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落尽铅华洗。

    红颜有梦随君碎。

    林文差点就碎了，没有这群灰衣妖魔来给他解压的话。

    法术结束之后，所有的红妆也随之消散，仿佛被仙女带走了。

    林文深吐出一口气，决定把这件事视为他最大的黑历史，随同那个坑货法术，一齐被封印进历史的尘埃中。

    再也不要让我看见这个法术了。

    虽然它确实很厉害。

    回望了一眼，山间血流成河，残肢满地，无数道剑痕刻印在大地之上，灌满了血液，好像山脉巨人的伤口一般。

    这血腥的场景并未对林文造成冲击，他知道，这是妖魔除尽之后剩余的垃圾。

    这些死亡，为人间带来的是一抹亮色。

    林文正要转身离去时，忽然之间，【身无彩凤】又在用一种轻盈的生机之感触碰他。

    有过一次经验的林文立刻知道，这是【身无彩凤】在提示他有可吸收的灵气！

    还有这种好事？

    惊喜之立刻坐下来冥想。

    灵气在冥想状态是能看到的，它们就像夜空中飞舞的萤火虫，散发着朦朦的光晕。

    现在，无数的光晕环绕在林文身周，就像蒙太奇摄像头下的唯美画面。

    而且，还有更多的光晕正在从他身上冒出来。

    咦？

    这不是和上次一模一样？

    剩余的诅咒也崩散了？

    这才多久啊？又是提前崩散？

    林文心中微有疑惑，但现在首要事情是吸收灵气。

    收拢心神，专注精神，进入冥想状态，万千光晕立时向他聚集而来，那画面别提多美了。

    片刻之后，最后一丝灵气逸散在空气之的灵气也吸满了。

    灵气上限是元神的十倍，林文元神刚刚提升到305%，灵气上限也相应变为3050。

    这一下吸满，相当于多了三倍多元神能够施放的法术。

    唔，这收获还行吧。

    扫了一眼系统，果然一丝诅咒的黑影都没有了，攻击法术再也不是双倍消耗了。

    我终于解脱了！

    这个恶心至极的、如附骨之疽的诅咒终于没有了。

    纠缠了这么久，给我带来了多少麻烦……终于在今天彻底消散了！

    林文的心情一下子好转起来了，被坑的阴云消散了不少。

    说起来也算是因祸得福，没这个诅咒，我灵气这一项还开不了呢。

    哈哈哈。

    没想到【仙女下凡】还有这种福利，多半是仙子强大的灵力冲击了诅咒，才使得诅咒更快地崩散掉了。

    不错。

    不枉我牺牲这么大，用光了存了那么久的七个运道、所有元神和灵气，还有一些节操才换回来的。

    哼，这可是大帝的节操啊。

    林文笑得很开心。

    勉强没亏吧。

    山风徐来，吹散了一点血腥气，眺望远去，长山郡大部分位置都是黑暗的，但林文知道，那是安宁平静的沉眠。

    人们都在甜美的睡梦之中，为明天的工作，生活，为期望的、看得见幸福的未来而努力。

    凡人都是这样。

    仙人也是这样。

    没有本质区别，只是各自领域不同而已。

    林文踩着血水，一步一步地下山，背后是满山随着血水流动的残肢，恍若修罗场一般的场景。

    而他就像从修罗场里归来的不败战神。

    但林文恍若不觉，拿出电话，再次向秦落霜拨去。

    “喂。”

    “林文，事情你知道了吗？”

    “已经解决了。”

    “好。”

    “你派人过来把尸体处理一下吧，很多。”

    “好。”

    “能找到证据反咬一口吗？”

    “多半不行，评议会和邪教之间是可以随时脱钩的，除非我能找到切实的勾连证据。”

    “你说我现在飞过去……派龙组过去把评议会老巢端了，这个主意怎么样？”

    “不太好，评议会老巢在神京帝都零环线，守卫很森严，你除了要和评议会的秘密部队战斗，还要面临帝国镇守部队，皇家禁卫，和神京守卫团的围剿。其中帝国镇守使和皇家禁卫都是非常强大的殖装改造者，除非数十万大军正面进攻，否则他们不会惧怕任何人。”

    “那假如我派数十万傀儡……大军进攻呢？”

    “那你就将面对总计三百万的中央军和皇家近卫军，他们比你在天仓井平原击败的秦氏集团的正规军还要强很多。”

    “擦，我为啥没有隐身咒死控魂这类法术……呃，科技。”

    “林文。”

    “嗯？”

    “你真的要把龙组交给我吗？”

