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旅人:章节目录 28.长福同盟暗中立
幕府的老中阿部正外,以特使的身份飞驰入京,同关白鹰司辅熙商议,是否改为由大老松平齐宣上洛,向孝明天皇陈说时局。
一切的发展,都如同预料一般。
德川将军非常不愿意就这样上洛,并且向孝明天皇低头拜见。但是希望将军再度确认和天皇家君臣大仪的人,却一点儿也不少。
死了一个叫永井雅乐的投书人,京都却冒出来更多的投书人。一开始是半夜有人从门缝中向松平庆永投书,后来就逐渐变为有人大胆的在白天投书,如今更好,已经是人人踊跃,纷纷现身二条御所,呈请松平庆永以亲藩重镇的身份,敦促将军上洛。
京都的舆论不断地发酵,原本已经潜伏在各地的尊攘分子,再度冒出头来,向京都方面集结。或是三五成群,或是二人成伙,极大地分散了新选组的精力。
外加忠右卫门命令新选组稍微放松对尊攘分子的侦缉,全力练习新式武器的使用,并加固新选组屯所的防御。所以尊攘分子的行动,愈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从京都满心忧虑到府的德川庆保,向忠右卫门禀报了京都的情势,并再三向忠右卫门表示,孝明天皇并没有倒幕之心,只是忧虑洋扰纷纷,同时解除教禁。他希望幕府回到闭关锁国的正道上面来,维持神国治世。
只不过他的话说完,首座上的忠右卫门却并没有开口多说什么。忠右卫门当然知道孝明天皇是个佐幕派,但是他身处的位置已经逐渐把他推向了幕府的对立面。
历史上有人提出公武合体,如今却没有人这样提了,毕竟幕府实力尚强,公家实力却被一再的压制。到是君主立宪颇有市场,诸多大名十分心热。
合体不存在了,那必然需要一方彻底压倒另一方!
德川庆保和孝明天皇关系十分融洽,相交莫逆,他是很不希望幕府和朝廷最终走向完全的对立面的。只是他不清楚,忠右卫门实际上早就已经有了计划。
“上様有心重整神道,以禁中为神道大奉祀官,位在诸侯之上。”松平齐宣看德川庆保还要说些什么,直接告诉了他这个计划。
“什么!”相比较于场内的幕府重臣们,德川庆保的反应就激烈多了。
不仅仅是他本人相对稳健保守的政治立场,还因为他和孝明天皇有私交。突然听到忠右卫门有意废除天皇世系,自然惊骇万分。
以至于他一时间都完全不顾及任何的君臣体统,越过在他前面的大臣,跨步到忠右卫门的旁边,一把拉住忠右卫门的衣袖,询问此事是否为真。
“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忠右卫门只是简单了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这这……”千言万语在嘴边,德川庆保却被忠右卫门这一句话给堵住了嘴。
是啊,小小的日本国,只能够有一个君王。身为幕府亲藩重镇,又是累代的家臣,怎么可能舍弃了幕府和德川家,反倒去支持天皇呢?
“姑望尾张侯能与我勠力同心。”忠右卫门拍了拍德川庆保的手,朝他笑了笑。
德川庆保只是讷讷无言。
废除天皇统绪,改设神家的决议,已经在幕府的内阁之中通过了。就算有些大臣心中不支持,但起码现在也没有什么人反对。或许得到真正开始实施这一计划的时候,才会发生什么变化吧。
…………………………
“长州来人了,老爷。”桥本左内位于京都的宅邸内,一名老仆小声禀报。
“长州?快请!”正在书写着什么的桥本左内十分高兴。
没多久,高杉晋作就出现在了桥本左内的面前,当年桥本左内在英国留学的时候,高杉晋作还是个小孩,等到桥本左内归国之后,高杉晋作才被外派留学。两人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际,但是毕竟算是前后学,倒也认识。
而且高杉晋作的老师兼兄长吉田松阴,和桥本左内是同期生,按照日本的说法,那大约也算是“同期之樱”,颇有交往。
见到是高杉晋作,桥本左内心中自然猜测,但是面上并不表露什么,只道来者是客,命人奉茶。
高杉晋作也不着急,长久的磨砺使得他已然带着沉稳。两人一杯茶喝了泰半,这才开始叙话。
谈话的内容当然是如今幕府倒行逆施,上干天咎,下犯人怨。很显然,诸侯百姓的民心人望已经背离了将军和幕府。
天下大势,只在你我掌中!
那么该如何做呢?桥本左内当然知道如今幕府正在一步步滑向深渊,可是忠右卫门还没有上洛,有些计划还不一定能够施行。
见桥本左内这般“不中用”,高杉晋作心下讥笑,但是照旧慷慨而言。只说如果将军上洛,到时候再度确定了同孝明天皇的君臣大义,那么就可以设法逼迫将军赶紧召开诸侯大会,确立立宪政体。
如果忠右卫门不愿呢?
不愿?那就打!
福井藩雄师二万众,长州藩亦有二三万大兵,到时合力上洛,内外阵列。逼迫将军就范,如果将军不肯就范,那就趁将军离开了江户大本营,以兵谏的形式,逼迫他就范。
大伙儿都是去英国学习过的高材生,人家英国人连国王的脑袋都砍了,才换来一个君主立宪的先进制度。
“既然英国付出了斩杀国王,清洗数万人的代价,那么我们也要有这样的觉悟吧!”
一句话便震慑住了桥本左内,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桥本左内不仅没有一点儿被触犯的感觉,反而十分欣赏高杉晋作的大胆,可惜这样的人才,不能够召来福井藩奉公,与他一道为松平庆永效力。
“没错!和那样的虫豸在一起,怎么能够治理好国家呢!”桥本左内赞同高杉晋作的意见,当下便起身走到他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
两人彻夜密谈,福井藩同长州藩的“盟约”,似乎也就在这一夜之间,以某种方式,心照不宣的结成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