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宫，道圣门徒留在前庭。

    这群年轻的修仙者聚在一起，谈玄论道，斗法切磋。

    罗开孤零零坐在边上，闭目参悟元始大道。

    没办法，其他人修行水平不行，根本不足以跟他一起论道。

    罗开生而得道，已迈入散仙之境，距离第四境真仙只差一步。

    忽然，罗开心血来潮，护体天龙自动显现，对大门口不住龙吟。

    他睁开眼，只见一高一矮，两个穿着华服的面具人来到混元宫。

    “你们是何人？”

    罗开站起来，其他年轻人纷纷围过来。

    “混元宫上聚万仙，乃天下一等一的盛会。我和师兄心生仰慕，也想来凑一凑热闹。”

    左边那个矮个子开口，面具后面的声音如金铁般，难辨雌雄。

    右侧面具人低头瞅了他一眼，没有吭声，只是默默放出自己第五境的气势。

    “道圣？”

    罗开心中一惊，仔细观察二人。

    右侧面具人是道圣不假，但身上阴气森森，不像是活人。

    干尸？

    罗开莫名闪过这个念头。

    至于左侧的面具人，罗开以元始大道进行感应，却无半点回应。

    空荡荡的，宛如虚空世界一般。

    本能的，罗开感知到那股力量贴合元始大道，好似同源。

    “此人身负先天道果，好像与我一般。造化、混元两种道炁我见过，莫非是乾坤和阴阳？但又好像有所不同。”

    彭禹看着没有过去记忆的罗开，笑眯眯拱手：“这位师兄可否帮我师兄弟通禀。”

    “稍等。”

    罗开对一个同门打眼色，那个罗家人急忙前往混元宫。

    但没等靠近，便被混元宫内涌动的仙气击飞。

    罗开身后天龙飞出，将同门拉回来。

    “这是？”

    罗开脸色不妙，难道里面已经打起来了？

    彭禹望着紧闭的宫门，对身边人道：“师兄，既然已经动手，我们也过去吧。”

    高阳王世子的仙术传承自灵皇。而彭禹得灵皇传承颇多，称呼一句师兄倒也恰当。

    高阳王世子微微点头，带彭禹前往混元宫。

    暗里，他对彭禹传音：“先说好，我只是过来打酱油。有事，你自己上。”

    “师兄放心，我有分寸。”

    他拿到心镜天轮后，跑去灵皇宫将世子干尸拉过来，顺带还请了另外一个大靠山隐在暗处。

    罗开见二人过去，连忙跟上。

    “这位师兄，你道行不济，恐怕无法参与这道君级别的斗法。还是在外等候，约束其他人吧。”

    彭禹来到殿门口，看到宫殿萦绕一股股强横的仙气，如同屏障排斥一切靠近之人。

    “不入大圣，不证先天，可破不开这重浑天之屏。”

    “但对你，很简单，不是吗？”

    “自然。”说着，彭禹手中戒指亮起光辉，他和世子瞬移入殿。

    “空间挪移？”罗开见二人入殿，心中一动：莫非此人和乾坤宗有关？

    ……

    彭禹二人入殿，只见双方泾渭分明，仙光霞云震荡。五大道君率领诸多仙人坐在右侧。他们头顶庆云渺渺，各种先天灵宝络绎不绝，演绎大道气象。

    云岭子、李圣、老天后带领另一群仙人在左侧，也不甘示弱，纷纷显化道圣法界。一重重由罡气显化而来的神界，在云岭子统合下，形成一座“混元道界”雏形，硬扛咄咄逼人的世外诸仙。

    彭禹二人进来，立时气场变化，双方威势压向二人。

    世子迅速后退到门口，抹消自己踪迹，静静站在那里，端看彭禹所为。

    “师兄欺我年幼，就不怕灵皇怪罪？”

    彭禹说着，激活乾三戒，浑天罡气在身边形成屏障。

    世子双手抱胸，气定神闲道：“你要是扛不住，我马上拽着你离开，不掺和这趟浑水。”

    一边斗嘴，他一边观察双方斗法。

    道界这边的诸仙演化先天灵宝，那每一件灵宝都是道君、仙家的先天大道体现。

    “父皇修复的上古仙道中，倒是不见这种手段。应该是那天外教主所传？”

