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府相公:章节目录 第一百零二章 股份(三)
柳云卿磨磨蹭蹭的出来无忧居,已然巳时之末,眼看着就是正午。期间,曹佾等人前来催促,也都被柳云卿以天气骤变,贱体偶感伤寒,正在服药为由拒之门外。
这会儿,柳云卿将那藏青色缎面的貂皮大氅往紧裹了裹,站在度假村门口,望了望那昨天才挂上去的新刻的匾额,嘀咕道:“邀月度假村,仙儿果然还是有才情的。”
正在那“春花秋月”小院门口躲着慕容惟素的曹佾几人,站在“不在高”山山腰之上,隐隐约约的看见山下人影晃动,纷纷手搭凉棚,向下眺望。
“柳小乙到了!”
不知是那个衙内眼疾嘴快,这般叫嚷起来。站在墙角赏了大半天梅花的吴兴郡夫人沈氏,石爵之母秦氏搓着冻的通红的手,便往茅屋而去。
慕容惟素耐着性子,好不容易等了这许多时辰。此刻听到这悠长的呼喊,兴冲冲地的便往门外而来,又与那吴兴郡夫人撞了一个满怀,眼见这守寡的诰命夫人一脸的怒气,只得支支吾吾的告罪道:“见谅,见谅!”
石爵之母秦氏,眼见不但王咸熙,慕容惟素往外冲,就连那老态龙钟的潘惟德也颤颤巍巍的来到门口,一副争先恐后的模样,不由得她羞答答的掩口而笑。
吴兴郡夫人沈氏此时也莞尔一笑,说了句:“柳小乙不过后生晚辈。岂能劳烦二位叔叔与王家世侄一道前去迎接?”
闻听沈氏之言,慕容惟素不由得羞愧起了,红着脸看着身后,颤颤巍巍的潘惟德说道:“潘世兄,你精明一世,今日反倒为了些许蝇头小利,这般迎合那柳泼皮,真给我们将门丢脸!”
“怎底又怪起某家,这意欲礼下于人之举,乃是慕容世兄你挑头的。”老态龙钟的潘惟得辩解道。
慕容惟素闻言,从几人身上打量过去,发现真的是自己站在最前面,又狡辩道:“都怪俺腿脚利落,竟然跑在了潘世兄的前面。”
“噗嗤!”就连沈氏,秦氏闻言都笑出声来,王咸熙更是捧腹大笑。
红着脸似猴子屁股的慕容惟素极为窘迫,不由的将那狠狠的目光朝着王咸熙盯了过去。
“好了,好了。”王咸熙强忍着笑意,匆匆走上前去,将那草帘儿高高挑起,说道:“天寒地冻的,可把两位婶母冻坏了吧,快快进屋。这火炉随不见明火,取暖倒比那火盆强上不少哩。”
雍容华贵的二位女人闻言,微微一低头,款款的进了茅屋,围着火炉,一左一右的,在那铺着熊皮褥子的炕沿上坐了下去。
慕容惟素几人不好意思往火炉边上凑,只得远远的坐到了长桌的另一头。慕容惟素见沈氏,秦氏伸出四只纤手围着正喷着白雾的茶壶,精铁打造的烟筒,这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
柳云卿沿着曲曲折折的山路,慢慢悠悠的来到“春花秋月”,几个衙内则热情的询问着柳云卿的病情,而柳云卿则随意的应答着,有一句,没一句的。
柳云卿这般无礼,四个衙内却一改往日跋扈,竟然毫不生气,反而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来到茅屋门口,早有曹佾挑起了草帘儿,柳云卿看都没有看哈巴狗一样的四个衙内,这就迈着徐徐的步子,钻了进去。
眼见屋中五人衣锦戴绣,遍身罗绮,都是天下名品,环佩,头面皆是金玉之物,无非九州奇珍。柳云卿哈哈大笑着作揖行礼,说道:“一夜北方呼号,寒舍不胜凄凄之冷。贱体原本羸弱,竟然感了风寒之症,头疼的沉疴又起。今早虽有意抱病而来,奈何家人不容,只得心焦着求医问药,以至于姗姗来迟,还望贵人们海涵则个。”
慕容惟素五人一边回礼,一边举目望去,只见柳云卿面色红润,那像一个伤寒重症,沉疴染身之人,分明就是这厮故意怠慢自家而已。
慕容惟素虽有满腔愤懑无法发泄,但也不敢明言。心下懊恼着柳云卿,只是把头转了过去,看着方才还不愿意多瞧一眼的文玩书画。
潘惟德却满脸恭维的神色,老迈之身竟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笑着说道:“眼下隆冬时节,偶感风寒不足为奇。小乙又有沉疴在身,不得不注意一些。老朽也常常为风寒所害,好在有一良方在手,每次风寒都能速愈。不若为小乙誊录一份,以备不时之需。”
潘惟德这么快就抛出了橄榄枝,柳云卿有意先冷着,故而毫不领情的说道:“老官人之药方,恐怕都是一些人参,灵芝之类的贵重药物,云卿一介布衣,囊中羞涩,恐怕消受不了的。”
柳云卿说着,呵呵地笑着。众人看着潘惟德的那目光都怪异了起来。潘惟德老脸羞得通红,但又跟着柳云卿打着呵呵。
倒是那曹武穆的遗孀,曹佾的伯母吴兴郡夫人沈氏闻言之后,低头笑着,漫不经心的说道:“柳小乙,你好大的架子,让我等大宋将门苦等多时,这才姗姗来迟,而又出言不逊,这般作弄于潘世兄。”
柳云卿闻听之后,笑而不答,目光却望向了笑眯眯的王咸熙,说道:“诸位贵人名满汴梁,就是九州四海之野民或许都早有耳闻,奈何云卿孤陋寡闻,竟然一个都不认识,还请大郎为云卿引荐一下。”
王咸熙闻言而动,热情的一一介绍,柳云卿自然一一施礼,又少不得说了几句,久仰,海涵之内的闲言碎语。
之后,王咸熙簇拥着众人一一落座。期间,那颇为妩媚妖娆的秦氏,又羞羞答答的说道:“以妾身看来,今日相会在此,也算机缘了。就将那高低贵贱,年高齿幼的差异,将那些繁文缛节一一抛开。而这股份有限公司乃是小乙首倡,这首席之位,便由小乙坐了,不知诸位可有异议?”
柳云卿闻言,连连摆手,一副坐卧不安的样子说道:“云卿一介布衣草民,能与诸位贵人同席而坐,已然是惴惴不安。岂可造次,而坐那首席。石夫人此言休要再提。”
一个首席的虚位有甚底可争吵的,柳云卿要的是从些人身上刮下肉来,岂能为了虚名而轻易为了他们打工哩。
这时候,那潘惟德又笑着说道:“股份有限公司一旦草创,那董事长一职舍小乙还会有谁?所以这首席之位么,自当是小乙坐的。还望小乙千万不要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