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边……你就不是第一人了！

    身上也没有头衔加冕，和你同场竞技的职业棋士肯定是蜂拥而至，力求击败你这位r国棋坛第一人来证明自己！

    你能扛得住一时，你能一直这样扛下去吗？！”

    换做平日里，这位老者少言少食，动静相宜，只怕今天说的话已经将今年说的份额占去了七七八八。

    可面对这些，塔矢行洋只是坦然坐着，定定地看着这位老者，“在那里……我会变得更强！”

    “你……”

    刚刚说了那么多，可对面一句话过来就气得这位老者身体三指标急速飙升，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也涨红了起来——

    “吸……呼——”

    深深呼出了一口气，这位隐退多年，但在棋坛依旧有着举足轻重影响力的老前辈脸色终于冷了下来，“塔矢行洋，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以为我是为了棋院，为了自己，亦或是为了一小部分人嘛？！”

    塔矢名人一愣。

    “你错了，你真的错了！”

    老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让你留在r国，是为了我们大r国未来的围棋啊！如果r国职业棋坛上少了你，那r国围棋在国际赛场上就更糟糕了，在世界棋坛上的地位也会进一步下降……由此带来的恶劣连锁反应，你有想到过吗？！”

    塔矢名人眉头皱了起来，这一方面他还真没去想过……

    老人继续说道：“一旦我们r国围棋受到打击，棋迷观众的热情会下降，而国内围棋热度也会进一步下降……

    到时，你认为还会有几个年轻人愿意接触围棋，会有几个家长愿意自己的孩子进入围棋这个没有任何前途的行业？！

    我们会什么不允许你参加华夏围甲，又能回国参加国内职业联赛的原因就在于此……”

    说白了，就是因为塔矢名人的身份——是货真价实的r国围棋第一人啊！倘若去了华夏没能获得好成绩，甚至十分糟糕的战绩……如此一来！岂不是间接证明了r国棋坛整体上不如华夏围棋？！

    这让他们这些r国棋院的掌门人们怎么能忍？！

    r国棋院这些老前辈的担忧不无道理，但在塔矢名人在经过短暂的思索后，也沉默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的追求围棋的心，我知道你……我也明白你……”

    这位老人眼见塔矢行洋动摇了，终于松了一口气，在祭出r国围棋的未来这个大杀器后，他终于说动这个混小子了……

    “可一步一步到这里，你已经不属于你自己，我知道你很讨厌这个层面的名利场，曾经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

    我也很讨厌！可我能把身上这个终身棋圣名誉说扔就扔吗？！因为我们还肩负着r国围棋的未来，我不能自私，你同样也不能……任何一位身上挂着荣誉的顶尖棋士，都不能太自私……”

    塔矢名人：“……”

    “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这位老人说完，缓缓地从圆座上站起来，动了动自己的老胳膊老腿……他可不是桑原本因坊，坐久了整个人都麻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好事不能两全，难道你还想领着r国四大头衔，带着r国棋坛第一人的身份去征战华夏围甲？！”

    老者意味深长地说道：“不可能的！除非……”

    你宣布退役！=

    但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因为塔矢行洋一旦宣布退役，除了终身名人名誉，什么都带不走！同时，他也就自动降格为业余棋士，如此一来，他还能参加华夏围甲联赛，亦或是国际职业赛事吗？！

    今年的考评中，要不是因为这个事情，r国棋院早就将终身名誉棋圣的头衔颁给他了！

    扣住这个名誉，也算是棋院方面对塔矢名人的敲打，只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位超一流棋士并不在意这个……

    有些话不能说得太透，这位老者微微点头行礼，便兀自离开了塔矢公馆，留下塔矢名人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这里。

    好一会儿，妻子塔矢明子过来，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点心和茶水，温柔地说道：“别想了，先吃点东西吧……”

    “明子，你说我只是想下棋，怎么……就这么难？”

    塔矢行洋抬头看着自己的妻子，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明子也知道丈夫的志向与追求，只是笑道：“不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沉默良久，塔矢行洋拿出了自己的华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问了一句，“我这里遇到了很大的阻力，可能需要我宣布从职业棋坛退役才能加入贵方……不知我以退役棋士的身份，还能加入贵方并参加联赛吗？”

    “……没问题！”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沉稳的声音，“只要你能加入我们北平队，我们一定发动力量帮你扫清这种微不足道的阻碍……

    其实，我们这段时间国内棋院就在商议，取消业余比赛和职业比赛之间的壁垒，塔矢先生，你刚刚说的这个问题……

    真的就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你尽管放手去做，我担保你来我们华夏围甲就能参加职业联赛！甚至你还可以以我们队的名义，参加各种国际职业比赛！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好，我明白了！等棋圣头衔战结束后，我就动身过去！”

    “哈哈哈……好！我们可是期待很久了！”

    放下电话，塔矢名人也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下也浮现出了一抹对前路未知的一些畏惧，但更多的是令人心潮澎湃的振奋，两者相加——

    宛如战士踏上战场之前的战栗之心！

    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种体验了，上一次还有这种一模一样的心境，是什么时候？十几年前自己卫冕五大头衔那会儿，还是二三十年前自己初登职业赛场的那一刻？

    太久远了，久远到塔矢行洋都要忘却了。

    “行洋，如果我们走了，那……阿亮怎么办……”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