    太极珠立于玄白庆云中滴溜溜转动，内有阴阳二气开辟乾坤世界。一股先天太极道炁缠缠绵绵，刚柔并济，已有第六先天大道气象。在太极道君演化下，混元、阴阳、乾坤一脉相承，彰显上三宗之奥妙。

    碧落尺斡旋青色庆云见。九天阊阖，清宇层叠，在第九重天立着一座玄清宫。碧落大道君修行玄清法，已体现玄清教主的三分火候。

    万象图内演绎锦绣乾坤，无穷天机算筹编织大衍之数，形成一重大道门户。万象大道君御使先天图卷，神威赫赫，倒也不逊色太极、碧落二人。只是在他对面，天理宫主祭出正版万象星图，却恰好克制他的先天万象图。

    玄黄宝塔垂下万道丝绦，天地玄黄气不断回荡在道君身边，形成一亩玄黄灵云。而宝塔之上更有一颗大方无量光彩的神珠熠熠生辉。

    “无量珠？”

    世子颇为惊诧，看向彭禹。

    彭禹轻哼一声，没有解释，转而去看灵焱大道君。

    他本就是灵宝得道，得玄清教主指点，本体灵灯烧出一片灵焰之海，竟模拟一丝寂灭天火的味道来。

    五大道君携手做法，身后的金雷、道德、帝社等仙人也纷纷祭出自己的先天灵宝。有雷霆演化的金雷玄剑，有道德教化之气缔结的龙须宝扇，有象征地皇的山河九节杖……

    彭禹感慨道：“看来，金雷、道德等仙首也难保仙君之位，只是道圣之尊——唔，也算不上。罡界都没有，更像是某种超级真仙？但玄清前辈的先天灵宝之法，却又让他们具备另一种不朽资本。”

    他的话虽然轻微，却被一众大能听在耳中。

    金雷真人、道德真君脸色大变，怒视刚刚走进来的二人。

    旁边的世子也就罢了，当他们看到带着青铜面具的小孩时，火气瞬间消失。

    昭王昆昊！

    众人心中凛然，可眼下双方角力，大家都不敢收手。

    右边先天灵宝众多，万一云岭子等收功。这些灵宝轰下来，至少要死上几位道圣。

    而道君们也投鼠忌器，云岭子、罗天王、天理宫主等纷纷祭出仙道至宝。若是他们退让，至宝轰下来，除却五大道君外，余者皆有损身之厄。

    彭禹瞧出双方斗法骑虎难下，心中有了计较。

    “日月初辉。”

    他伸出手，一盏明灯冉冉升起，被他落在云岭子等人面前。

    “诸位这么大的气性，也让在下掺和一手。”

    日月琉璃灯的灯火明明，随着时间过去，恐怖的日月神力从天空涌来，一步步提升这件神兵的威能。

    “先天灵宝？”

    灵焱大道君脱口而出：“你也参悟了仙君灵宝法？”

    彭禹哂然一笑：“你们听了玄清教主讲道，我也听过。学会古元宇宙的手段，又是什么稀奇事？”

    所谓“形而上者曰道，形而下者为器”。

    先天灵宝，乃道之形。唯有掌控一种先天大道，才能以此为道种，打造而成灵宝。

    彭禹虽然未曾真正迈入先天大圣之境。可化身盘古，以及眼下的昆吾圣体，都让他持有旁人比不上的优势。

    以昆吾圣体的神性大道为基，他铸就的日月琉璃盏天然契合日月昆吾道，也是迎合此界日月真形的灵宝。

    神灯照耀间，灯芯浮现日月投影，带来祖皇、圣后的神能。

    “诸位，你们在此论道折腾，是不是先考虑一件事？这方新世界已经不是原本那个旧世界。在新世界中，我们天然欠下头顶那两位的因果。”

    “没有昆吾氏的三位大能庇护，新世界根本无法在混沌扎根。眼下说一句‘日月所照，即为昆吾天下’一点都不虚。”

    在这种情况下，仙家大打出手，甚至考虑脱离大昆，跑去做世外逍遥仙？

    “造化教主毕竟是上古道人，他不担心那两位醒来清算。至于你们，诸位道君不思考怎么加入大昆，还寻思着拉人走？”

    彭禹扫视众人，又对云岭子这边的道圣们道。

    “洛门关前，各大军团已经准备就绪。你们若真跟这些道君走了，是想尝尝云阳侯的手段，还是体验一下神皇的帝剑？”

