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楚尧是被闹钟叫醒的。

    早晨七点，天刚亮，起床冲个凉，换上一身运动服，下楼跑步。

    高婧陪跑。

    她每天差不多也是这个点醒。

    昨晚的事情，多多少少在楚尧心中还是产生一丝涟漪。

    第一次直观而清晰的看到，什么叫商场如战场。

    其实之前蒋一鸣被抓，就有过这样的心情。

    但那次自己没亲眼看到，而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侧面见证了整件事。

    但这次，却是直面交锋。

    要建成一家公司，或者说一个稳定的套利体系，实在太难了。

    但要想毁掉它，当真简单。

    虽然这一次，自己是获胜的那一方。

    但谁能保证永远不败？

    外部客观世界，谁也掌控不了。

    唯有向内求索。

    我自盛开。

    肉体的修炼和精神修炼，同步进行。

    ……

    跑了一个半小时，跑跑停停，将近六公里，回家洗澡吃饭，九点前出门。

    直奔天鹅堡。

    以后要把这个日程规律下来。

    早起两个小时，就什么都有了。

    不仅身体神清气爽，现在觉得心态和思维也澄澈无碍。

    ……

    到了办公室。

    江振华已经到了，正在打电话，见楚尧进来，摆手示意先坐。

    楚尧听到他电话中，似乎是在和什么领导通话，说着“压一压”、“敲打敲打”、“直系亲属遵纪守法”、“为了年轻人的长远前途考虑”之类的话。

    心中微微一动。

    楚尧想到个可能性。

    之前李律师说，徐子明的儿子，似乎是从政的，说“从政”有点太高估他了，就一普通公务员。

    当时为了解决买房子的问题，李律师也是瞄准这里，当成突破点，请人“关照关照。”

    而现在……

    “谁啊？”

    等江振华挂了电话，楚尧若无其事的问道。

    江振华笑了笑，摆摆手。

    “没事，一点小收尾工作，放心，我有分寸。”

    “我来处理就行了，不脏你的耳和手。”

    楚尧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之前见到的，都是老江高情商和有分寸的时候。

    现在偶尔见他一露锋芒，斩草除根，反差感还是很强的。

    但，这种狠，同样也是分寸的一种表现。

    关键是……

    把脏活儿都干完了，连提都不想和自己提，不给“领导”添堵。

    要不是自己刚好碰见他打这个电话，估计他肯定也不会主动说起。

    这波操作，如果满分是一百分的话，楚尧想给他打一百二十分。

    堪称教科书似的处理。

    ……

    上午。

    江振华依旧忙得焦头烂额，处理着方方面面的东西。

    不过楚尧倒是清闲下来。

    真没什么事儿。

    大框架现在基本都定下来了，剩下的都是事务性和执行上的工作。

    自己没必要去沾这些。

    花钱雇人能解决的问题。

    看了一眼姜灵韵早准备好的日程表，今天也没什么特别需要处理的事，那就……放空。

    在江振华的书柜里挑挑拣拣，两本书进入最后候选名单。

    一本是《狼图腾》。

    一本是《曾国藩家书》。

    前者属于稍微有那么一点深度的通俗小说，后者……自然不用多说。

    捧着书，躺椅上一靠，下半身晒着太阳，暖洋洋的。

    看曾书累了，就换换脑子，再看看狼图腾。

    美好而惬意的一上午，转瞬即逝。

    “江哥，中午吃羊肉啊，馋了！”

    十一点多，该报饭的点，楚尧忍不住喊了一声。

    江振华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狼图腾》，不由笑笑。

    这本书中，的确有很多美食名场面。

    打电话交代厨房做饭。

    刚打完，几分钟后，办公室门就被轻轻敲响。

    楚尧还疑惑着呢。

    这么快？

    江振华喊了一声进。

    当看到推门而入的人时，楚尧就微微一愣。

    熟人。

    蒋清竹。

    那个腿特别长，桃花眼特别媚，五官特别狐狸精，手上有老茧，办公室里挂着剑的化妆品工厂的老板。

    沉稳而高冷。

    女中磐石。

    这会儿，她手中拎着一个礼盒。

    开门后，因为角度的缘故，先看到躺椅上懒洋洋甚至脱了鞋的楚尧，眼神微微生出变化。

    然后再看到办公桌后的江振华。

    “江总，您好，我是蒋清竹，做化妆品生意的，听朋友说起，您这边要招商，所以我冒昧上门。”

    她进门，随手把礼盒放在门边的桌子上，走到江振华办公桌前。

    边走边说。

    透露着一股分秒必争的利索劲儿，在最短的时间内说出最关键的信息，仿佛生怕被拒绝，扫地出门。

    江振华站起身来，脸上露出标准的灿烂笑容。

    “知道你，伊净梵的创始人，请坐。”

    江振华认识她。

    但凡这个领域的供应商，这段时间他都筛选过一遍。

    伊净梵算是国货中还可以的一家，中等实力，就是销售渠道有些低端。

    以电商和微商为主。

    据说目前正在布局商场专柜，但……没那么容易。

    品牌的调性和逼格，往往在创始之初，就由价格确定了。

    接下来要想升级，获得更高产品溢价，难如登天。

    蒋清竹笑容灿烂，坐了下来。

    原来她会笑。

    楚尧看到她这个笑容，心中忍不住吐槽，自己上次去她那儿的时候，她可是全程平静。

    就算是笑，也是微笑，或者浅笑。

    哪像现在？

    现在呲的跟个卖笑的狐狸精似的。

    “原来楚总也在您这儿。”

    “我们是认识的，楚总还是我客户呢。”

    落座后。

    蒋清竹这才看向楚尧，然后向着江振华，笑盈盈说道。

    她刚才进门，虽然第一眼看到楚尧，但并没有和楚尧打招呼。

    因为江振华才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

    而现在，再不打招呼，那就说不过去了。

    正好也趁着和楚尧的关系，拉近一点与江振华的关系。

    只是……

    她有些疑惑，也好奇，楚尧和江振华是什么关系？

    在办公室这么随意。

    鞋子都脱了。

    “嗯？”

    这话，江振华不由看向楚尧，见楚尧面色如常，这才判断，应该没上过他的床。

    心中顿时有了数。

    再次站起身来，露出个近乎夸张的笑容，比刚才热情了很多。

    “既然认识楚总，那怎么不早点说？”

    “介绍一下吧，其实，楚总也是我老板。”

    “这个项目，就是楚总投资、发起、并操盘的。”

    蒋清竹：？？？

    一时间微微愣住。

    很快回神。

    然后，就下意识站起身来，轻轻舔了舔嘴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