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劳瑞大姐，你觉得如何？”

    等戈登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哈莉就躺在沙发上，给劳瑞挂了个电话。

    其实，她一直都对纳投名状的传统感到恶心。

    因为纳投名状很重要一条，就是被杀之人一定不能罪孽深重。

    越是清白无辜，杀人者越罪恶滔天，投名状的效果越好。

    也即是说，被杀之人多不该死。

    如果换成两个GCPD拿枪互射，赢家用输家的小命做投名状，哈莉不仅不恶心，反而会看得津津有味。

    可惜不是......

    “想不到哥谭警局还能出现吉姆·戈登这样的人。”

    劳瑞感慨万千。

    “越污浊的泥潭，越能盛开高洁的莲花，比如我！”哈莉大言不惭道。

    “戈登如此志向远大，非常好。问题是，你真舍得放弃现有的权力？”劳瑞意味深长道。

    哈莉眸光一闪，笑道：“大姐，别再试探了。即便成为教父，我也没忘记自己的初心——爬上米国权力金字塔的顶峰。

    嘿道皇帝，一样是黑混子，上限摆在那，永远难登大雅之堂。

    我可不想像卡麦一样，永远卡在教父的位置上，前途断绝。”

    “很好，你很清醒，没有迷失。”劳瑞嘴角抽搐几下，承诺道：“如果戈登能弄掉洛布，我会动用关系，为哥谭警局物色一位绝对正直，且性格坚韧的好局长。”

    她没说让戈登做局长。

    虽然“戈登局长”大名鼎鼎，但这会儿戈登才刚入职不到两年，之前职位也只是警探。

    警探距离局长还有副警长、警长、助理警督、警督、副分局长、分局长。

    ......

    三天后，哈莉接到洛布局长的电话。

    他向她求助。

    科波特带人夜入他府邸，杀死他的保镖，还逼迫他主动退休，若不答应，就弄死他。

    哈莉只说了一句：这事儿与我无关。

    洛布愣怔好久，似乎明白了什么，叹息一声，默默挂断电话。

    洛布这个人很奇怪。

    戈登像失败的蝙蝠侠，洛布则像失败的戈登。

    洛布的出身比戈登低太多。

    戈登老爹是哥谭地检，洛布就是普通哥谭人。

    可成为局长后，他既不贪财，也不好色，更没变态的嗜好。

    他的生活就像标准清教、徒。

    就他自身来说，从来没主动犯过罪。

    科波特之所以要拿枪逼着洛布退休，就因为他压根抓不到洛布明面上的把柄——能在法庭上公开，却不会影响其他大佬的把柄。

    嗯，洛布在哈莉那纳了投名状，但哈莉没把它共享给企鹅。

    老卡麦当年曾说过：吉姆·戈登只是第二位未纳投名状的警探，第一位是洛布。

    没错，在法尔科内时代，洛布和戈登一样，也没纳投名状。

    但洛布完全遵守哥谭的“规矩”：逼迫新警员纳投名状，保护缉毒组的贩du生意，派人砸掉不肯向GCPD交保护费的商铺......

    当哈莉问老卡麦，为何让洛布成为例外时，他的理由也非常简单：洛布和戈登一样，都是信仰坚定之人，信仰之人无需“鞭策”。

    戈登信仰法律，洛布信仰秩序。

    他俩以不同方式，都在做同一件事——帮卡麦，帮哥谭统治阶级维持统治。

    第四天，戈登拿回自己的警徽。

    第五日，洛布在老城区警局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退休。

    哈莉在电视上看完整个过程，洛布非常平静，表情透着轻松，甚至最后一刻，还用一个玩笑结束演讲。

    那是哈莉第一次见到他笑，之前他一直板着脸。

    与他相比，大获全胜的戈登，则全程面色凝重，眉头深锁，眼底藏着淡淡的阴影。

    正式局长到任前，黑妹警监莎拉·艾森官升一级，成为副分局长，暂代局长一职。

    洛布退休当晚，科波特笑容满面地来到格斗场。

    他亲自递了一张光盘带给哈莉。

    哈莉将之塞入电脑，就看到惊人一幕：昏暗的地下车、库，吉姆戈登提着钱袋急速奔跑，忽然从侧面冲出一名男子，大叫着向他扑去，戈登几乎下意识拔枪，一枪爆头。

    “他没对你长篇大论？”哈莉皱眉道。

    “什么长篇大论？”科波特疑惑道。

    “你为何肯帮他？”哈莉问。

    “很简单呀，法尔科内家族的传统——他肯做我朋友。”科波特笑道。

    “你之前也帮过他好几次，对吧？”

    “两次。”科波特竖起两根手指。

    “你的冰山酒吧开业，他没去。”哈莉道。

    科波特沉着脸摇头。

    “一个星期前，你加冕科波特家族的教父，他去了吗？”哈莉问。

    上次冰山酒吧开业，哈莉亲自到场，还买了一串项链给他老妈。

    但科波特加冕教父，哈莉只让人送去一瓶红葡萄酒，表示她愿意和他“同桌共饮”。

    科波特再次摇头，“他去你那了？”

    哈莉也摇头，“他早就和我斩断私人友谊。”

    科波特冷笑道：“我之前帮了他两次，每次都是他主动找我，但他从不肯回应我的友谊。

    于是，这次我直接告诉他——你帮我，我再帮你，这是友谊！

    我要他帮我去找奥格登收账，钱不多，五万美刀而已。”

    哈莉指着视频，“就为了这个？”