    双方被彭禹这一番话，说得没心思继续斗下去。

    彭禹屈指一弹，两面圆盘出现在中央。一面向左，一面向右，羲和、常曦二女神显化。

    “随我施力，大家一起收手。”

    两尊女神显化时，亦借来祖皇圣后之力，各自对双方推掌，留出一片空白地带。

    见状，五大道君迅速收回灵宝。金雷、帝社等仙家纷纷收功。而对面云岭子等人，也收回自家至宝和罡界。

    剑拔弩张之势缓解，众人暗暗松了口气。

    彭禹浑不把自己当外人，径自往云岭子边上走。

    “侄儿拜见师伯，恭贺师伯重证大道。”

    望着谦恭有礼的彭禹，云岭子幽幽一叹：“你不该来。”

    不该回来啊。

    天外之客，归家安好，何必再卷入这趟浑水？

    “因缘际会，非人力所能为。但既然侄儿已经牵扯红尘因果，自当积极应对，而不是消极避世。”

    闻言，云岭子上下打量彭禹：“看上去，你眼下心境很好。”

    “好歹成过一次仙，得过一次道，经历了一次大幽浩劫。若再没点成就，可就愧对师尊了。”

    老天后盯着彭禹，神情惊喜不已，她知晓昭王昆昊离宫失踪的消息。万万没想到，彭禹竟然又来了天荡山。

    碧落大道君看到老天后的表情，冷哼一声，但没有拆穿。

    李圣虽然和昭王并非一路人。但看到“昭王”亲临，心中大石随之落下。

    这位殿下来了，我们这边就稳了。

    彭禹目前彰显的状态尚未成仙，但他到底是做过盘古，体验过第六境层次的存在。

    在场众人都不敢小觑他。

    彭禹袖袍一甩，转身看向五大道君和身后诸仙。

    “旧世界中道界有十三仙首，二十四仙君。如今只留七位道君果位，仙君之流尽归散数。帝社前辈、金雷前辈，你们不好好在关外修行。跑来大昆之地，是欺负大昆仙道无人吗？

    “玄黄大道君，虽然到了新世界，可你莫要忘了。你和灵焱道君在旧世界的百年，遭逢了一次劫数。新世界中，你二人依旧要应此劫。

    “应劫之后，道君之位旁落，可不要便宜了其他仙首。”

    彭禹说罢，两位道君悚然色变，冥冥之中感知劫数临头。仿佛旧世界当年的大劫，又要在新世界重演。

    玄黄摩挲无量珠，暗忖：难不成这次，我还要再被战神殿镇压一回？

    灵焱回想当年的遭遇，越发惶恐。在新世界，可没有玄清教主来救他了。

    云岭子目光落向大殿中央的琉璃盏，似有所悟。

    “师伯是想，灵焱道君有化宝劫数，是要让他化作昆吾氏的琉璃盏吗？”

    彭禹说话未曾避讳着人。

    灵焱大道君听得一清二楚。

    目光落向琉璃盏，他眼前火光亮起，好像真看到未来有朝一日，十二神王祭起先天大道，将自己炼化为真正的琉璃盏，成就昆吾氏手中的先天至宝。

    顿时，灵焱大道君脸色黑了。

    太极大道君看向万象，万象掐指推算一番，微微点头。

    的确，灵焱大道君似乎真跟昆吾氏有牵扯。

    天理宫主也推算了一番，直接笑了：“原来殿下有祭炼昆吾六宝的打算？”

    昆吾六宝，以六件至宝象征《昆吾天帝经》六重境界。日后凡昆吾神人祭起神兵，不再是自身演化的灵宝，而是直接激活六大至宝卫道。

    眼下彭禹炼成的琉璃盏，便有先天灵宝之形，契合此界。等他修为有成，灵宝收摄其他昆吾神人祭炼的琉璃盏，可铸造一件神灯至宝。

    当然，如果把灵焱大道君一起炼化，品质就更好了。

    “我只是一位乾坤修士，并非天宫的皇子。殿下之说，还是作罢吧。”

    老天后皱起眉，这小子不打算回宫？他不回宫，未来谁当神皇？靠那几个不成器的小子？

    彭禹：“我此来，只是为了和诸位商讨仙道未来。”

    帝社仙人道：“你既不称孤，不让我们尊称殿下。那还说什么昆吾天下，诸仙俯首？”

