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

    楚尧摇头笑笑。

    刚走上社会的小姑娘，或许觉得自己武德充沛的老爹，是很厉害的人，能扛下很多事儿。

    然而这早已不是一个可以靠拳头说话的时代。

    就连正哥，也在社会主义的铁拳下，明白了这个道理。

    不过……

    她昨晚说的那些话，终究还是在楚尧心底，泛起几分涟漪。

    出门前楚尧看了一眼。

    她的好感度，已经达到99。

    差不多和100也没什么差别。

    或许，唯一差的那一点，是因为安全感？

    毕竟……

    高婧是一个自身安全感很强大的女人。

    而关雎儿，还只是个小姑娘。

    也可能，是因为……买房？

    给她买个房子，会不会跳到一百？

    想了想。

    楚尧在等电梯的时候，给她发条消息。

    “今天要不请假吧？去买套房子，我给你转钱，你自己挑喜欢的，最好是装修好，可以拎包入住的，写你名字。”

    如果真是因为房子的话，那就趁还没到一百，赶紧最后薅一波百倍返利。

    高婧之前就没薅到，这次可不能再错过。

    况且，要付给东海银行的十个亿首期，目前还有三亿左右的缺口，正好一波凑齐。

    “嗯，好。”

    “那我等下就和韩总请假，我自己去看吗？”

    关雎儿很快回复。

    楚尧不知道，她这会儿其实已经进了浴室，全身都打上沐浴露了，是听到微信置顶消息的强提醒声音，才擦干手出来回复的。

    “对啊，你自己去，我白天有事。”

    “最好今天就买下来。”

    “钱多少无所谓，一次性全款，马上可以签合同。”

    关雎儿：“好的呢！那我知道啦，那你快去忙吧。”

    楚尧没再回消息。

    也没听到系统100好感度的提示。

    看来应该还是99。

    就很……赞。

    ……

    松了口气，楚尧直奔江振华办公室。

    进门就被烟熏得有点辣眼睛。

    这会儿他办公室，跟西游记里妖怪出没的险地一样。

    一晚上，江振华不知道抽了多少烟。

    桌上的大号水晶烟灰缸满了，沙发前的烟灰缸也满了。

    桌上各种乱七八糟的纸。

    小白板上，也用马克笔写满字。

    是一副看上去极其繁琐的构架图。

    “什么情况？”

    “你一晚上没睡啊？”

    “老命不要了！我特么……”

    楚尧佯怒道。

    江振华笑了笑，站起身来，打开窗户通通风。

    “苦肉计，苦肉计。”

    先自嘲一句自己的动机，然后他又笑道：“昨晚越想越兴奋，索性连夜搞出来了，之前和你说的，算是1.0版本，经过一晚上，已经迭代到3.0版本。”

    “楚尧，这是一个万亿规模的市场。”

    他双手撑着桌子，语气中透露着一种雄心壮志。

    “你过来看！”

    他走到小白板前。

    楚尧也走过去，凝神看着上面的内容。

    这是一幅可以称之为“商业计划书”的东西。

    最关键的三个词，被江振华用圆圈圈了起来。

    最左边词是——“用户”。

    中间是“平台”。

    右边是“商家”。

    “这个项目，我们的定位，可以称之为美业界的阿里巴巴和美团的结合体，我们做平台。既做互联网平台，也做线下平台，互联网平台是软件，线下平台是商业地产，成本会重一些，但故事会更有前景。”

    “以平台为核心，一手对接商户，一手对接用户，这更重了，但蓝图会更大，发展空间会更广。”

    “商业的本质就是对流量的争夺，不管是微信、淘宝，还是社区团购，社区买菜，都是流量入口。”

    “这个平台，就是要把美业这个垂直领域，所有的流量入口，都抓在手中。”

    ……

    江振华意气风发的说道。

    楚尧从他眼神中看到一种狂热和激情。

    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感觉。

    鞘中宝剑出鞘的状态。

    相比之前……

    楚尧想起江振华坐在同一个地方，抽着雪茄，听音乐的静态。

    而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头全速启动的发动机，即将，甚至已经风驰电掣。

    “互联网已经统治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但唯有美业这个领域，是还没有被他们赋能的。”

