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不知道给她说了多少次，三三得九，结果还是记成六。”

    白晶晶气冲冲地把手里的练习册扔到一边，看着咬着手指头睡着了的女儿，真想把她喊起来收拾一顿，让她记住：三加三才是六，三乘三是九。

    孙吴本来正在码字，听到妻子的抱怨，一边弯腰把地上的练习册捡起来放到床头柜，一边安慰道：“好啦！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像这么大的时候还只会数一二三四五呢。”

    见妻子气还没有消，又说道：“再说了，这丫头今天好歹是自己想做作业，这就是好兆头啊！”

    白晶晶瞪了孙吴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还不是你连哄带骗。”

    在孙小婵心中她爸爸一直很讲信誉的人，因此也就信了孙吴“你只要把这本练习册做完，爸爸立马送你去上学。”这鬼话，主动拿起笔开始做题了。

    以至于睡觉前，她都还在搬起手指头算数，看来这丫头是真的想去读书。

    “这叫因势利导，刚柔相济才是王道。”孙吴得意地炫耀起了自己的育儿心得。

    “就你聪明。”白晶晶翻了一个白眼，心里也认同了丈夫这话。仔细想想，教育孩子的确需要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白脸。

    见孙吴还准备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又踢了他后背一脚。

    “赶快码字，今天早点睡觉。”

    生活偶尔也需要仪式感，在2019年的最后一天，她还是想跟丈夫肩并肩聊聊天。

    孙吴也是这样想的，因此没有和昨天一样，刚刚码完字就迫不及待地把白晶晶抱到沙发上去，然后开始探究生命的起源。

    而是握住妻子的手，望着这间狭小的房子提议道：“我们重新去租一套房子吧，换成一室一厅的。”

    这个单间配套住起来着实压抑，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几处。

    白晶晶侧身看向孙吴，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虽然你的小说现在成绩很好，但是是虚火还是真火还要等上架才清楚，没有必要这么浪费。”

    白晶晶的担心是有理的，一本小说最主要的数据还是看订阅。

    孙吴也不好直说自己是有系统的男人，《猎魔人》的成绩只会越来越好，只好换一种方式让她安心。

    一面用手指挽着她的青丝，一面凝视着她的眼眸小声说道：“上周分类强推我的成绩是同期第一，不管是新增收藏还是推荐都远远超过第二名，上六频和三江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且编辑那边也很看好我，如果成绩稳得住就给为申请大封推。”

    白晶晶虽然不是阅点作家，但是也知道大封推代表着什么，这一般是LV5、大神和白金作者才能享受的特殊待遇。

    既然编辑都给孙吴这么说了，说明她是真的看好他的小说。

    这样一想，她对新的一年的期待又高了一分，用手指捏住他的鼻子，眯起眼睛自言自语道：“怪不得最近书评区多了那么多吃酸葡萄的人。”

    “不遭人妒是庸才，我已经给运营官打了招呼，这样的喷子来一个封一个。”孙吴笑着说道。

    说罢，他忍不住双手搂住白晶晶的腰，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说道：“说起来还要感谢你，我自己肯定是没有时间来操心这些事情的。”

    “这有什么好感谢的，我只是用你的号在群里问一下‘有没有愿意当管理员？’，你应该感谢你的书友。”白晶晶提醒道。

    她现在基本上不用帮孙吴找茬了，那些热心的书友会主动把文章中的错字找出来。

    “也是。”孙吴点了点头。

    人类是一种会相互依存、相互感动的动物，他就会因为他的可爱书友们而感动，只是他一时间也找不到用何种方式来回报。

    穿女装？

    提议这个的绝对是来捣乱的，拖出去打屁股一千下。

    白晶晶听完孙吴的困惑，用手指敲了一下他的额头，没好气道：“又钻牛角尖了，别忘了你是作者，作者与读者是因为作品而产生羁绊，只要你认真把小说写好，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最好的回馈。”

    有句话说得很好，旁观者清。白晶晶的话让孙吴茅塞顿开，便想给她一个大大的奖励，于是便学起了安禄山。

    “听媳妇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白晶晶享受着孙吴的爱抚，说起另一件事情：“后天就是女儿的生日，我们想想怎么陪她过。”

    说罢，又将整个身体侧过来看向孙吴，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一边如同一只小猫一样轻轻磨蹭，一边轻声说道：“我过去因为心里有怨气，也就没有不想去想这件事，那丫头也不懂这些，只会觉得蛋糕好吃。”

    胸膛传来的温热让孙吴知道白晶晶哭了，她是作为母亲而自责。

    将手从她的胸前抽出来，孙吴紧紧把妻子搂在怀中，附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这件事不是你的错，而是我的错。”

    “嗯。”白晶晶点了点头，哽咽着说道：“就是你的错，谁让你当初不挽留我。”

    孙吴没有解释其中原因，说他那时候陷入了一种怪圈，认为爱一个人就不能让她感到痛苦，不然就放手得了。

    现在看来，这只是懦弱着的自欺欺人。

    如果你真的不想让她痛苦难过，那就拼了命让她感到幸福和开心啊！而不是撒手不管。

    看着怀中的心爱之人，他沉默地用手指轻轻揩拭她的眼泪，过了好一会儿才微笑着说道：“哭出来就好，有些事情就怕憋在心头。”

    “嗯。”白晶晶吸了一下鼻子，重重点了点头。

    因为哭了一遭，白晶晶只好从床上躺起来准备去洗个脸，看到孙吴跟了过来，想了想又说道：“你帮我洗个头吧！”

    “好。”孙吴点头答应下来。

    水顺着发丝淋淋漓漓滴落在米白色的瓷砖上，白晶晶一面闭着眼睛享受着丈夫的按摩，一面小声说道：“这次要给女儿买一个大生日蛋糕。”

    “嗯。”

    孙吴的十指按住白晶晶的脑袋轻轻来回揉动，十分温柔。

    新年的钟声从远方传来，2019年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