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妖精用这个系统全天候监视整个大陆上发生的大事，从线人那里得到珍贵的情报，然后以实时播报的形式发送给大陆的全体VIP终端用户。

    根据ATM的实时播报，就在皮埃罗姗姗来迟后，大宴全军说要第二天攻城的那个晚上，潜伏在军中的亡灵刺客突然出现，刺杀了包括路丁大祭司、图灵将军在内的绝大部分自然法师，同时，引关外的兽人、巨魔和牛头人部落联军入关，直接抄底了养尊处优一个多月，过度依赖亡灵苔藓来克制亡灵的人族部队。

    人类联军名义最高统帅皮埃罗战死，头骨被某位牛头人酋长做成了尿壶。

    皮埃罗北方联军的副统帅，泰拉公国国王的弟弟奥伯伦?泰拉，传说中的泰拉公国第一战神，也在酒醉中被乱军踩踏身亡。但据说后来有人看到已死去的他带领亡灵大军攻城。

    除了这两位外，安江行省的援军统帅张伯伦被亡灵包围，试图出阵投降。不过没有被对方亡灵首领看上，被销骨之火烧成了骨灰。

    ……

    比起一个个死的惨不忍睹的各路名将，麦琪的山歧军团走得最早，救出并带走了安江行省的比卡安上位祭司和他的弟子们。

    因为撤得够果断，麦琪保留了相对完整的建制，还拥有可以散布亡灵苔藓的自然法师。这支部队不但成功脱离战场，还在北返的过程中杀了个回马枪，将一路追击而来的某个位高权重的亡灵领袖给当场击杀。现在似乎已经成功退到皮埃罗前不久收复的急火堡内。

    在拒马大捷之后，亡灵和部落分别出兵，对拒马平原的那些城市再一次扫荡。

    拒马平原诸城的守军也曾英勇地试图抵抗。但这次亡灵们似乎对这种苔藓已经有了抵抗的能力，亡灵苔藓已不再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在士兵和士气都远远不如的情况下，这些城市纷纷再次沦陷。

    至于乔恩。他和他的“烈焰雄鹿皇家护卫军”一万五千余人，在中军溃败后被一支八百人的兽人狼骑兵一路狂撵。本想回到北方首都铁岩堡，结果被追得慌不择路，走错了道，逃到南边来了。

    后面的兽人追了乔恩两天两夜，乔恩的部队从一万五千人骤降至三千人。这还是后来巴卡拉回过劲来，勉强组织了一波反冲锋，才把对面兽人吓跑。

    又衰又弱的乔恩根本没办法打回去，只得勉强在连亡灵当时都没看上的三羊边城驻扎了下来。

    这就是TMD拒马之战的结果！

    ☆☆☆

    戴琳对灰妖精这个种族和它们的种种黑科技充满了兴趣。还特地看了一眼这个ATM终端的样子。

    其实ATM就是一个看上去做工很精致的戒指，里面连接着一个非常小的空间。空间里有且只有一个可以自动记录的魔法卷轴。VIP终端用户想知道什么情报，就在卷轴里写上，然后将卷轴旁边的宝石激活。灰妖精会根据VIP用户的需求将情报“下载”到魔法卷轴里。这些情报都会【按字数收费】。

    同时，VIP会员也可以将自己身边发生的大事发给灰妖精。如果自己发的内容被灰妖精采用，则会给VIP一些“代金点”，能在下次索求情报的时候抵扣费用。

    ——相当流氓的一个系统。看得戴琳无限羡慕嫉妒恨，恨不得自己也弄个圈钱的ATM 2.0版出来。但现在并不是琢磨这种破系统的时候。

    ☆☆☆

    拒马城前曾经聚集了十万精锐。但是那一晚战败，戴琳只带出来一千六百人。

    就这战绩，要是没有亡灵和部落的威胁，只是单纯比烂的话，戴琳觉得自己真是超神了。

    不过猪友军太烂倒未必是个坏事。乔恩的亲兵损失这么大，倒是可以考虑做个顺水人情，把部队都留给他。

    虽然戴琳觉得乔恩就是个垃圾，但乔恩确实是既得利益者中得到利益最多的那一小撮。垃圾中的战斗机。

    把自己的部队交付给他的话，首先自己的部下都是拜国人，回归拜国王子也是顺理成章。而且这些将士未来都会是从龙功臣，前途不可限量。

    当然，本着对自己的士兵负责任的态度，总得听听乔恩对未来局势如何看待。

    戴琳此时的心态有点像见到女婿的心急老丈人，开口就问姑爷：“你房呢？车呢？工资多少？”

    “你我两军合在一起也不过四千多人，加上三羊城的一千五百守军，不过六千出头。乔恩殿下接下来准备怎么干？”

    乔恩胸有成竹地说：“对方势大，打肯定是打不过的，三羊城又小，也肯定守不住。我看三羊城就让给对手得了。我们应该转进到无尽森林里去。那些住在树上的精灵们，它们是不会和亡灵尿到一个壶里去的。这样我们就可以成功地将精灵拉进战局。怎么样？”

    听见乔恩当着众人的面，得意洋洋地吹嘘他的逃跑计划，还好意思问戴琳怎么样！戴琳气得恨不得一巴掌糊他的脸上！

    “三羊城的百姓可有转移的计划？精灵那边答应接收这么多难民了吗？”戴琳耐着性子问。

    乔恩大大咧咧地说：“你放心！我早问过了。三羊城全是羊，没多少人的。大不了我们把人都带走，再带上六千只羊人，就够我们一路吃到无尽森林了。”

    “你说什么？”戴琳一时觉得自己有些智障。

    贝拉素知拜国传统，于是在戴琳耳边轻声解释：“乔恩殿下的意思，只怕是想把羊人带着当作口粮……”

    戴琳愕然。然后才反应过来。

    乔恩不愧是乔恩，脑回路永远跟戴琳不在一个层面上……

    因为戴琳表情太过可怕，贝拉还吓了缩了一下。

    戴琳沉默了一下，向乔恩说：“我曾经跟您说过，王朝总有兴亡盛衰。如果我们用残忍的方法对待亚人，剥削亚人，那么当我们衰落时，我们对亚人做过的一切，都会变本加厉地报复回自己头上。”

    “——我曾经带兵攻打过亡灵占据的城市。那里的人类居民被亡灵当作新生亡灵的材料，像动物一样圈养着。你们觉得在那些被部落攻陷的城市里，人类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人类能吃羊人？兽人就不能吃人类？你们自己想一想，好自为之。贝拉，我们走！！”

    弗兰特腾地站起身来：“我老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以为你是谁，居然敢教训我们王子殿下？！”

    但戴琳压根没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