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该严肃的战斗场面，虚空中竟传出不少笑声，显然都看出这是戈尼取笑。

    这个老头，竟敢当众奚落这位佳士得主宰。

    废除自己锁链，那怎么可能，但所有人也看得出来，嘉文也只是嘴皮上占些便宜，按现在情况真要压制李自然，绝无可能。

    相反，一切精明的已经看出李自然的潜力。

    “我也没想到堂堂的佳士得主宰也有这般脸皮厚的时候，那种威胁就连我都不信，还想哄骗李自然。”虚空角落中，一个生灵直接笑了起来。

    另一个生灵连忙附和道：“佳士得发现了源的奥妙，却没想到便宜了李自然，这东西还得看人使用啊，我觉得李自然若能拖延一阵，他真能灭了嘉文，刚刚从红土大陆冒头，就灭一个老牌势力，这等威势在虚空中可是独一份啊。”

    “哪只是独一份，恐怕龙族都要让上几分的，说来也怪，人类这个种族并没多强，诞生强者的规律却极高，三十多年前才诞生一位威廉，发明出元素之腺，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一个李自然，我看这个李自然的天赋，比威廉还要出色。”

    “别高兴太早，我最想看的是两个人两败俱伤。”一只酷似龙虾的胖子嘿嘿笑道：“这两个人的虚之锁链都不普通，嘉文能灵魂扩张，那李自然似更有奥妙，若是这两人陨落，他们的锁链碎片对我们可是一大宝藏！”

    众人一听，都市睁大双眼，的确有这种可能。

    虚空强者聚集太多资源，一旦陨落，这些资源便会定格分解，如果正在现场，便有可能拾取一些记忆碎片。

    若记忆碎片中有虚之锁链的参悟，那真要发夹了。

    “嘘，哪有我们的份儿？没看到那六味居的琳娜和旁边威廉的徒弟吗，我瞧那个翡翠巨人也不怀好意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不是在观摩战斗，更像是看一出好戏，嘉文越听心底越是不安，尽管戈尼的声音带着取笑，可他清楚那并未说谎。

    李自然的确窥探到了他虚之锁链的奥妙，但他同时也知晓锁链扩容的诀窍，相对来讲，并未有人吃亏，可嘉文绝不能允许佳士得的核心锁链泄露出去。

    只是对方一人使用，还不可怕，若是对方将这条锁链完全对虚空公开，人人都能几百倍的灵魂扩容，那他佳士得会完全丧失竞争优势。

    在虚空中，平庸是最可怕的。

    这绝不允许，但眼前越来越沸的留言更让他焦躁不安，他们没说错，李自然能够和他对抗所依赖的只是源海而已。

    是他造就了这个难缠的家伙。

    他也有源，而且比李自然的更出色，那是整个红土大陆的核心，其所代表的奥妙绝非是眼前这些破碎大陆所能比拟。

    他也要融合。

    他改变想法了，融合大陆核心，只要能够成功融合，加上现在经过完善的虚之锁链，拿下李自然轻而易举。

    有了想法，自然要退却，可却不能屈服。

    他的身份不允许，同时李自然也不会乖乖容易他去融合。

    虚之锁链高速流转，整个衍生空间所形成的大陆越来越广，越来越凝实，甚至要完全坍缩在虚空中。

    这等威势让生灵不得不后退，但李自然所控制的河马古城越来越璀璨，几乎看不到内在的城邦结构。

    光明，自然，灵魂。

    如果能看穿李自然的虚之世界，便能看到此刻，这三条锁链形成的星系正在彼此融合，吸引，牵扯，共同作用，俨然要形成一片微小的星云体。

    生灵再次后退，甚至没法看河马古城一眼，似乎，那些光芒也开始带着杀伤。

    此刻，在虚空内无数的衍生空间中，所有生灵竟抬起头，看到一颗璀璨的圆球，而这颗圆球投射出的光芒，直接穿透了衍生空间的护壁，在这一缕光芒中，他们竟感受到一股别样的温暖。

