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内阁首辅李东阳和次辅杨廷和，站在午门之外，看着周围严防死守的御林军，对于皇宫内的情况很是担忧。

    一个时辰前，皇宫传来不好的消息，说是正德帝遇刺，生死不明。

    后来林立与叶孤城，西门吹雪一战，剑气冲霄，气象万千，就算不会武功的普通人都能看到天象异变。

    李东阳和杨廷和几乎第一时间就赶往皇宫，想要知道详细的情况。

    只是当他们这些当朝大臣赶到午门时，却被御林军首领魏子云告知，奉铁胆神侯和太后之命，封锁皇城，任何人不得外出进入。

    哪怕内阁首辅，没得太后或者神侯手令，也不得进宫！

    李东阳第一时间就想到宫变，铁胆神侯挟天子以令诸侯。

    不过冷静的杨廷和转念一想，就觉得不对。

    宫廷政变，前朝不可能没有一丝风声，更何况，魏子云不仅有神侯的手令，还有太后的诏书。

    太后总不能与铁胆神侯勾结，害自己唯一的儿子。

    “李大人，我们就在午门外等候皇上命令吧！”杨廷和对李东阳道。

    李东阳点头同意，然后有意无意的说道:“听说『护龙山庄』的人，把平南王府围了！”

    杨廷和眉头微挑，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才说道:

    “皇宫的变故，多半是因为平南王府！”

    李东阳看向皇城的方向，说道:“这些个王爷，一天到晚盯着那张位子，殊不知那张位子，不好坐呀！”

    杨廷和点头称是道:“王爷一出生就地位尊贵，除了那张位子，还有什么追求！”

    李东阳冷哼一声道:“铁胆神侯乃当今皇叔，他就从来没觊觎那张位子！”

    杨廷和不置可否道:“神侯若是无心那张位子，为何赖在京城几十年不走！”

    李东阳哈哈笑道:“天下何人不知，神侯是奉先皇之命，组建『护龙山庄』辅助皇上。”

    杨廷和道:“若真是有心辅佐，皇上亲政多年，神侯早该将『护龙山庄』交出来，何必攥在手心里！

    说到底，神侯不是无心皇位，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

    李东阳和杨廷和关系莫逆，两人什么话都能讲，同时也表现了内阁对于铁胆神侯的态度。

    两位阁老闲聊的时候了，一辆华贵马车慢慢向皇城跑来，马车上挂的是『兴王』的旗帜！

    兴王一到，午门前的那班大臣，自动分为两拨，空出一条路来。

    皇城驾车，那是只有皇族才有的特权，哪怕你贵为内阁首辅，在京城也只能坐轿子。

    兴王一到，所有大臣都在观望，不过看到魏子云还是将兴王拦在午门之外，所有大臣心里清楚，今天皇宫是别想进去了。

    不少职位不高的大臣，慢慢散去，但还是有一些人留了下来，等候宫里的旨意。

    这些人三两报团，形成一个个的小团体，一直交头接耳，却不敢打扰御林军的工作。

    李东阳和杨廷和这个小圈子几乎没人打扰。

    不过天下总有不开眼的人。

    兴王在魏子云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心情正不好，看见李东阳和杨廷和后，立刻眼前一亮，飞速朝他们走过去。

    “两位阁老大人也被拦在宫外？”兴王人还没到，大嗓门就传来，让两位阁老微微有些无奈。

    瞧他这话说的，知道的人说他有口无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兴王在嘲讽两位阁老。

    “兴王不也没进去吗？”杨廷和一脸正色道。

    兴王可能知道自己说错话，不好意思的停下脚步。

    “杨阁老，你说我王兄封闭皇城干什么，不是在逼宫吧！”

    李东阳和杨廷和相视无语，对于兴王这张不把门的嘴，也是无可奈何！

    “逼宫”这两个字，是能随随便便挂嘴边的吗？

    兴王这个不着调的性格，实在让人头疼。

    杨廷和无奈的说道:“神侯大人和太后封闭宫城，必然有其用意，兴王殿下还是耐心等待宫里传唤，若是累了，不如去马车上休息！”

    兴王哈哈笑道:“不错，本王确实该去马车上歇歇，这坐了一路马车，坐的是腰酸背痛，正好让侍女捏一捏！”

    周围听到兴王话的大臣，看到不远处那豪华而硕大的马车，足以容纳七八个人的车厢，再感受自己站了一个时辰而发酸的腿。

    不少大人表示，鼻酸了！

    “两位大人，你们要不要一起来本王马车里坐一坐！”

    兴王并未察觉周围异样的目光，但是李东阳和杨廷和都是宦海老油条，又怎么能接受兴王的邀请，只是他们刚想拒绝，宫里就跑出来一人。

    此人是太后寝宫伺候的赵公公，说是奉命请两位内阁阁老，还有兴王入宫商议要事。

    李东阳他们三个不敢怠慢，赶紧随着赵公公来到『乾清宫』。

    三人一到，太后就将皇上的情况告诉他们，吓的他们惊慌失措。

    “皇上龙体要紧，现在必须找到『绝命断魂』的解药！”李东阳焦急的说道。

    林立沉声道:“本侯已经翻遍平南王府，都没找到解药，并且平南王一直矢口否认下毒害皇上！”

    兴王大怒道:“乱臣贼子，死到临头还想与皇上同归于尽，我看还是用大刑吧！”

    杨廷和一直站在一边思考，没有说话，林立向其问道:“杨阁老可是有什么想法？”

    杨廷和看了看李东阳，眼神交流一番后，对林立说道:

    “此次平南王刺杀皇上，用的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法子，没必要向皇上下毒，老臣觉得，这下毒的，应该另有其人！”

    太后叹气道:“神侯也是这般认为，只是我们连下毒的真凶都不知道，眼看皇上三日内不能解毒，岂不是……”

    最后太后说不下去，暗自神伤，眼泪似水龙头一样，关都关不住？

    杨廷和看了眼兴王，然后又看了看林立，似乎在思考，他们暗中给正德帝下毒的可能性。

    林立一直气定神闲，倒是兴王，自从得知正德中毒，三日内若是找不到解药必死，眉眼之间总是有股藏不住的笑意！

    杨廷和最后说道:“其实真凶并不难找，皇宫本就戒备森严，能在皇上茶水中下毒的，根本没有几人，只要我们顺藤摸瓜，总能找到线索！”

    林立点头道:“本侯已经派人去捉拿那些碰过茶水的人，不管是茶叶，还是水源，甚是是茶具，只要是有机会下毒的人，已经全部控制住，现在正在审问！”

    正巧这时，督办调查此事的段天涯走入『乾清宫』，向林立会报情况！

    “启禀神侯，微臣紧急审问过一干人等，发现御膳房的一位小太监『谈明』很可疑，我们在他房间还搜到了剩下的毒药！”

    太后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向段天涯追问道:“可找到解药？”

    段天涯遗憾的说道:“暂时没有，不过通过调查谈明，微臣发现这谈明是刘公公的内侄！”

    “咦？”杨廷和追问道:“是哪位刘公公？”

    段天涯看了看林立，在他授意下，老实说道:“是司礼监刘瑾刘公公！”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