    “对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那你的……那个不会有意见吗？”

    “哪个？”

    “刚才接电话的。”

    不知为什么，林文觉得电话有点冰人，稍稍拿开了一点。

    “不会。”

    “真的吗？”

    “嗯，我说不会就不会。”

    “她也在龙组里吗？”

    “嗯……在吧。”

    “那我可以指挥她……命令她吗？”

    “呃，这个她出场费太贵了，还是别找她了。”

    “哦。”

    一阵沉默。

    “对了，前线现在怎么样了？”

    “曹昆部队退让到了南面几个城镇据点中，黎日明整编完成了所有石州军队，总计三十七万人，准备从西面进山。我们已经占领了一半甘南区，总计收缴了约十三亿左右的财物，四百万吨左右的粮食，剿灭了各地土匪劣绅共计5123人，还有一万人押回了江口城等待审判。”

    “不错。”林文很高兴，叮嘱了一句：“如果要与正规军交手了，立刻通知我。”

    “好。”

    林文正要挂掉电话时，忽然听她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们是什么关系？”

    林文很郁闷，随口答道：“下属而已。”

    “是吗？可你们说话语气很像，连挂电话都一般果决。”

    “哈哈……”林文干笑一声，当时他着急去斩妖除魔，秦落霜话都没说完他就挂了，可能有点生气了吧？

    “这个我会训斥她的。”

    “怎么训斥？”

    林文随口答道：“鞭之数百？”

    “你……算了，你总是不肯好好说话。”

    林文笑道：“别在意啦，能力越大，脾气越大，龙组里可全是这种刺头，啵上司嘴很正常啦。”

    “你这个组织就有问题！”电话那边的声音明显有些生气了，“我从未见过如此自由散漫的特务组织，你这样搞迟早要出事的，你要把所有管理权都给我，我来整顿。”

    “好。”

    反正就是几个傀儡，随便怎么整。

    听到这个回答，电话那边的声音总算缓和下来。

    “那好，你放心吧……经过我管理之后，龙组会一改这自由混乱散漫的作风，绝对能焕发出比在你手上更强大的力量来。”

    “嗯嗯。”

    “石州这边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天仓井之战给了参谋部很大的震动，我让四位军长把前线的详细战斗过程传了回来，并亲自回到司令部汇报。从这场战斗中，他们很清晰地看到，没有你的特殊帮助，二十万杂牌军在五万正规军面前不堪一击。现在他们已经摆正了位置，正在反思之前的冒进策略。”

    秦落霜还有一句话没说，总算没有人在背后小声咕哝她是右亲投降思想了。

    “嗯好。”

    “云卿水的组织工作也做得很好，我们在民间获得了很大支持，这不仅有利于我们的作战，而且对我们的政治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我已经派人去专门收集这样的信息，以此来证明我们的正义性和正确性。”

    “嗯。”

    秦落霜说了很多，内容涉及到政、军、经，林文只是听着，偶尔回答两声。

    就这样，两人一直聊着，林文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挂掉的电话。

    当他回过神来时，已经在床上怀着对明天结算的期望睡着了。

    ——

    直到深夜凌晨三点，教长德罗才确认了灰衣军团全军覆没，而长山郡毫发无损。

    这个结果在教团中引起了巨大的震动，如果说灰衣军团是被正规军剿灭了，那也没什么。

    可在长山郡的深海密探回报说没有任何军队调动的迹象，当长山郡有大动静、大批人员集结时，灰衣军团已经覆灭了。

    他们是过去的收尸的。

    这代表的意义很明确，灰衣军团是被特种作战单位剿灭的。

    但是，这次他们是出动的主力军，足足一万二千人，什么特战体能赢这么多人？

    那还是人吗？

    长山郡的那个特战体，估算最多也就七百个灰衣牲口的战力。

    在模拟作战中，超过七百人他必败无疑。

    “难道要更新数据？”

    “不，不可能，这数据已经不是碳基生物了，他必然是用了什么特殊武器。”

    德罗把这个情报向上报上去，却只遭到了嘲笑和蔑视。

    搞政斗的那帮人嘲讽教团是没有脑子的蠢货，帝国秩序尚在，这种自杀式袭击就算成功了，也会留下巨大的后遗症，不一定能扳倒长山郡。

    他们的方式才正确的。

    新任的评议长王新卫得意洋洋的说：“我们已经截停了长山郡从境外购买煤炭的巨轮，他们的钢铁厂很快就没有煤了，长山郡支柱产业的倒塌，必将对他们造成一连串的巨大影响。”

    “这才是我们击垮长山郡的第一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