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缝尸匠:章节目录 第七十七章、我有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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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询被骤然醒过来的白素素吓了个趔趄,手中乾坤尺掉在地上,正好横搭在了金大升身上。
金大升那原本被陆询以乾坤尺捅得只有拳头大小的身子,瞬间膨胀到了哈巴狗大小。
它的两只毛茸茸耳朵,轻轻抖动几下。
白素素以血红信子舔着陆询的光脚丫,“公子,求您了,求您不要杀我二哥……”
“谁要杀我?哪个敢杀我?”
金大升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可惜,这清醒只是刹那间,就被它自己尖细的嗓音吓了回去。
它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陆询,还不到他的膝盖高。
发生什么了?
我的本命宝物——牛黄呢?
“哞~”
它惨叫一声,伸长脖子凑到陆询腿边,“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二哥!”
白素素眼泪扑簌,“二哥,我求求你,你别说了。陆公子是个好人,从不轻易滥杀无辜的。”
金大升仿佛这才看到白素素,见它乖巧地趴在陆询脚边,怒道:“你干什么?咱梅山七怪,冻死迎风站,饿死不弯腰,吐口唾沫砸个钉的响当当的汉子,向这个卑微的人族求饶?丢不起那个人!”
白素素半闭着眼睛,不敢再看金大升,幽幽地道:“可我……可我不是汉子。我还有大仇未报,我不能死。”
“报仇?”金大升哂笑一声,指着陆询道:“你知道他是谁吗?刘公孙!高祖皇帝的嫡亲血脉,前朝戾太子的长房长孙,正儿八经的皇族后裔。杀了他,你的仇就报一部分了。”
白素素摇摇头,“不,我不会滥杀无辜的。当年,贩履小儿斩我时,我发下的宏誓大愿是:他斩我为皇,那我必杀了他当皇帝的后辈,断了他大汉的气运。”
金大升一脸的鄙夷,“你自己发的誓,你自己知道,随你怎么说。好了,你可以杀我了。”
白素素再摇摇头,“你是我二哥,我为什么要杀你?”
金大升眼神黯淡下来,“我失了法宝,身子又成了这般模样,即使苟活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陆询有意看这白素素到底如何表现,是以两手抱膀,不发一言地冷眼旁观。
“公子……”白素素娇嘀嘀地浅叫一声,人立着半站起来,摇身一变,化成了一个蜂腰肥臀的妖艳女子,“公子,奴婢知道您非同凡响,只要您能放过我们兄妹,奴婢愿捧茶端水、洗脚暖床,永远侍候在您的左右。”
“就你?”乾坤秤杆猛地一挥,将白素素打了个趔趄,“蒲柳之姿,也敢妄想!”
白素素硬生生地承受了一杆,也不敢多言,只是哀求声水止。
李贞英听得烦躁,秤钩一挥,准确地挂在金大升颌下,将它挑在了半空中。
秤杆上戳星闪烁,一团金色光芒涌向了秤钩上的金大升。
“慢着!”陆询大叫一声,将李贞英拦了下来,“金大升,你想死还是想活?”
金大升轻蔑地瞪了陆询一眼,“少废话!要杀要刮随你,金爷若是皱下眉头,就跟你姓!”
“好!”
陆询脸上的窃喜一闪而过,拿乾坤尺在金大升腰间一捅。
金大升瞬间缩小十倍,变得只有“吉娃娃”大小。
它两眼死灰,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昏迷中的吴龙,神态却是倨傲无比。
“公孙小儿,有什么能耐尽管使出来,金爷我纵死无比接着。”
“这可是你说的!”陆询嘿嘿一笑,乾坤尺连续戳向金大升,将它身体缩小得只有蚂蚁大小。
金大升在完全清醒状态下,敏锐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却仍然不服输地梗着脖子叫道:
“那又如何?有本事就尽管杀了你金爷爷!”
陆询冷冷一笑,“小英,将这犟牛挂起来!”
李贞英答应着,钩起铁链,将金大升悬在了半空中。
金大升身体所有的重量全压在了穿鼻而过的铁链上,两个椭圆的鼻孔被扯得只留下一道缝。
“公孙小儿,不够,再来,再来!”
