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踹了十三脚，脚腕都酸痛了，才把内室的隔音橡木门踢开。

    特蕾莎老太婆还拖了张桌子顶在门后边。

    好不容易挤进内室，那老太婆又像一条泥鳅，滑溜地躲进卫生间......

    更关键的是，卧室居然还有无绳电话，被她拿在手里。

    哈莉气急败坏，一挥棒球棍，把卫生间玻璃门砸得稀烂。

    “嘿嘿，无论你来做什么，打算做什么，现在你都完蛋了。”

    老太婆身无寸缕，像一只在太阳下晒了两天的茄子，缩在空浴缸里，得意地向哈莉挥动手里的无线电话。

    “喂，特蕾莎嬷嬷吗？这么晚了，有什么事？”电话那头，一个值夜班的警卫大声问。

    在哈莉要吃人的目光中，老太婆扯着嗓子喊：“快带人来救我，有人造反！”

    “啪！”哈莉沉着脸，一把夺走电话。

    “啪啪啪啪啪......”哈莉送了她一串嘴巴子。

    “你敢打我？！”老太婆晕乎了一阵，抹去嘴角血渍，用阴冷可怖的眼神戳哈莉，“小溅人，你死定了，我发誓，你死定了！”

    意外频发，时间紧急，哈莉没打嘴炮的心思，就让她在卫生间嚎叫咒骂，自顾自回到办公室拨打电话。

    “喂，杰西卡，是我，哈莉.....别说话，你听我说，圣约翰修道院是个魔窟......”

    哈莉小嘴巴像一挺机关枪，突突突，语速极快，极其简练地把这边的事说了一遍。

    “想办法，帮我。”

    “喂，哈维，是我，哈莉...别叫‘Jesus’，我知道现在很晚了，但现在情况实在特殊......”

    又重复一遍之前对杰西卡的话，她问道：“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电话那头，哈维没立即回答，而是打开灯，在卧室走了几圈，才沉声道：“这件事影响太大，你恐怕不晓得，特蕾莎修女与马文大主教是亲姐弟。

    马文大主教不是某个小区的主教，而是整个哥谭，整个纽约州的牧首。”

    “圣临十字军与火之舌，你了解吗？”哈莉左手伸进口袋，握紧那支大十字架。

    与凡人大主教相比，她更关心拥有超凡之力的组织。

    “圣临十字军是个教会组织吧？他们的总部似乎在欧洲，英国？我没接触过，不太了解，火焰之舌更是第一次听说。”哈维·丹特道。

    连火之舌都没听过，肯定也不了解超凡的大十字架了。

    “哈维，你是我的私人律师，现在，该你给我建议了。”哈莉道。

    在米国，私人律师有时候比朋友更可靠。

    除了信用度比较高——很少有私人律师背叛雇主，他们也最了解米国法律，知道如何帮雇主避开、解决麻烦。

    “你杀人了吗？”哈维问。

    “应该没有。”

    “应该......我明白了，你没有防卫过当，没有过失杀人，没有故意杀人，这很好。”哈维松了口气。

    “报警了没？”他又问。

    “当然没有。”

    “很好！”哈维又赞了一句。

    “警察不可信！你现在得确保，在警察到来前，对你有利的证据掌握在你手里，最好能立即交到我手上。”他说。

    “我需要什么证据？”哈莉问。

    “无非是人证物证，比如人证，得确保你的合法行为有被其他人看到，违法行为不被人看到。

    照片、视频、录音，都是优质的物证，衣物、血液、精夜、武器，也有收集的必要。”

    “他强、奸未遂，没精夜！”哈莉黑着脸道。

    “这不是重点。”电话那头的哈维皱起眉头，“现在，我的手机就开启了录音功能，既然你凭...凭勇武掌控了局势，你确定？”

    他的语气有些别扭。

    “当然，这种时候我说谎做什么？不过这会儿出现了意外。

    我本打算快速打完电话，就下楼掌控局势，那样我就有一整夜的时间。

    现在却不能那么做了，也许我得固守待援。”哈莉道。

    “唔......”哈维凝眉道：“既然你暂时掌控了他们，就抓紧时间做点聪明事，关于证据...可明白我的意思？”

    “大概懂了。”哈莉眼前一亮，看到一线胜利的曙光。

    三千美刀的年费没白花呀。

    “哈维，你能不能立即过来一趟？别让那些警察伤害我。”哈莉道。

    “太远了，等我赶到，天都亮了。而且，在泽西市我没人脉，如果警察真胆大妄为到伤害你，也不会介意多浪费一粒子弹。”哈维无奈道。

    “那我怎么办？”哈莉焦躁道。

    哈维沉吟片刻，道：“你有没有特别信任的警察？或者，你的哪位朋友能影响到警局高层？”

    “我不太明白。”哈莉道。

    “如果哥谭警局参与此案，哪怕暂时人没到，泽西市的警察也会有几分顾忌——修道院的事再不是他们一家能捂住的啦。

    而你是哥谭人，还是哥谭儿童救助中心安排过去的，哥谭警察完全有资格插手你的案件。

    奈何哥谭的警察更不可信。

    为了避免他们同流合污，拿同一家雇主的黑钱，你得有信任的人，无法被收买的那种。”哈维丹特道。

    哈莉立即道：“吉姆·戈登应该可信。”

