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灰雾之上，“洞悉”的能力效果大打折扣，但艾布纳这会儿也从克莱恩没怎么掩饰的情绪变化里看出了些许端倪：

    恐怕是这次收到的罗塞尔日记里有着“灾祸印章”的相关内容……而且，那些内容多半还和“愚者”有关！

    所以，克莱恩才会问出那样的问题，之后在得到我还没记起“灾祸印章”记忆的答复后，才“如释重负”。

    而对于“愚者”先生的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艾布纳自然是暗自记在了心里，当做未来帮对方保持人性的“材料”收藏起来。

    是的，艾布纳已经能确定克莱恩早就猜到自己“识破”他就是“愚者”的事情了，毕竟自己最近几次需要“愚者”帮助时，他根本没多加掩饰，最多装模作样地让“世界”祈求一番……而有几次更是连祈求都省了。

    这说明他潜意识里已经不把“愚者”的身份当做秘密了……否则以克莱恩的谨慎和“戏精”，哪可能这么疏忽大意？

    他现在不过是在“负隅顽抗”，或者说是不愿意面对“社死”的现实罢了！

    这样其实很好，充满了“人性”的光辉，如果哪一天他完全不在乎这些了，那才是该悲哀的事情。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决定不去主动揭穿对方，除非克莱恩来找他摊牌。

    毕竟将“愚者”的马甲揭穿后，克莱恩破罐子破摔，难免会少了很多乐趣。

    与此同时，克莱恩不知道艾布纳转过了那么多心思，他这会儿正删减着罗塞尔最后的日记。在把“愚者”相关的内容全部去除后，这才具现出来，传送到了“塔”的手边，并说道：

    “这是罗塞尔最后的日记，里面大半都是关于你的情报。”

    关于我的？艾布纳闻言精神一振，将目光投向手里的羊皮纸，认真阅读起来。

    “‘未知’权柄，是将万事万物定义为‘未知’，使其无法理解，无法应用吗？

    “嗯，这应该只是其中的一个功能，而且肯定能让‘未知’的物品转化回来，重新变为‘已知’，否则罗塞尔也不会认出那页便签上的文字。

    “也不知道那页便签现在在哪里……如果能拿到手，也许能花费时间‘洞悉’其中奥秘。

    “另外，‘未知’和命运相关的非凡途径较为契合吗……

    “难怪‘命运之轮’会选择投入‘未知之地’！而‘我’还向小蛇画了‘宿命之环’的大饼……

    “最后，序列3是门槛……是因为晋升后会引起‘未知’的异动吧？

    “好在我是在女神的身边完成的晋升，祂似乎帮我摆平了这个问题……至少我没有发现自己被‘未知’侵蚀，而性格方面，除了多了些‘丹尼特’的习惯外，也没有太大的偏移。

    “毕竟丹尼特也是‘刘博’，还是刚刚研究生毕业时的‘刘博’……虽然比我这个大学讲师‘刘博’小一些，但也依旧是我自己。

    “从艾布纳，机械大帝，到丹尼特，越往前的时间点，‘我’记忆里的自己就越年轻……

    “我记得之前我还吐槽过‘幸运之神’中二来着……该不会，那真的是中二时的我吧？

    “嗯，想想那位自称奥利弗·康斯坦丁的‘我’干的事……真没准啊！”

    艾布纳的思绪一时间飘得有些远，但他很快又回过神来，先是对罗塞尔在“女性朋友”上的诽谤予以了驳斥，然后才看向满脸不信的克莱恩，斟酌着道：

    “关于‘灾祸印章’，根据我刚回忆起的丹尼特那一次人生的记忆，罗塞尔很可能猜对了，它的出现大概率是‘我’和‘知识之神’的研究和实验设想……”

    接着，他便将“丹尼特”的人生履历粗略讲述了一遍。

    克莱恩饶有兴趣地听完，捡着其中一语带过的地方询问道：“你说你和‘知识之神’进行了百年的研究？都研究了什么？”

    艾布纳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回答道：“研究‘我’……”

    你确定你没在说笑话？克莱恩腹诽了一句，见对方没有具体解释的意思，只得悻悻地转移话题：“‘倒吊人’约我周三去探索那座原始岛屿，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要是说一句小心亚当，你是不是就压根不会去了？艾布纳心里吐槽，表面则在想了想后说道：“如果遇到无法解决的危险，你就找‘倒吊人’要过‘诺莱曼的旅行笔记’，拉出我的‘投影’。”