    “探讨一下修行，总可以吧？我到底也是做过盘古，成就过第六境的人。”

    虽然时间很短。

    “如今大昆的道圣，还有你们这些跌落仙君之位的超级真仙。都有第五境的修为、心境，但在这方天地却没有相应的仙君果位。所以，我为大家取个新称呼。就叫金仙如何？”

    彭禹扶着膝盖，爽朗笑道：“第五境又称太乙，你们便称作太乙金仙。因为不得天地道果加持，视作太乙散数。唯有重证仙君之位，才入太乙真流。”

    太乙？散数？真流？

    “第六境嘛，我便强称作大罗吧！证了大罗，便是天尊教主。与此方天地合，不拘仙妖神魔，皆为真流。而不合天地，自称一脉，便是散数。”

    轰隆——

    伴随着彭禹的话，惊雷在混元宫上方炸响。

    诸仙道心有感，彭禹的话仿佛被天地鉴证，已经定下了。

    “散数？真流？”

    昆吾天宫，昆烈有感天地变化。天帝紫气加身，成就所谓的“大罗天帝”之尊。

    西方世外的造化教主亦有所感。紫气加身，仙道气数凝成大罗格位。

    “我不愿以造化之道重证道人境。所以天道有感，以气运加持，要我成为仙道教主，做这万仙之首吗？”

    教主摇摇头，驱散紫气，默默闭目养神。

    他如今另有计划，已经想出绕过那人重证造化的法子，可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再生波折。

    北域，妖皇看着紫气加身，为自己凝聚大罗妖皇格位。

    “所谓真流，就是参与天地棋局，把持气运流转。而散数的天尊，就是逍遥自在，不沾因果？”

    妖皇冷笑道：“可在这棋局之中，谁敢说自己万事不沾。要做，自然要做正位大罗。”

    祖皇、圣后虽在沉眠中。可二人统率日月，自然而然成为“耀阳大罗天尊”，“太阴大罗神尊”之位。

    混元宫，诸仙目瞪口呆看着重新划定修行境界的彭禹。

    良久后，云岭子叹出声来。

    “变数，定数。不愧是身和天地的锚点。师侄啊，你这一出，贫道都不好保你了。”

    言出法随，一举一动契合新天地。

    在这百年之间，但凡彭禹有所动作，都会被天地承认。

    这谁能忍？

    太极大道君看向身边诸仙。

    众人反应过来，再度祭起先天灵宝。

    不再是方才的斯文斗法，而是直接出手擒拿彭禹。

    “昆昊小友，既然新世界的因果和旧世界牵扯。当年你入道界游学，新世界中也再来一次吧。”

    太极珠化作元气大手，瞬间抓住彭禹。

    叮——

    下一刻，彭禹瞬移脱身。

    “大道君太着急了。那时候几岁，我现在几岁？放心，世外总归要去，但不是现在。诸位还是先想想，如何应对大昆吧。世外之仙再逍遥，只要在这方天地受日月沐浴一日，便要承接昆吾天下的因果。”

    灵焰在彭禹脚下点燃，彭禹再度跨出火圈，对出手的灵焱大道君扔出琉璃盏。

    “灵灯精，莫要逼我现在弄死你，直接炼成琉璃盏。”

    看到琉璃盏飞来，灵焱道君快速闪身。

    咔嚓——

    琉璃盏摔在地上，碎成几十块。

    彭禹并不生气，反而拍手笑道：“道君瞧好了。你今日闪躲，害得我的琉璃盏破碎。他朝因果流转，你要落我手中，化作一盏烛照日月之灯。”

    红尘因果滚滚如龙，化作劫数缠绕大道君。

    道君慌忙祭出神火化去劫数，闪退到最后面。

    金雷剑、道德扇飞来。彭禹掏出一个金镯子，看也不看，对二者直接罩下。

    顿时，金雷剑和道德扇被乾坤圈收走，断开和两位仙人的联系。

    “哇——”

    二仙吐血，气息马上从太乙散数跌落。

    “你——你竟然收走我们的道行灵宝？”

    彭禹也有些意外。他仔细感应乾坤圈内的两件灵宝。发现乾坤圈将那二物扔到自己原本的盘古黎光洞天。

    而目前黎光洞天封印，彭禹都召唤不出。自然，那两件灵宝失去联系。

    彭禹不露声色，做出一副神秘莫测的姿态。

    “诸位，还要打下去吗？”