    就算她记不清《蝙蝠侠》三部曲的细节，但戈登局长的好人人设，她绝不会搞错。

    之前她也不确定此戈登就是彼戈登，可布鲁斯·韦恩只有一个，他交好的吉姆戈登，一定是那个吉姆戈登。

    “英雄警察吉姆·戈登......”哈维皱眉道：“好像就是他抓了你父亲吧？还凭此得到媒体‘英雄警察’的称号。”

    之前他从来没听过这个人，但韦恩夫妇的案子太轰动，哈维在电视、报纸上无数次见到“英雄警探”的照片与介绍。

    “我只能信他。”哈莉无奈道。

    “行，你立即给他打电话。”

    “我不晓得他的手机号。”哈莉道。

    “我与他也不熟，要不，你等等，我给警局的朋友打电话？”哈维道。

    哈莉心中一动，摇头道：“不，我自己想法子。”

    哈莉来到院长办公桌前，关掉手里的无限电话，结束与哈维那边的通讯，开始拨打韦恩庄园的号码。

    ——布鲁斯，这种时候还让你当工具人，我很Sorry，可修道院背景太强，必须拉一位大佬吸引对方大佬的目光啊。

    同一时间，她伸出空着的手，将桌上有线电话拿起，放在一边，重新联通哈维的手机。

    “嘟嘟嘟......”手提电话还没人接，哈莉扫视桌面一圈，寻了个二逼铅笔，把帽帽上的小橡皮擦揪下来。

    接着，她拿小刀将橡皮擦切片，小心翼翼把小片橡皮擦塞进座机挂断键的缝隙......

    完事后，她把放在桌面的有线电话放回去。

    “哈维，能听清吗？”她对着“自动挂断”的电话问。

    “还行。”听筒里有哈维微弱的声音。

    “OK，现在开始，你那边只听别说话。”

    修道院这个月的电话费八成要爆表，不过那也不关她的事。

    “喂？”无绳电话另一头传来疲惫虚弱的声音。

    哈莉一惊，“布鲁斯？你还没睡呀，阿福呢？”

    她打的庄园客厅的电话，而非少爷的私人手机。

    “哈莉，是你吗哈莉？”对面的少爷明显更惊讶。

    “是我，我这边遇到些麻烦......”

    同样的话哈莉已经重复两遍，这次只用了半分钟，就大略说明了她这边的情况。

    “这，这怎么可能......”少爷简直三观崩溃。

    一直活在天堂圣光中的他，完全无法想象现实竟能如此黑暗。

    别说少爷了，连两世为人、自觉洞悉世情的哈莉，也觉得自己经历的事非常魔幻。

    “我不是找你帮忙的。”她先很不要脸地矫情一句，才问起吉姆戈登的家庭电话。

    不愧是戈登的好基友，手机与家庭座机他都知道。

    哈莉先打了座机。

    “喂，这里是芭芭拉。“很快，对面就传来有些喘息的女声。

    声音里像是塞了玛丽莲梦露的口水，又甜又性感撩人。

    又一个芭芭拉，让哈莉有些惊奇，却也没忘了正事，“我找吉姆戈登，我要报警，有大案子。”

    对面的芭芭拉似乎捂住了话筒，说话声微弱难察：“找你的，一个青年的女人...也许是女孩，说有大案子。”

    “喂？我是吉姆戈登，告诉我，你不是报假警，在开玩笑？”戈登话里有些火气。

    “这是警察该说的话吗？你不该希望我报假警，从而让世间减少一件惨案？”哈莉不高兴道。

    “你，你的声音有点熟悉......”

    “是我，哈莉·奎茵。”哈莉道。

    “喔，你遇到什么麻烦？”戈登语气郑重了许多。

    巴拉巴拉......

    “我立即过来，等我。”

    哈莉这边还没说完，戈登就开始穿衣服。

    “呃，你现在就要过来？”哈莉愣了愣。

    虽然这正是她希望的，但她以为自己得费一番口舌，然后对方勉为其难......

    “当然，我是警察。你那边情况危急，半刻也耽搁不得。”

    她还听到戈登穿皮鞋的声音，边上还有那个叫芭芭拉女人的抱怨。

    “我该怎么做？”哈莉有些感动。

    “保护好自己，尽量拖延时间，等我赶来。”末了，戈登最后问了一句，带着点迟疑，“你真没开玩笑吧？”

    哈莉什么也没说，只往内室走了几步，把电话对准卫生间。

    老妖婆的咒骂与威胁，一字不漏地传到对面。

    “OK，我这就出发，若再有变故，立即给我打电话，我的手机号是——”

    “我知道，我从布鲁斯·韦恩那要来的你家电话与手机号。”

    “哈莉，接下来，你不要急，不要担心，你不会有事的，I promise！”戈登郑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