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

    大刘在《三体1》的前言里表示《球状闪电》与《三体》并非同一个世界观，但《三体》是《球状闪电》故事的延续，两个故事之间有着诸多方面的关联，例如流水的主角铁打的丁仪，以及丁仪与汪淼谈话中的林云，面壁者弗雷德里克·泰勒试图以球状闪电宏原子聚变人类的舰队，以量子幽灵舰队对战三体舰队。

    所以，将两本书的世界当成一个进行对待，个人水平问题，对科学认知有限，还有一些东西是不能放在网文中的，千万不要根据原著考究……

    路上的颠簸让陈博士都快吐了出来，他此前并没有出现过晕车的症状，但是现在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颠倒了位置，有种想要吐点什么的冲动，比如刚才吃下的晕车药。

    陈博士感觉自己就像大厨炒勺里的菜，被不断翻炒着，自己乘坐的汽车就是那把炒勺，现在唯一能够带给他安全感的就是身上的安全带，它每次都能在自己在惯性的作用下抛向车顶的时候将自己拽下来，按到座椅上。

    即便非常难受，但陈博士依然牢牢地抱着一个手提箱，犹如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般，小心翼翼，唯恐其受到一点伤害。

    而这在某种程度上的确能够称得上是他的孩子，是他前半生苦苦求学得到的成果，是一个能够表现球状闪电所有已知特性的数学模型，也是此行唯一携带的行李。

    在他还是少年的时候，一颗球状闪电袭击了他的父母，让他变成了孤儿，自此以后，他便疯狂的追求着这个杀死他父母的凶手，迫切地想要解开这种自然现象的谜团。

    因为经费问题，他与偶然结识的林云取得了联系，并从她那里获得了支持，进行了艰苦的研究工作，但是却在硬件设施上卡住了，现有的计算机的运算速度根本无法完成研究，就算是采用分布式并行集群计算系统，至少需要两千台计算机运行十天。

    或者是专供研究使用的大型计算机。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林云却找到了门路，或者是对方在他们尝试性地进行接触某个关联单位之后，主动向他们发出了邀请。

    其中的原因并不为陈博士知晓，因为那是属于保密的部分，甚至林云都感到好奇，为什么陈博士获得了参观的资格。

    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自获得邀请的那天开始，林云却陷入了一种莫名的低落情绪当中，其中的原因陈博士也并不知道。

    想到这里，陈博士看向了旁边的林云，车辆的颠簸也让林云感到不舒服，面色惨白，但依然美丽——如果说人生是一场牌局，美貌这张牌搭上任何一张牌都是王炸，但是，单独拿出来却是最小的一张牌。

    幸运的是，林云手中有很多张牌，美貌并不是她所需要的。

    陈博士和林云乘坐的车辆并不是专程来接他们的，而是运输物资的车队，顺带捎上他们而已，后面还有一辆辆迷彩运输车，上面装着各种物资，同样因为保密的原因，陈博士不知道那些货物是什么。

    即便有那个神秘机构开具的介绍信和全套的身份证明，在到达目的地之后，陈博士和林云也依然被严加看管起来，被带进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这个房间里有沙发，有桌子，有饮水机，有独立卫生间，基础设施一应俱全。

    在获得批准之前，他们不允许离开这个房间，连对外进行窥探都是被禁止的事情。

    但是，林云和陈博士都没有那个心思，路途上的颠簸已经把他们摧残得几乎没有人形了，坐在这个房间里的沙发上，动都不想动弹，靠着极大的意志力，才能够把呕吐的感觉压下去，许久，或许是晕车药发挥了作用，两个人的情况才稍微好转了一点。

    晕眩呕吐的感觉减轻，惨白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点血色，萎靡的精神振作了些许。

    “他们都是精兵。”林云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让陈博士以为她是没有从晕车的症状中走出，说的胡话而已。

    “什么？”陈博士下意识地问到。

    “我们路上看到的站岗执勤的士兵。”林云比划着说到：“他们的精神面貌，还有身上的装备，都是我之前都没见到过的。”

    陈博士回忆了一下，发现那些士兵身上的迷彩服、手中的武器，还有每个人的状态，都是他之前接触的人身上不曾有的。

    因为饮食结构以及经费的原因，肉食占据的比例很低，陈博士之前接触的士兵都是精瘦的那种，但是，这个基地中的士兵都是那种高大强壮的体格，身上的装备都充满着一股“未来感”，忽略面孔的话，给陈博士感觉像是好莱坞大片中走出的那些美帝军队的士兵一样。

    美帝的伙食高啊，就算是倒掉的泔水，扔掉的垃圾，例如咬了一口的午餐肉、过期了的芝士，被仆从军捡回去，都能加上一些辣椒酱大白菜之类本土食材被做成“部队锅”的菜，并作为一种招牌菜进行宣传。

    但那是美帝靠着两次世界大战全球吸血，以及大平原大机械化生产，发达的养殖业才提供了充足的肉食，吃肉、摄入足够的蛋白质才能让人变得强壮，东亚传统生产、饮食结构，成本等问题，都导致肉类在餐桌上的缺失。

    某部《郑和下西洋》的电视剧里，宣传西洋人高大强壮，文明且先进，兵器更是大了一号，明白了天外有天的道理——那完全都是被洋人欺负惨了，导演和编剧以为十五世纪初的西方能秒天秒地，自觉矮人一头，那武器库中大道浮夸的道具仿佛说当时的西方人普遍身高在两米开外，个顶个的大鲨鱼奥尼尔。