陆询也不恼,嘿嘿一笑后,将乾坤尺在金大升身上连拍。
金大升跟气吹似的,随着乾坤尺的击打,涨大一圈。
一会儿功夫,金大升身体恢复了十几丈高。
它身体所有的重量,全压在了被乾坤秤挑起的牛鼻桊上,两个鼻孔中间的肉被拉成了细条条,偏偏又不断。
陆询手中乾坤尺横向连拍,金大升的身体飞速膨胀。
终于,鼻孔中间的纤肉,承受不住身体重量,“啪”地一声从中间裂开。
金大升没有了穿鼻铁链的束缚,一落在地上,身体再膨胀一大圈儿。
四蹄用力,脖子猛地一挺,头顶的弯牛角扎向了陆询胸膛。
陆询哪想到,这水牛怪竟然强悍如斯,连忙将乾坤尺捅向金大升。
呯~金大升身形应声变小。
陆询右手中的乾坤尺连连捅刺,将它重新变回了“吉娃娃”大小。
他不再浪费功夫,乾坤尺化形为剑,狠狠地砍向了金大升的脖子。
“公子,收下留人~!”
远远地,传来了巨蛊鹰粗犷的叫声。
陆询回头,只见孔祝耍把戏一样,两爪交替地踩在太元玄牝瓶上不断挪移,飞快地将瓶子滚了过来。
“公子,公子,”巨蛊鹰孔祝一叠声地叫道:“公子,我的雉儿还在这头牛那里。”
擦,竟把这茬儿忘记了。
陆询把乾坤尺一横,压在了金大升脖子上。
就在这时,陆询意识突然一阵恍惚,来到了一个莫明其妙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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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灰蒙蒙的,刚刚露出一抹鱼肚白,
一条条渔船死鱼般躺在干涸的海岸边。
“不得了了,海王发怒了!”
不知哪里跑来一群渔民,眼前的景象吓得他们扑通扑通跪倒在地上。
原本波涛汹涌的大海最深处,突兀地出现了一片海草,足足有几十亩见方,绿油油的,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疯长。
海草中间,陆询缓缓地坐了起来,扒拉开身上的水草,呆呆地望着一地绿草,这是哪儿?
我不是在阴泉嘛,怎么突然跑这儿来了?
他茫然四顾,眼前突然一亮,水草中几块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陆询跑上前,愣住了,哪儿来的小鱼吗?怎么变这么大了,足足有三尺多长。
这下好了,白爷爷又有口福了。陆询抱起那条鱼,环顾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想打听路都没有办法。自己出来时还是大中午,现在已经是太阳初升,难道自己在这儿躺了一夜?
这一走,直到日落西山,才看见远处的炊烟。有人家。等问明道路,陆询这才知道这儿离长安城竟然还有三五千里。
说是定林寺,其实不过是三间半破屋的荒庙。听老人们讲,这定林寺原先也是香火鼎盛的,最多时有100多间房,几十个和尚。后来,天上突然降下个大雷,把房子炸平了,里面住的和尚也死了不少,侥幸未死的和尚纷纷逃离了破庙。后来,这儿闹起了鬼,慢慢地变成了一片荒地。再后来,庙里突然多出了鹤发童颜的老头子,也就是陆询口中的白爷爷。
等回到寺里,又是一夜过去,天刚放亮,白爷爷已经端坐在银杏树下了。
陆询上前问声爷爷好,白爷爷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慈爱的眼神一扫陆询,忽然精光一闪。
陆询只觉眼前一亮,也没当回事儿,抱着鱼,喜滋滋地道:“白爷爷,有大鱼吃了!”
白爷爷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刚要开口却忽然皱了下眉头。
一阵风吹过,卷起了漫天的黄叶。
一个青衣老头凭空出现在了陆询的面前,半青半白的头发盖住了整个额头。
“小家伙,把你的鱼舍了我吧?”青衣老头的声音有些急促,说话时胸膛急剧起伏,下巴上的山羊胡一撅一撅的,想来应该是来得及急的缘故。青衣老头说着,上前一步就要去夺陆询手中的鱼。
陆询急忙后退,却还是被青衣老头把鱼抓住。陆询两眼憋得通红,怎么也挣不脱。
白爷爷站起身,弹掉白色道袍上的一片杏叶,慢慢渡了过来。
可在陆询看来,白爷爷一眨眼的功夫,就挡在了自己身前。
青衣老头一愣,连忙松手,退后几步,弯腰就要下拜,却被一股力量托住,身子怎么也俯不下去,“贫道蓬莱山金蟾子见过……”
见过后面的几个字,青衣老头几次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白爷爷一摆手,“无妨!”