    习惯了虚空寒冷的他们，竟从未有过这般祥和的体验，仿佛这枚圆球，已然征服了黑黝黝的虚空一般。

    但这样的感觉只是一刹那，那个带给他们祥和的圆球，直接变的通红，沐浴在身上的光芒瞬间消失，头顶又恢复了以往的黑暗。

    卡姿兰早已退到最边沿，可余威还是洞穿了大半个身体，就在刚刚一瞬间，灵魂和光芒像匕首般穿过身体，将半截身体泯灭。

    她甚至没看到是如何碰撞在一起的，刚刚一秒钟都未到。

    琳娜盯着最中心，她也退却不少。

    河马古城重新灰暗，甚至表面的青铜都消失了，仿佛受伤了。

    而那嘉文，身体急速崩塌，偌大的衍生空间从躯壳中分解出来，整个人重新成为灵魂态。

    这两个家伙看似都耗尽，可琳娜却找不到一点出手的机会，似乎他们仍维持在刚刚的全盛时期一般。

    她看的最为清楚，两片大陆直直撞在一起，最为简单的手段，可他们引发的威力竟连这片虚空都扭曲了。

    在那扭曲的缝隙中，透漏出是彻底的毁灭。

    在那毁灭中，她甚至觉得自己连一只蝼蚁都算不上，现在，只能庆幸出现的只有微弱的零点几秒，若是裂缝持续半秒，这里的一切恐怕都被泯灭干净了。

    绝顶！

    这就是整个虚空绝顶的战力，扭曲虚空，她曾听说过有这样的强者，但却从未见过，而现在李自然和嘉文的练手碰撞，竟扭曲出一点点。

    能够完全扭曲虚空的，只有一位，红土大陆。

    那是所有生灵奋斗的目标。

    虽这是微末的一点，可在她眼中已是超强，因为她做不到。

    嘉文笑着，似对刚刚碰撞很满意，李自然屹立在城头上，似在沉思，两个人仿佛将周边的一切都忽略了。

    可就在此时，一股冰寒笼罩了这片虚空，一层层肉眼可见的雪花纹路从虚空的边沿地带向两人靠拢。

    趁火打劫的出现了。

    那头购买冰原，化形冰原巨龙的大家伙，在这片雪花中绽放出一股股龙族特有的龙威，而在龙威中又隐藏着一股股死灵寒意。

    那些雪花纹路上燃烧气炽白色的幽灵骨火，这片已经够冰寒的虚空，越发冰冷起来。

    滋滋滋！

    一些生灵竟被冻结，甚至刚刚战斗中溢散的元素也出现冻裂的痕迹，这股痕迹让同样蠢蠢欲动的琳娜停了下来，在她心里，总有一种诡异的不妙。

    忍不住向河马古城看去，终于知道不妙的根源在什么地方，爷爷，戈尼，这个老头在河马古城的大门口，竟从未移动过半分。

    毫不客气的说，那绝对是最危险的地方，但在和嘉文的碰撞中，李自然都将戈尼保护下来，这证明还有余力。

    骨龙要完！

    冰封率先靠近了嘉文，一股冷哼突然出现，无数灵魂之网如同匕首般乍现，竟沿着那冰洞的纹路一路而上，眨眼未到，竟将骨龙身形逼出，那蛛网如同附骨之疽，死死缠在骨龙头顶，转眼便见一片片碎屑纷飞，那灵魂之网竟在消融这头骨龙。

    众人心头骇然，刚刚两人旗鼓相当，对战起来还不觉得精神之网的可怕，现在换上这头冰原骨龙，竟似切菜一般。

    但就在此时，众人只感到一股悸动，所有光泽几近消弭的河马古城突然一片赤亮，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见骨龙脑壳中的骨龙突然熄灭，一层层灵魂之气蒸腾，似乎，刚刚已经完全净化这头骨龙灵魂一般。

    呜！

    一声低吼，骨龙中心的源海震动起来，一股股寒冰和骨火披在身上，才勉强抵住两人夹攻，但再也不敢有半分窥视之心，一个摆尾，已蹿出老远，再个摆尾，竟到边沿，如若不是核心源海被大陆核心牵引着，恐怕早已消失无踪了。

    这两个家伙果然藏了后手，在惊叹的同时更佩服李自然，这小家伙年纪轻轻，实力了得也就算了，竟还有这份心性。

    卡姿兰脸色极差，本想着嘉文能够对付李自然，没曾想都将李自然培养到这种地步，就在此时，忽然听到嘉文笑了起来。

    “哈哈，诸位看到佳士得拍卖大陆碎片的好处了吧，李自然小友得天独厚，融合河马古城竟能和我旗鼓相当，看来融合大陆碎片正是现在最正确的修行之道，不过，这场拍卖的交接工作还没结束，仍有四块大陆核心需要交付买家，我刚刚收到龙族催促，要尽快交接，小友，我有生意要做，若想战斗，可否等我生意交接完毕。”

    嘉文一脸和善，仿佛刚刚你死我活的战斗不过是一场演示，众人不由暗骂这个人脸皮之厚。

    “当然，生意为大！”

    李自然似也通情达理一般，竟点头同意了。

    这让戈尼大为意外，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小子葫芦里没好药，连忙提醒道：“放这家伙离开，后患无穷啊！”

    李自然微微一震，源海内的画面传输进戈尼脑海。

    戈尼不由一愣，那本来雄厚的源海，竟稀薄异常，连忙问道：“难道这些是刚刚的战斗？”

    李自然苦笑回道：“虽然很过瘾，但这消耗，吃不起啊！”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