    在那个绝大部分人连吃饱都无法做到的时候，那完全就是扯淡。

    类比到现在也是一样，年轻一代的身高普遍要比十年前要高，那是经济发展，生产力提高带来的——一米五九的我看到小十一岁却有一米七三的堂弟有感。

    在敲下这段文字的时候，调查到的物价是大米三块一斤，面粉一块二一斤，猪肉十二块一斤，牛肉五十九一斤，你是管后勤的，会选哪一种，便宜量大才是主要的。

    做一个家的主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人越多，越难协调。

    而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基地，物资全靠卡车运输，依然能够提供充足的肉类，可想而知对这个基地资源的倾斜有多大，这也意味着这个基地的重要性。

    情报通常是提现在许多显而易见的地方，而不是那所在档案柜、保险箱，储存在电脑主机当中的，需要去观察分析才能得出结论。

    “我们看到的东西，做出的分析，你一个字都不要泄露出去！”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林云忽然盯着陈博士说到。

    陈博士表示自己清楚地点了点头。

    随后，有人敲门，走了进来，面容严肃，将介绍信和身份证明还给了两人，同时递给他们的还有两张胸卡：“你们的身份已经录入，这是证明你们身份的胸卡，贴身佩戴，在离开基地之前禁止私自取下。”

    将胸卡挂在身上，那人领着林云和陈博士离开了这个没有窗户，而显得有些拘谨的房间：“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允许你们知道的，自然会有人告诉你们。”

    听了那人的话，陈博士下意识挺直了腰板，双眼看着前方，目不斜视，不说扭头了，连用余光打量一下旁边的冲动都被扼制住了。

    步行了半小时之后，一行三人走进了基地中的一栋再普通不过的营房，无论从外部还是内部，看上去都非常普通的建筑，只是，在电梯口，却摆着一张桌子，一个文员坐在桌子后，那人带着林云和陈博士在文员那里验证了身份之后，电梯才正式解锁运行。

    电梯并没有向上升，而是一路向下，将三人送一个宽阔的地下结构当中。

    虽然不过是一道电梯，陈博士却以为自己穿越了时间与空间，来到了未来。

    这是一个与地面部分截然相反，仿佛地下宫殿般的建筑，宽敞，明亮，纤尘不染，一辆列车横在他们面前不远的地方，有常规火车两倍大，犹如巨龙俯卧；在目之所及的地方，无数穿着简易动力外骨骼的人搬运着一箱箱的物资，将列车车厢塞得密不透风。

    虽然知道不该看的别看，但林云依然忍不住打量着那些人身上的机械外骨骼，与科幻作品中的那极具未来感的造型不同，出现在眼前的外骨骼非常简易，墨绿色的涂装，采用液压结构，动力来源是位于背部的一个汽车蓄电池大小的电池组……

    简易并不意味着简单，规范化、批量化，代表着机械外骨骼技术已经相当成熟了。

    林云负责的是新概念武器项目，是从大量的信息交流、思想碰撞产生的想法中摘取可行性大的，再进行深层的研究，将其进行合理化。

    而科幻作品当中的提到的动力装甲、激光武器、电磁炮、太空战舰等一系列构想，也是属于新概念武器的范畴，思想的碰撞不拘泥于现在，从前人遗留下来的思想中汲取营养也是允许的，林云去往其他国家的武器系统超前评估委员会交流中，了解到已经有国家在机械外骨骼项目上取得了不错的成果。

    只是，林云没想到，在自己不曾知晓的地方，原本停留在研发阶段的机械外骨骼已经投入了应用，虽然眼前的机械外骨骼稍显笨拙，但已经够用了。

    “这是地铁站吗？”

    相比起林云将话藏在心里，陈博士对于所看到事物的评价脱口而出。

    “是的，地铁站，你们要去的地方不在这里，我们这个营地只是一个中转站而已。”那人无视了陈博士的话，因为那无关紧要：“去往那个地方的唯一方式便是这条地铁，我的职权，只到把你们送上车这一步，接下来，会有其他人负责对你们的引导。”

    跟着那个人走上月台，来到乘客车厢打开的车门外，对方说到，然后就在原地立定。

    而在车厢内部，一个模样普普通通的年轻男子站在那里，看样子是在迎接他们。

    那个年轻男人穿着一套纯色无花纹无装饰的工装，外面套着一件白大褂，满头黑发半长不长，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整个人看上去毫无存在感，陈博士从头到脚打量了对方一遍，唯一能够记住的，就是对方那带有奇特浮雕的皮带扣了。

    陈博士恍惚间看到，那是一个造型奇特的徽章，中间是另类的骷髅头，一半保留着骷髅本来的轮廓，另一半明显有着经过机械改造加工的痕迹，眼眶填充着电子眼，无数的线缆延伸而出，缠绕盘旋着最外围的齿轮结构，而在骷髅头的正下方，有着一个小一号的齿轮，齿轮正中有一个大写的希腊字母“Φ”。

    “Φ”是第二十一个希腊字母，在物理学当中是磁通量的符号，在数学中是黄金分割的符号，在认知科学的信息整合理论中，被用来表示意识的程度。

    抛开浮雕那意义不明的内容本身，那个浮雕给陈博士一种华丽而高贵的感觉，并且工艺极为精细，那由扎带扎成一束的线缆，每一根都不相同，每一根都有着各自的姿态，呈现在小小的一块皮带扣上。

    只是，在眨了一下眼之后，陈博士发现对方的皮带扣变了，变得普普通通，仿佛之前看到的浮雕只是他的幻觉而已。

    “你看到了吗？”陈博士看向了林云，想问清楚对方是否看到了那个浮雕。

    “什么？”林云疑惑地问道，很显然，她不曾留意。

    “没事。”看到了林云的反应，陈博士了然，便不再多问。

    那人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笑着说到：“陈*博士，林云少校，欢迎你们的到来，我叫做岳斯，你们叫我岳博士就可以了，由我负责此次对你们的接待。”

    b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