    “原因很多，主要是四点，成本高，难度大，监管严，利润薄。”

    “但那是因为他们天然没有这个基因，船大不好调头，而且没有非要做成这件事的使命感。”

    “解决别人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是赚大钱的秘诀所在。”

    “天时地利人和，你可能是最适合做这个事情的，切入的角度也很好。楚尧，做好五年亏钱的打算，把平台做好，上市一波就能圈回来，至少五百亿市值，至少。”

    ……

    江振华像是打了鸡血。

    楚尧没有打断他，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在听，让他继续说下去。

    “五年的详细规划，我已经做好了，之后可能会有修缮，但问题不大，方向不变。”

    “五年，预计累积要投入二十五亿左右的资金，分批次，第一年要十个亿，后面可以慢慢来，如果资金不够，稀释股权，寻求融资，都可以。当然如果你钱够，那就没必要了。”

    “五年，六十个月，整个项目，在不同阶段，我们一共有十二个需要解决的问题，也就是十二个目标，环环相扣，解决一个阶段性目标，再马不停蹄进入下一个。”

    “你来看……”

    江振华侃侃说道，从桌上拿出一叠打印好的文件，递给楚尧一份。

    然后指着小白板上的纲领，详细讲解。

    楚尧浏览着这份文件。

    有的能看懂，有的看不懂。

    一边听着他说话。

    但心神已然渐渐无法集中。

    心里只剩下两个字，牛逼。

    五年。

    二十五亿。

    十二个目标。

    在每个阶段，要花多少钱，目标完成度要达到多少，耗时几个月，需要多少人，需要什么样的人，要做什么事。

    从大目标，到小方向，再到团队构成，难点，要点……

    都写得清清楚楚，而且高度数据化。

    这是真本事啊。

    江振华讲了一个多小时。

    已经是粗略的讲，但还是用了这么长时间。

    这是一个繁杂到近乎庞大的方案。

    说完，江振华一口气喝干一瓶矿泉水。

    然后他看向楚尧，眼睛发亮。

    “我还有个条件。”

    “我拢了一下，我的全部身家，房子股票现金，以及其它乱七八糟的藏品，加起来一共能有两个亿左右。”

    “我以全部身家入股，梭这一把。”

    “条件是，五年内，你不能凭借大股东的身份开除我，CEO的位置，我要坐五年。”

    江振华的话，掷地有声。

    这话，楚尧是彻底被震撼了。

    玩这么大？

    真就这么有把握？

    “江哥，真要玩这么大？”

    楚尧忍不住问了一句。

    江振华深吸口气，打开烟盒，想要拿根烟，却发现已经空了，于是再次拆了一包，点上一支。

    狠狠吸了一口。

    “楚尧，人这一辈子，看似很多机会，其实真没几次，按照经济周期来说，是七次，最多七次。抓住一次，就是中产，两次就是富豪，三次以上，你就是全国前百分之一。四次，直接就是福布斯的水平了。”

    “而百分之九十的人，一次都抓不住，很多你以为平平常常的预见，或许多年后某个时刻，忽然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究竟错过了多少。”

    “我今年快五十了，能错过的东西，不多了，也过了什么都不怕的年级，现在只想……不悔。”

    “我想了一夜，这个项目，我如果不做，一定会后悔。”“而要做，那就是全力以赴。”

    他语重心长的说道。

    楚尧深深看了他一眼，感觉全身冒鸡皮疙瘩了。

    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说到冒鸡皮疙瘩。

    “成。”

    “江哥，咱们公司以后同事，沿用阿里的花名体系吧，我帮你取个名，你就叫江不悔。”

    江不悔？江振华不由笑出声来，砸吧砸吧嘴唇，品味着这三个字。

    “好花名。”

    “你呢？”

    楚尧想了想。

    “我特么有点想叫楚小宝的，会不会有点太不正式？”

    江振华再次哈哈大笑，后槽牙都笑得露出来了。

    “随你啊，我觉得可以。”

    “你想叫楚无忌都行。”

    “我觉得无忌比小宝好一点，更霸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