    万象大道君暗中有坤五戒推算，忽然开口：“诸位别被他吓唬住。此刻他实力不入仙境。乾坤圈收走的宝贝，他也无力操控。莫要用道行灵宝，直接用仙术。”

    金雷、道德两仙为了取回灵宝，下手狠辣在，出手便是道真大仙术。

    “休伤殿下！”

    李圣和诸位宫主赶忙出手救人。

    彭禹趁机躲到云岭子边上。

    “你啊，尽会惹祸。非要定什么修行六境。这不是找着被他们抓吗？”

    彭禹顿觉冤枉：“我已经很收敛了。第七境的命名，我还没说呢。”

    刚才他本打算将第七境，混元太极元始盘古圣仙敲定。

    但觉得这个名字太糙了，简直就是凑字，就没吭声。

    “你还敢定第七境？生怕造化教主不敢亲来抓人吗？罢了，这物什快快拿回去戴好。”

    云岭子塞给彭禹一物，迎上亲自出手的太极大道君。

    “道友，你我皆是混元一脉，可否切磋一二？”

    彭禹低头一瞧，顿时大喜。

    坤三戒！

    昔年聂景元给自己的拜师礼，也是相应弥罗宗的那枚戒指。

    “乾三、坤三，老搭档了。”

    唯一可惜的，是弥罗印玺不在。

    ……

    长公主和顾王受帝命寻找六皇子未果。

    再度登门前来云阳侯府，打算拉着颛阳一起。

    天底下谁不知道，颛三公子和六皇子的关系？

    可亲自登门，却听闻颛阳不久之前，带着仆从江陵往战神殿去了。

    “战神殿？他去那里做什么？”

    门客：“许是要练功，求教几位武圣人？”

    “他拜师神皇，有天底下最好的武道师尊，何须再往战神殿去？”

    长公主心中一动，神念遁入战神殿。

    顾王紧随其后，意识前往战神殿。

    只见战神殿的一处演武擂台周围，站着一群武圣。

    长公主粗略一算，顿时吓了一跳：“好家伙，这是战神殿武圣都来齐全了？”

    看到江圣人在侧，二王上前行礼：“圣人，您这是——”看到擂台上的颛阳，长公主悚然一惊：“他在挑擂？”

    “对，他自称完成武道前两层境界，要趁此机会迈入天罡境，挑战惊世才试炼。”

    江圣人和旁边一众武圣神情都很微妙。

    他们恢复记忆，自然清楚颛阳作为惊世才的旧世界历史。

    但那时，颛阳多少岁了？

    而现在，颛阳才刚刚十二岁。

    十二岁的天罡武者？

    长公主有些懵。

    顾王忽然笑了：“既然昆吾圣体能成就先天而来的大圣。天武真体当一个天罡境的惊世才，又有何不可？”

    “问题就在于，他的天武真体并未苏醒，”江圣人，“此刻的颛阳身上，没有任何一点天武真体的天赋。”

    顾王色变：“这怎么可能？”

    “当年不就有说法？他的天武真体是抢来的。真正的天武真体在八百诸天。”当年有高阳王暗中动手脚，为颛阳增强体质。

    如今高阳王魂灭，谁会给颛阳干这个？

    顶多，世界重演从昆昊诞生那一刻开始算。高阳王提前埋伏的真体种子已经潜伏在颛阳体内。

    但种子没有发芽，那就不是真正的天武真体。没有高阳王在幼年时一次次的暗中洗练，天武真体无从觉醒。

    “在没有真体的情况下，他证天罡境？”长公主，“那他何不巩固修为，再多修养几年？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来战神殿？老圣人，他就没说什么？”

    “他希望完成惊世才试炼后，取走一件积存在战神殿的宝物。”

    “何物？”

    “一件曾在旧世界展露锋芒的宝物。”

    “那件至宝？说起来，那件至宝如今回复了吗？”昆烈的声音遥遥传来。

    随着颛阳的动静，一尊尊大昆武圣赶来战神殿，神皇本人自然也坐不住了。

    “那边折腾万仙来朝，你这边玩武圣云集？你俩小子商量好的吧？”

    可毕竟是亲徒弟，他哪能不来坐镇？

    江圣人看着昆烈、云阳侯同来，行礼后，缓缓道：“已经恢复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