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之并州匪政:章节目录 第三十章于禁、乐进请降,五子良将已有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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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禁的分析让乐进无法反驳,只能愤慨的说道:“于校尉!主公纵有千般不是,吾等作为臣子如此指责亦为不忠不义!”
于禁低头望着死者相枕的战场,一脸麻木,说道:“若乐校尉感觉某有失臣节,便以汝手中利刃斩某首级吧。即便今日不死,亦逃不过明日。刘备四万大军都已战败,吾等又何必作无谓挣扎?”
乐进脸上愤慨一滞,即便自己不满于禁对主公不敬,亦不至于斩其首级。更何况,皆是校尉,自己贸然斩首于禁,其他人如何看待?怕不是以为自己要独吞兵权?
最终乐进无力的弯曲了脊背,盯着破败的残刀,喃喃道:“难道最终只剩下断裂之结局?”
于禁问道:“某不惜一死,但却不愿死后亦被人唾弃。文谦以为,若败亡之后,百姓见到你我尸首,会作何反应?”
乐进无心细想,一个词语却蓦然涌现在心头。
大快人心啊!
百姓非但不会有所怜悯,反而会弹冠相庆!
乐进不甘的嘶吼:“不!某即便不曾如张丞相一般救世济民。但亦不是董卓之辈,残忍暴虐,毫无人性!为何会有如此结局?百姓见吾死,而彼此欢庆,对着某尸体唾弃践踏!”
于禁一拳砸到乐进脸上,瞬间乐进眼角崩裂,血流不止。
面对愤怒起身抓着自己衣襟的乐进,于禁死气沉沉,毫不反抗。
这个反应,令乐进暴怒的气势有所松动,举起的拳头缓缓放下,问道:“何故动手?”
“这一拳替徐州百姓打汝!汝不曾残忍暴虐?屠杀徐州近百万百姓,汝未曾挥刀?”
乐进瞬间全身一颤,终于彻底无力的放开了于禁。
可是于禁甩手便一巴掌扇在了乐进脸上,说道:“这一巴掌,为兖州百姓报仇。吃人之时,汝可曾保有人性?汝将兖州百姓残忍烹食,却问百姓为何对汝唾弃践踏?”
乐进终于崩溃,痛苦的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再回首自己短暂的一生,真是罪孽无数。
自己年轻时的梦想,青年时的义气,壮年时的志节,统统化为了灰烬。
曾经自己幻想过自己一生会是什么模样,会是仁义礼智信的俊杰,会是顶天立地的丈夫,会是戎马沙场,保家卫国的军人!
可是为什么最终自己成为了一个毫无人性,残忍暴虐,以人为食,屠杀百姓,被人唾弃的十恶不赦之徒?
一旁的士卒被乐进的痛哭所吸引,纷纷围了过来,对着乐进指指点点,讥笑不断。
于禁对着围观的士卒大喝道:“汝等所笑为何?为自己被百姓唾弃而笑?还是为随时可能战死沙场而笑?”
“残暴如西凉军,前车之鉴不远!天下之大,却无一寸容身之地!哪怕战败,亦因残暴而被追究刑罚,斩首示众!”
“汝等还有心情讥笑?事实上汝等连战败投降资格都没有!兖州军士卒抓到汝等,必然将汝等残虐致死!希望汝等到时仍能笑容如今!”
一名士卒也已破罐子破摔,骂道:“吾等走到如今地步,还不是拜汝等将校所赐?汝有何资格在此处嘲讽吾等?看什么?乃翁大好头颅便在此,汝若不满,便砍去!乃翁早已受够!”
“哈哈!算某一个!来,朝此处砍!反正早晚要死,不如死个痛快!”又一名士卒伸长脖子,用手刀比划着脖颈。
于禁抬手一掌将其扇倒在地,引得无数人群情激愤,拔刀在手,一场火并已在所难免。
乐进依旧盯着地面,涕泪横流,已经对身后的兵变完全不在意。
可是于禁振臂高呼,吼道:“汝等活够了,某还未活够!某受够这种无休无止的战事,故打算退出济北国,向西数十里进入东郡,投降朝廷!”
即将爆炸的氛围顿时仿佛被泼上了一盆冷水,无数士卒气势萎靡。
发起兵变,宣泄一场,众人还是有胆量的。
事后主公追究,也只能怪于禁没有带兵才能,激起士卒叛乱。法不责众,参与叛乱的士卒不会被追究。
但若掀起叛乱,背叛主公。所有人都肝胆俱寒。
不得不承认,残暴到了极致,也是一种权威。
所有人想到叛变失败,被主公报复的恐怖后果,都胆寒不已。
于禁继续说道:“面对关西禁军,徐州四万大军连一日都未能支撑!汝等凭何以为区区数千人能挡住关西十万大军?”
“若汝等愿在此地等死,某绝不阻拦。某自行去东郡请降!”
刘备的战败的确极大震撼了曹军将士。
曹军总共亦不足四万人,对付张邈、吕布的兖州军尚且力有未逮,更何况战力更强的关西大军。一旦双方交战,恐怕众人一样连一日都坚持不住。
无数士卒环视彼此,入目都是一个个面容疲惫,全身血肉淋漓的同袍。说这种疲敝之师能挡住上万精锐甲士的进攻,没有人能相信。拿什么去厮杀?手中残破的刀剑吗?连关西精良的明光铠都砍不穿。
于是于禁本部的上百士卒率先开口,说道:“某等愿意跟随校尉。吾等早已不愿为曹操这种暴虐之人,残害兖州乡党!更何况曹操被困在卢县当中,能否活下来还未可知。”
最后一句话为无数士卒鼓舞了勇气。
没错,主公被围困在卢县。即便现在便知晓己等叛变,追击亦来不及。
只要己等行军迅速,向西数十里渡过大河就能进入东郡聊城县。
聊城县属于大河北岸东郡八县之一,早已是关西所属,无论袁绍、还是曹操都不敢派兵擅闯。到时自己便彻底安全。
于是越来越多的士卒高喊:“愿意追随校尉!”
随后于禁从地上扶起乐进,说道:“走,离开此地,去投靠关西!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前半生吾等残害百姓,后半生便追随丞相,为立纲陈纪,救济斯民而战!”
乐进眼神迷惘,问道:“丞相能宽恕吾等此前罪行?”
于禁拍了拍乐进肩膀,说道:“汝只是军中一校尉,听令从事。丞相怎会与汝一般计较?函谷关守将,西凉中郎将段煨率部投降,丞相不亦赏罚分明?汝率部投降有功,至少亦能功过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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