金蟾子突然松手,陆询不防备,一个趔趄,连同大青鱼被摔了个四脚朝天。鱼嘴从脸上滑过,把刚结血痂的眉心又划破了。陆询一翻身爬起来,把鱼死死地抱住,“我的鱼,凭什么要给你?”
金蟾子作了个揖,“这位小友,我也不是想要你的鱼,只是这鱼腹内有样东西,对贫道委实重要,还请小友原谅则个。”金蟾子说着,眼睛却不时瞟向白衣老头,眼神躲闪,似是甚为忌惮。
白爷爷仍然笑眯眯的,“你确定有你想要的东西?”
金蟾子闻言,望向陆询手中的大青鱼,那鱼腹中的东西已是不见,金蟾子两手拢在袖中,显然正在掐算,眉头皱成了个川字,不应该呀?刚才明明……
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青衣老头道:“那物事实在重要,还望道长成全。”
白爷爷侧过身子,不受他的礼,“四条腿的蛤蟆,两条腿的人哪不好找,谁稀罕你那点东西。”
金蟾子听他一语道破,面皮一紧,心里暗自嘀咕,我那是三条腿的好不好,要不是为了这金蟾,我跪你这个棺材瓤子。兀自跪在那里磕头不止。
白爷爷冷冷地看着他,“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说着一摆手,金蟾子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金蟾子两手拢在袖里,飞快地掐算,方圆百里内再无一丝金蟾的机缘波动,难道这青衣老头能隔断天机?想到这儿,后背上不由得冒出冷汗。身形微动,身子已是飘出了几十丈。
“就这么走了吗?”青衣老头轻斥道。
声音不大,金蟾子听在耳朵里却犹如空山撞钟,连忙落地回到青衣老道跟前,深深一个揖,“是贫道孟浪了。”
青衣老头侧身,还是不受他的礼。
金蟾子明白他的意思,走到陆询跟前,深深一揖,“对不住小友了。”
陆询正用一片银杏叶擦额头上的血,生生地受了他一礼,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金蟾子见陆询原谅了自己,转过身迈步就要走。
“哼!”青衣老头一声,把金蟾子吓了个趔趄,“把这条鱼救活再走!”
死了的鱼还能救活?陆询盯着金蟾子。
金蟾子连忙点头,“好的,好的。不过,我需要些水。”
陆询放下鱼,跑到粗银杏树下,端起自己日常喝水的碗,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略有些腼腆地道:“这些水够吗?”
金蟾子看到那碗,两眼直放光,好东西呀,好东西。看看一旁的青衣老头,赶紧收起那一丝贪念,“无妨,无妨!”左手掐个诀,右手一指大青鱼,喝道:“疾!”
大青鱼在那一指下,竟然慢慢抬起了身子,越变越小,落到了碗里。
看得陆询两眼发直,“这是什么戏法,好玩儿。你教我好吗?”
再看向碗里,一条小鱼正在碗里摇头摆尾。
金蟾子擦把额头上的汗,心里也暗自惊叹,这是什么鱼,救它一命还是费了自己几十年的修为,也不理陆询要求教他的茬,说道:“幸不辱命。”
擦汗的功夫,飞快地扫了下四周一眼,一棵不知几千丈粗的银杏树,三间破屋漏天的草房子,一个雪白头发无法探知修为深浅的白衣老道,一个破衣邋遢的陆询,一个不知是神器还是仙器的破碗。难道,前几天掐算的“缘”竟是应在这里?况且自己那能口吐金钱、探金觅宝的金蟾还着落在这青衣老道身上呢。
打定主意,又是扑通一声跪下,“贫道刘海颠簸一生,到得浮来山上这飞来峰顶,着实喜爱这风景,还望仙长收留。”
青衣老头沉吟片刻,眉头一展,“也好。只是我这穷山恶水的,委实养不起你这山上神仙,你自己到山下寻觅个地儿暂且住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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