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听完陆道升的初步论述，王树产已经生了很浓厚的兴趣，不过他还是说道：“你的网址导航项目已经成功引起我兴趣，你看这样好不好，IDG资本在浦江也是有办事处的，我帮你联系浦江的同事来接手你这个案子，你看好吗？”

    “抱歉，我希望是王总您亲自去，其他人就算了！”语气平和，态度坚定，陆道升不留余地地拒绝了。

    开玩笑，陆道升压根不是冲要IDG的钱才邀请王树去浦江的，陆道升真正想要的是把王树拉去浦江后，好让曾李青找不到人，拖延腾讯融资的进度。

    “小陆你听我说哈，上海的业务一般都是由上海的同事负责，我向你保证他们非常的专业，我也会对你这个项目保持关注，你看好吗？”

    “现在整个浦江大大小小的网吧电脑上的浏览器首页几乎都是hao123，但我也没见有上海IDG的人来找我说要投资。

    但刚才和王总您一提您就明白了，所以啊，我不信任什么浦江办事处的人，就认您了。您如果不愿意亲自去浦江，那就当我没说过刚才的项目好了。”

    现在IDG在中国拿得出手的创投案例非常稀少，说来说去也就金蝶软件这么一个，加上国内公司普遍对风投缺乏认知，都不知道可以找风投融资，导致现在是风投四处找项目的阶段。所以陆道升敢于充楞，咬定一定要王树本人参与。

    沉吟了片刻，王树叹了口气儿，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估计是觉得小年轻认准了的事情就容易倔着，自己还是迁就一下吧，即爱才，也是对网址导航项目感兴趣。

    陆道升心中长舒了一口气，暗暗庆幸当时各种机缘巧合把hao123给截胡到自己手里了，不然自己现在可真没牌打了。

    ……

    北京，阮正上班的机关大楼中的一处办公室里。

    阮正站着盯着地板，不知在想什么，坐在办公桌后的领导则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滔滔不绝地批评着他。

    “你的态度很有问题，对合作的同事过于不友好，已经有人把问题反馈到我这里来了！”

    “项目着紧，着紧你可以来找我协调嘛？把担子压在合作方头上，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休息时间，你想加班是你的自由，你把别人拉过来一起加班，别人周末本来可以休息的，换谁能没有意见？”

    “你知不知道来合作的同事是什么来头？就把人家呼来喝去的？”

    “我也要给合作方一点交代，你这次的项目奖金就别指望了，你有点心理准备。”

    说起来，收到陆道升开出的天价待遇招揽后，阮正并没有马上下定决心要同意或是拒绝陆道升。拒绝不至于，陆道升给的考虑时间很宽松，但同意，同样没法简单地下决定。

    这本质上并不是追求柯晓雯的问题，这是对人生的选择问题。

    阮正的成长环境相对不错，决定了他对于喜爱事物的渴望程度很难过度强烈。

    借鉴某些心理学书籍（如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和斯科特·派克的《少有人走的路》）中常见的推导，就是打小各种欲望被满足得比较到位，所以没有那种压抑积累的心理代偿诉求。

    这种情况正向的一面是不走极端，对感兴趣的事情可以专注，不容易受各种诱惑的干扰，所以阮正的技术钻研非常深入，没什么功利心一直在花时间学习提高。但有些时候会导致内心驱动力不太足，比如即使打心里喜欢上了柯晓雯，但是要让他头脑发热抛弃一切去追求，那还差点意思。

    但陆道升的话多多少少有些作用，让阮正的心思里多了份和柯晓雯拉近距离的想法，所以这次出了个着急又要紧的活儿，领导又反复强调务必要赶趟，在短时间内完成，平时佛系的阮正难得开启了认真的加班模式。

    但这个项目并不是阮正一个人着紧的事儿，还需要和合作方打交道，其实也就是一个新来不久的新同事，负责某个模块的开发。

    任务重时间紧，连阮正这么强的技术都需要加班加点，新同事手上的事情虽然远比阮正的少，但同样面临压力。

    刚过去的周六，基本完成自己部分工作的阮正再次来到公司加班。项目进度已经推进到模块间的联合调试，需要新同事把他负责的模块拿出来配合阮正的模块一起看看运行效果。

    由于项目时间紧张，新同事能力有限又无法提前完成工作，所以之前阮正已经和他约好，上个周六来公司加班，完成模块联调。

    让阮正万万没想到的是，等到周六到了办公室才发现，新同事的开发工作推进缓慢远超想象，之前嘴上说快做完了马上就好，实际上离完成还差得很远，严重慢于项目计划。

    对这种事情没做好还虚掩矫饰的情况，阮正再佛系也是有脾气的，何况还是难得地自己上心的在做事情，当场就直言批评了新同事的做法。

    结果，这位新同事能力不强但脾性却很大。当着阮正的面儿确实做得理亏，一点技术工作的毛病在技术大佬面前无所遁形，几句话被问得哑口无言，不敢顶嘴，只是一副不高兴的表情。但回到家里就闹脾气和大人告状，嚷嚷着受了委屈，阮正对他态度不好。

    这位新同事的大人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阮正头上好几级的领导都得给个面子，这下结果就没啥悬念了，不好好干活的被温言安抚，真正做事的阮正被领导劈头盖脸地训斥，还扣奖金（虽然也没多少，主要是侮辱性极强），要求去给新同事道歉。

    至于领导口中的种种理由，只能呵呵。

    说不友好，问题是阮正完全就是就事论事，一句批评都没针对人。

    说进度急可以反馈，完全就是忘了当初谁在三令五申一定要按期完成。

    本质上就是，在我们这个单位里，谁爹厉害谁牛批，阮正你赶紧去赔礼道歉。

    领导也训累了，喘了口气儿喝了口茶，不耐地说道：“行了，就这样，下去先给XX道个歉，然后自己也好好反省一下！记住了吗？”

    “不用那么麻烦，我辞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