

    “对。”

    颛云：“有几座？”

    “好像，好像有七八十座？”

    彭禹当机立断，驾驭玉舟快速逃离荷塘。

    穹空，一道青光坠落，接着数不尽的光辉轰向荷塘。

    四人逃出千里，再往后看。荷塘连同大地一并毁灭，只留下一个直径百里的深坑。

    彭禹脸色难看，口中吐出一个名词：“乾青朝元楼。”

    灵皇打造的最强破界炮台，想不到竟然在这座界墟看到。

    “昆昊，你往天上看。”

    颛云提醒后，彭禹抬起头。

    天空出现一尊尊旋转的玉楼，曼妙悦耳的天音回荡在天地间。

    彭禹闭上眼，再度睁开眼时，也有一座青玉仙楼出现在头顶。

    紧接着，他看向颛云：“东西呢？有吗？”

    颛云掏出一颗珠子。

    彭禹以宝珠激活乾青朝元楼。在空中那一尊尊炮台攻击时，也以乾青之力轰向天空。

    “乾元正律，百虹罩。”

    青辉在空中迸射，一簇簇流光形成光罩，挡住天空中的攻击。

    评估天空坠落的攻击能级，彭禹放下心：“还好，不是正版。”

    也是，乾元宝珠只有十二颗，界墟这边再厉害，也掏不出七八十座乾青楼吧？

    青光流转，乾青朝元楼形成气泡裹住船体。天空激射的一道道攻击反被乾青朝元楼吸收，为颛云的乾元宝珠充能。

    彭禹暗道：“便宜这家伙了。”

    玉舟忽然提速，冲入云层之中。

    在云空中，彭禹看到座旋转的玉楼。

    这些玉楼结成“九九归元阵”，而最核心的那座玉楼和其他八十楼塔又有细微差别。

    颛云似有所悟：“殿下，看来你一直怀疑的某件事，可以洗清我们家的清白吧？”

    当年燕氏制作一座乾青朝元楼，又掏出颛孙氏的“乾元珠”，彭禹一直怀疑，是颛孙氏暗中从九天军团走私报废的乾青楼，然后让燕氏又打造了一座新的乾青朝元楼。

    但这座界墟同样出现一座“报废品”，而颛云显然和这件事无关。联想禁药案，彭禹神色一暗。

    从九天军团走私军械的人，是昆吾氏族人！

    怕不是当年燕氏能得到昆玉制作乾青楼，也是昆吾氏那些人干的。

    想到那些人为了钱财，竟然挖昆吾氏根基，彭禹心中恼火不已。

    “这些人都该死！要是这件事和玄药王有关，我直接请父皇把他处置了！”

    颛云望着阵法中的炮塔。

    八十座玉楼显然是仿照乾青楼而来。

    他暗忖：这些人手中有乾青楼的资料，应该是灵皇留下的吧？血盟会……嘿嘿……也是，要是他们，一切都说得通了。

    “仙儿，你帮我开船，我要全力压制这些仿造品，把昆玉回收。”

    彭禹双手合拢，乾青朝元楼在他控制下，整座炮楼变形成直径十丈的巨型炮筒。

    炮口对准前方的阵法：“乾元正律，斡旋变。”

    青色龙卷风吐出，当罩住对面的阵法时，核心处的废品乾青楼飞出一块块玉光，随后乾青楼崩溃。

    云仙儿驾驭玉舟，看到那些玉光顺着龙卷风飞到自己这边的炮筒。

    那是一块块充斥宇宙本源的灵玉——昆山之玉。

    “袖里乾坤。”彭禹广袖一扫，八十座炮塔收入袖内。

    对方没有乾元宝珠，但却可以操控乾青楼进行攻击，显然是凭借八十座炮塔进行叠加式充能。

    这种方式，对没有乾元珠的彭禹最合适不过。

    将乾元宝珠还给颛云，彭禹默默推算研究八十座炮台，组合自己的“九九归元阵”。

    云仙儿继续操控玉舟，向穹空极限飞。

    不知过去多久，云层消失，九天罡风呼啸着扑来。

    滴——呜——滴——呜——

    嘹亮的警报响起，就在即将脱离界墟时，一艘艘天舟出现。

    那是由上百艘巨舰组成的战舰群，其中许多巨炮、箭塔都是大昆军方的规制。

    罗开疑惑问：“大昆的军团？在虚空行走的，莫非是天河军？”

    “不是。”彭禹和颛云异口同声，他俩盯着那些战舰，眼神带着杀意。

    “是界匪。”

    界匪，曾经流窜在各个世界作乱的匪盗之辈。有些界匪背后有世家支持，有些界匪背后是道界仙人鼓动，还有一些界匪是活不下去的各界子民“逼上梁山”。

    但眼前这群界匪，不得不让彭禹联想到血盟会。

    就连颛云都很诧异：血盟会那群人疯了吗？竟然自己培养界匪？界匪、禁药，再加上人造半妖，这群人嫌一个雷点不够，非要在神皇的雷区跳舞，把所有禁忌都触犯了？

    “准备战斗，冲出去后，我马上瞬移。”

    然而，对方并没有进行攻击，而是跨空传来一道讯息：“昆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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