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之并州匪政:章节目录 第五十八章受降城,长城的进攻型军事重镇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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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瑞之所以如此看重田豫,不仅仅因为他曾经威震北疆。
作为魏国名将,田豫屡次大败鲜卑豪酋轲比能,讨伐乌桓,剿灭边境巨寇,挑拨鲜卑内战,这些虽然是巨大的功绩,可以说是讨虏名将,但并非不可替代。
换上刘从钧、王锐、长孙素、徐庶一类武举状元及第,也并非做不到。
这不是张瑞盲目乐观,而是对将门子弟、对府兵禁军以及对军事制度的充分信心。
有高度先进的军事理论,有多年钻研军事兵法的专业将领,有职业化、训练有素的军队。
这三者结合,诸夏军纪严明,甲具齐备的正规军,绝不是还处于部落时代的游牧牧民所能够抵挡的。
真正让张瑞非常重视的是田豫的幽州出身。幽州人士数以百万计,名将亦不可胜数。
但没有任何人能如田豫一般对地利如此了解。
哪怕蜀国的五虎上将,出身幽州的张飞也无法与田豫相比。
其最用兵如神的一战是成山之战,这一战不仅显示出了田豫对陆上地利的高度掌握,更对沿海口岸,季风洋流,两栖登陆具有非常高明的理解。
这一切让田豫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封建愚昧的古人,反倒像是一位后世高度专业化的军队将官。
成山之战爆发在太和六年,公孙渊反叛,魏明帝令田豫持节,都督大军征讨。
结果孙权派将军周贺率领一支规模浩大的舰队前来支援并且采购战马,浮舟百艘,甲士万人。
魏明帝惧怕敌军众多,诏令田豫退军。
但就在这关键时刻,田豫果断拒绝魏明帝的命令,没有带着军队后退,而是带着军队来到成山。
田豫审视天时地利后,断定“岁晚风急”,东吴舰队必将顺着季风洋流返回东吴。
而此时渡海,一旦遭遇风浪,东面无岸可依,肯定要到成山避浪。
成山地势平坦,无藏船之处,舰队只能依傍岸边行进。他观察好地形,在各个山岛的险要之处,布置军队防守,他亲自到成山,登上汉武帝所建的楼观。
东吴舰队返回时,果然遇到大风,船只大都触山沉没,幸存者飘荡到岸边,无处逃窜,全军为田豫所俘虏。
起初军中将士都讥笑田豫不知兵,竟然在空旷平坦的平地上等候敌军。
结果,成山一战证明了田豫无与伦比的远见卓识。
田豫的这种才能对将来的幽州战事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伐辽东、伐辽西、伐高句丽都要大军远出上千里,水陆大军并进。
有田豫在,能保证大军充分掌控地利。
只要补给不出现问题,大军能找到水源,坚韧弘毅的府兵在战场上能轻松击败所有敌军。
归根到底,冷兵器时代行军打仗,行军永远排在打仗之前,能保证行军顺利,中原大军抵达战场,顺利砍碎其他胡虏都不是难事。
有田豫及毌丘俭作为徐荣的左膀右臂,打回徐荣的故乡玄菟郡,指日可期。
想到徐荣,张瑞对王昶问道:“徐荣的北庭军队组建如何?”
王昶回道:“早已整训完成,其对匈奴屠各部落发起攻势已有月余,只是不知如今跑到了何处。”
不要笑话王昶。
朝廷掌控不了前线的军情很正常,这也是为什么和平时期的皇帝对边军将领格外防范的原因。
他们带着军队远出上千里,杳无音讯,谁知道他到底跑到哪里干什么去了。
可是前线将领也有难处,带着数千铁骑一路追亡逐北,大雪满弓刀。只有向导知道全军的位置究竟在哪里,信使离队连大军主力都找不到,更何况远出上千里向朝廷报信。
李广领着数万骑兵都能在塞外迷路,想让信使孤身一人在陌生且风景数百里一模一样的塞外草原上准确找到回去的路,着实有些强人所难。
张瑞只得问道:“最近一次回讯是什么时候?”
“九日前,信使捷报,大军已过受降城,徐荣率领一千铁骑,三千胡骑,正在追杀屠各本部青壮。”
受降城,这是一个不应该被诸夏遗忘的名字。
这个城池记载着太多诸夏军事上的辉煌功绩,也最能体现长城的进攻性意义。
受降城又称三降城,唐时亦称河外三城。汉朝时为外长城进攻系统的一部分,初以接受匈奴贵族投降而建,至唐朝时因后突厥汗国的兴起,成为黄河外侧驻防城群体,皆筑于北纬40度线以北的河套北岸及漠南草原。
三受降城体系是唐朝建立的进攻型军事重镇体系,控制了漠南,使后突厥汗国的根据地、政治军事经济的中心地区成为唐朝北疆内的军事地区,被唐朝控制,严重削弱了后突厥汗国。
但凡有人说诸夏大军一直龟缩在长城以内,看着长城外胡虏耀武扬威,都是对受降城的亵渎。
徐荣已经追杀过了受降城,说明大军已经遥遥北出长城数百里。
这片区域,从熹平六年八月,汉军三路北伐鲜卑惨败而归以来,已经有近二十年没有诸夏大军踏足。
在这个汉室百姓平均年龄只有二十二岁的年代,胡虏一代人的寿命只会更低。足足有一代人,对这片土地充满陌生。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不是本地胡虏,哪怕随军的三千胡骑也不熟悉附近地形。
名义上徐荣全军是四千骑,但是因为军纪不严,落队、迷路的胡族骑兵必然也不在少数,能一直跟在徐荣身边的骑兵,能有两千多就极为不易。
张瑞关切的问道:“战事可还顺利,徐荣不会惨败于塞外吧?”
荀彧笑着说道:“丞相多虑了。徐将军特意选春季用兵,便是攻敌于最虚弱之时。”
“读史使人明智,汉匈大战,为我诸夏将校提供太多经典教例。”
“《史记·匈奴列传》记载:其明年春,汉以卫青为大将军,将六将军,十馀万人,出朔方、高阙击胡。”
“其明年春,汉复遣大将军卫青将六将军,兵十馀万骑,乃再出定襄数百里击匈奴。”
“其明年春,汉使骠骑将军去病将万骑出陇西,过焉支山千馀里,击匈奴。”
这一排排的“其明年春”,昭示着胡人的悲哀。一到了春天最虚弱的时候,十余万全副武装,剽悍雄壮的汉军骑兵,就会准时操着长矛大刀出现在草原上,对所有匈奴部落给予血与火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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