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之所以能对公孙老爷子说这些话，并不是说他一点不懂的防范，而是之前用造化罗盘测算，原本变动了轨迹而扑所迷离的因果脉络被他捋出了一部分，这个公孙老爷子，称得上是一个年高德劭的老者，邵氏行商以“奇”，公孙氏行商以“正”，两个家族的理念完全不同。

    就比方说邵氏已经出现兄弟阋墙的征兆了，邵老爷子依旧无动于衷，其实叶寒算的出来，邵老爷子还有后手。

    但公孙氏却不同，虽然是能者多劳，获益也是按劳分配，但是即便是那些平凡的子弟，在公孙氏也能安居乐业。反观邵先宇如今的处境就知道邵氏对待子弟是怎样的态度了。

    当然，叶寒也只是说了一部分，具体怎么去做，他并没有说，具体要让邵氏偿还怎样的果报，他也没有明说。

    对于这一点，公孙老爷子也很识趣，并没有追问，而是说用得着公孙氏的时候只管招呼一声。

    那一句不会白帮的，一方面是奉承，一方面也是话语没有恶意的机锋。

    “老先生，该说你想算什么卦了吧？”叶寒笑着问。

    “其实我让叶小兄弟算卦，并不问家族的未来，而是想让你帮我算一算我那长子公孙兆丰还在不在人世，如果还在的话，那么他在哪里？”提到自己的长子，公孙老爷子不禁有些落寞。

    叶寒闻言右手忍不住一抖，“他的生辰八字。”

    “戊午年甲子月壬子日卯时七刻，先帝在位时第二年腊月生人。”

    叶寒手掐指诀闭眼默念了一会儿，睁开眼后眼中寒芒一闪：“该是前年六月离家之后再也没回来吧？”

    “你，你果真算出来了？我儿可好？”公孙老爷子手脚都不住的颤抖起来，站起身，手扶着案台，本想去扯叶寒胳膊的，却生生的停住了。

    “不好，终年不见天日、食馊饭寡食、卧茅草破絮、与鼠虫为伴、行走不过一丈方圆，如何能好？”叶寒也是冰冷的说道。

    “他在哪？究竟何人所为？”

    “公孙老先生，小子这一次要当一回小人了！”叶寒说。

    “如何？救不得还是不能救？就是拼尽公孙氏一切家财，我也要救我儿！”公孙老爷子老泪湿襟。

    “兆丰先生我帮你去救，外面正好有个闲人呢，不用白不用。”

    “叶公子但有所命，整个公孙氏莫敢不从。”公孙老爷子在叶寒还来不及阻止之前对着叶寒鞠了一躬，即便是在对叶寒的称呼上也从叶小兄弟换成了叶公子。

    “老先生这是作甚？这一回小子非但帮你把兆丰先生带回来，还会帮你揪出家中吃里扒外的家贼。”

    “家贼？”

    “未免打草惊蛇，老先生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为好，不出三日，公孙浚与邵昂将有一段难缠的因果，到时候，你如此这般......”

    叶寒说着他一部分关于公孙氏的计划安排。

    公孙老爷子闻言从新坐了回去，不过眼睛睁的如铜铃一般，问：“我那孙儿岂不是双手沾满血腥？”

    “只是一段因果而已，真正导致邵昂死因的并非是公孙浚，这只是别人的阴谋罢了，目的自然是挑起公孙氏和邵氏之间的矛盾，有些人好渔翁得利。”

    “是乌氏？”

    叶寒摇了摇头，“十日之内，一切自然知晓。”

    “好，老夫定然全力配合叶公子的计划。”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只是苦了我那孩儿，苦了我那孩儿啊！”谈完计划，公孙老爷子喜极而泣。

    这一夜对于山南县来说，依旧如初，最多只是一些人的夫妻夜话中夹杂着一些关乎于白衣神算子的神奇。

    邵老爷子从观月楼回去后就一直冷着脸，一夜在床上辗转反侧，那才三十多岁丰腴的妾室躺在一边一夜不敢动弹，生怕惹怒了他。

    公孙老爷子回去之后一如既往，为了避免令人生疑，将管家以及几个重要的掌柜和几个儿子都叫到了祖宅。

    说神算子为他算了一卦，称公孙氏后十年财在东方，让次子两日后带着公孙家族的货物走一趟东虞。把次子在南越郡的生意分给了在场的几个掌柜。安排完这些事，他便去休息了。

    而叶寒这一夜却是彻夜未眠，熄了灯之后，就站在窗口，拿出造化罗盘对应星辰，默默计算这山南县自己所触摸到的因果。

    “因果居然又变了！看来还是因为我牵扯的太深了，不如我就将我的一番计划参入因果之中，再看看！”叶寒心中默念，手指开始拨动造化罗盘。

    一晚上，叶寒翻来覆去的算了几遍，直到确定再无一丝一毫的错漏才算满意。

    至于这拨动之后的因果，会对多少人的命运产生变化，这就不是叶寒该考虑的事情了。

    天道好轮回，他本身毕竟也是天道下的万物之一，也许自己改变的因果才是真正的天道循环呢！

    就像是自己在街市上摆摊算命一样，那些计划中的人物也尽皆是愿者上钩，他可没有去请，此岂不正是顺应天道么？

    这样告慰了自己之后，叶寒也就没有了那么强烈的负罪感了。对自己有恩的人，让他们过的好一点有什么错吗？

    第二天一早，叶寒就给姒燕龙安排了活计，姒燕龙自然是一番推辞，毕竟他们之间的约定是护卫叶寒在山南城的十日。

    对于此，姒燕龙是个执拗的人，最后叶寒答应他十日后给他指引一条让他不再迷茫的路，他才答应。

    当然，对于姒燕龙的这个活计，叶寒自然给他算过一卦的。

    等姒燕龙离开了，叶寒便开始修炼了，无极无为玄真诀，与每天夜晚观望星辰一样，是他每天必不可少的课业。

    其实经过这两天，叶寒修炼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发现，每一次入定都会比在谷中的时候要快了很多。

    经过这五年，叶寒自然已经知道了，那些凡尘的修真心法，吸收的是天地之间的灵气，而无极无为玄真诀吸收的却是灵力，灵气和灵力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灵气是天地精华衍生出来的至纯至真的清气，它非但蕴含天地之力，还有天道规则，托生于鸿蒙紫气。

    灵力则是万物之灵，太师祖说过，三界之中本是有幽冥界的，人畜死后灵魂会前往幽冥地府转世轮回，但是唯独这个世界没有轮回之门，人畜死后灵魂就会回归天地。他所吸收的灵力便是灵魂回归于天地之时遗漏出来的一种灵魂之力。

    无极无为玄真诀就是依靠吸收这种飘散于天地之间的灵魂之力来壮大自己的灵魂，壮大自己的神识和意念。

    对于这样的机缘，叶寒自然不愿错过，每天一个时辰的修炼雷打不动，当然，若不是因为在山南还有计划要施行，他恨不得没日没夜的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