    进阶了序列3后，在“未知之地”位格的加持下，他已经能在全世界范围内感知到自己的投影了。

    “好！”克莱恩也没客气，直接点头道。

    ……

    “慧眼”分身和克莱恩开“小会”的时候，艾布纳的本体则刚刚和范妮谈完土伦城的工作，然后在与其告别后，又“传送”到了“布雷恩影视公司”位于因蒂斯的总部，探视了一番自己最为优秀的员工“红发”伊莲。

    两人谈了一会儿公事，接着伊莲用灵性封锁了四周，颇为兴奋地道：

    “前几天特雷茜来找过我，打算将我掳走，结果被我正面击退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与特雷茜的交手中占据上风，很想找人分享。

    毕竟从那以后，“疾病中将”的淫威再也无法笼罩她的心灵了！

    嗯，伊莲已经晋升了序列6的“阴谋家”，手里拿着好几件我给她防身用的强力非凡物品，甚至还持有一枚半神层次的符咒……这样的配置，如果还打不赢远离大海和手下，且心存顾忌不下狠手的特雷茜……那小姐，你可以成为“猎人之耻”了。

    艾布纳看了满脸雀跃的伊莲几眼，没忍心打击她，只岔开话题，提了提特里尔目前潜藏的风险，让她尽快去土伦避一避，顺便完成《土伦的圣女》的拍摄任务。

    听完这番话，伊莲却若有所思道：“难怪特雷茜会突然过来，还想带走我……应该是她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

    那她对你还真是上心……不过，这样公然挖我公司墙角的行为，必须得惩戒一下！

    要是伊莲被掳走，我去哪再找这样家世、能力、关系，以及积极性都那么优秀的员工？

    脑海中转着这些念头的同时，艾布纳又给伊莲灌了一肚子“鸡汤”，让她稍感满足的心再度激荡起来，然后才借助自己曾经在特雷茜精神中暗藏的一些手段，轻松确定了她的位置，一步就来到了那位“疾病中将”的面前。

    说起来，特雷茜在掳掠伊莲失败后，并没有离开特里尔，而是就潜藏在郊区的一栋庄园内，那是她母亲“白之圣女”卡特琳娜的房子。

    ——作为一位从第四纪活到现在的“不老魔女”，卡特琳娜的产业早已遍布世界各地。

    特雷茜在看到突然出现的艾布纳后，吓得身体一抖，接着便想利用她母亲给她的那件神奇物品，通过“镜中世界”逃走。

    而她对艾布纳实力的认知还停留在两三个月前，只觉得对方是一位超规格的序列5，虽然不是她所能对付的，却也对“半神”层次的物品无能为力。

    但是，她所预计的，和实际情况却有着亿点点差距，所以当她一头撞在全身镜上，并将其直接撞成碎片时，心里是非常懵逼的。

    艾布纳却不给她回过神的机会，直接抓住她的肩膀，让自己的双眼对上了她那一双蔚蓝的眼睛。

    下一刻，秘术“魅惑人类”发动，特雷茜的精神一阵恍惚，很快就将艾布纳当作了自己最崇拜，最亲近的人。

    成为了“洞悉者”后，获得模拟各个途径非凡特性的能力后，“魅惑人类”这个秘术也有了本质的提高。

    简单来说，这个“秘术”其实是基于血族的能力而来，是“驯兽师”的升华，同时也是以“美”驯化一切有“灵”事物的“美神”低配版本，只能对意志不坚，位格不高的人类或类人生物起效。

    而特雷茜作为半神子嗣，出生以来也就这段遇到克莱恩和艾布纳的时间遇到了挫折，其余不说顺风顺水，也少有危机，在意志层面上，她其实并没有多强。

    再加上中序列的位格不足以抵挡升华为“半神”层次的秘术，所以她很轻易就被艾布纳“魅惑”，成为了后者的……嗯，应该叫“粉丝”。

    “其实，用‘操纵师’的能力洗脑，或者直接上‘刘博’尊名更方便一些……但那样一来，前者会造成不可逆的精神损伤，而后者更是后果‘未知’……

    “特雷茜虽然做了不少坏事，但终究对伊莲还不错，这次就惩戒一下，让她为我工作几个月就行了。”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已经问出“黑死号”停泊的位置，接着便带着特雷茜一起出现在了那艘通体黑色的幽灵船上。

    如果说对于特雷茜，因为伊莲的缘故，艾布纳还有几分宽容，但对她船上的那些海盗，就没有丝毫怜悯了。

    罪大恶极的瞬间被他清理干净，只留着脑袋，回头交给阿尔杰代领赏金，至于作恶较少的，也是被攻破了“心灵岛屿”，植入了虚假人格，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赎罪。

    ——在一位“洞悉者”面前，他们过往的一切都无法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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