    科波特得意笑道：“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善于看人。

    奥格登是个贪婪的蠢货，连我的钱都敢赖，一定不肯老实交钱。

    而戈登有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偏执。

    尤其是陷入绝境时，他能非常疯狂。

    所以......嘿嘿嘿，效果比我想的还要好。”

    录像中，被戈登打死的人，正是奥格登。

    “戈登知道吗？”哈莉问。

    科波特神色复杂道：“我真心想和他交朋友，当然不会拿出视频，让他感到自己被要挟。

    但我又知道，达成目的后，他转头就会抛弃我的友谊，就像前两次。所以，我必须留下视频，让他永远也别想摆脱我！”

    哈莉嘴角抽搐，“你就这么喜欢他？”

    “唉，我太孤单了。偌大的哥谭，除了你，我就他一个朋友。”科波特真诚地看着哈莉，用感伤的语气说。

    “嗯，我们是好朋友。”哈莉也以真诚的眼神回应他，问道：“法庭的人可有找过你？”

    科波特也定定看着她的眼睛，“这次见你，戈登是其次，主要也是想问你这个问题。”

    “他们在迟疑什么？”哈莉皱眉道。

    “肯定不是做鸵鸟。他们一定在观察，考察我们如何统治哥谭地下世界。”科波特语气肯定。

    接着，他又试探着道：“你我都曾被法庭‘背叛’，我们并非他们选中之人。

    如果不想办法得到他们的认可，只怕未来......”

    “你觉得，咱俩只有得到他们的认可，才算彻底坐稳位子？”哈莉笑道。

    科波特沉声道：“你别忘了，他们轻而易举赶走了卡麦！

    哥谭从不缺野心勃勃之人，只要法庭给我们家族里的某些人一点暗示，旧事重演是必然。

    即便我们最终镇压叛乱，每一次叛乱也会让我们元气大伤。”

    “你有什么想法？”哈莉问。

    “我寻到那位‘凯瑟琳’了。”科波特神色莫名道。

    哈莉笑了，“我也早找到她，但没啥用，她同样猜到自己已暴露。

    以法庭组织之森严，她必然不会露出任何破绽。”

    “我们可以和她谈谈。”

    哈莉摇头道：“我去见她，就得我拿出诚意。

    可他们想要我命呢。

    她来见我，则要给我诚意。

    我很想知道，他们为何针对我。”

    科波特若有所思，笑道：“OK，和他们耗着，等她来找我们。在法庭一事上，我们建立了攻守同盟，对不对？”

    “科波特，我们是好朋友，在很多事上，我们都可以是同盟。”哈莉意味深长道。

    科波特欢欢喜喜而来，高高兴兴离去。

    之后半个月，哈莉继续专心farm：提升自己的实力，用影武者的培养手段训练亲信小弟。

    每一天，她的力量和权势都在膨胀。

    然而三月初的一个下午，“和谐安宁”的哥谭，出现了不小的波澜。

    变态杀人案，街头枪战，银行劫案......在哥谭只能算日常，但这次不同，詹姆斯市长失踪！

    如果被哥谭两大教父的争斗波及，市长失踪也算小事。

    可惜不是。

    哈莉第一时间察觉到异样：哥谭又出现个“搞事人”。

    她给老吉布斯下令，打听有异常表现的黑邦社团，和最近比较活跃的政商界名人。

    哥谭市长级别的阴谋，普通人玩不起！

    老吉布斯给了她一张名单，和对应的厚厚一叠子背景资料、最新动向。

    又一周后，原本很小的一件事，再次引起哈莉注意：阿卡姆疯人院，“六大天王”越狱！

    嗯，阿卡姆罪行最疯狂的六个人。

    比如，杀害亲生父母的芭芭拉。

    比如，给单亲妈妈“驱魔”的杰罗姆......

    如果六大天王靠聪明才智越狱，哈莉都不会多给这条新闻一个眼神。

    可他们是被人劫走的。

    有一方强大势力，强闯阿卡姆疯人院，劫走六大天王。

    阿卡姆可不是普通疯人院，它更是一座监狱。

    防御等级比普通监狱高多了。

    哈莉让小弟仔细调查后，再次确认，不是各黑帮社团所为。

    第二天，六大天王出现在“哥谭时报”报社大厦天台，往街上扔了七个船工。

    死者衣服上用红漆各写一个字母，组合成：Maniax，疯子帮。

    “嘿嘿，看来要不了多久，政商界将迅速崛起一名超级新秀。”哈莉看着电视新闻直播，玩味儿笑道。

    “你认为幕后黑手来自政商界？”艾薇疑惑道。

    哈莉淡淡道：“这群‘阿卡姆天王’除了发疯，什么也不会。

    那么，幕后之人给疯子帮的任务，便只能是疯狂捣乱。

    为什么要让他们捣乱？

    乱中获利呗。

    黑邦枭雄也能乱中获利，比如，科波特早前所做的一切。

    但科波特不是让哥谭‘白道’乱，他要在嘿道上位，就只让嘿道势力乱。”

    艾薇恍然，“现在幕后黑手让‘哥谭白道’人心惶惶，是想在白道上位。所以，他一定来自政商界，还出身优渥。”

    “艾薇，你看着吧，今天只是‘阿卡姆天王’的出道秀，好戏还在后头呢！”哈莉冷笑道。

    “你似乎不想插手？”艾薇疑惑道。

    哈莉笑道：“换在其它时候，在今晚之前，我会迅速找到他们，全部塞进水泥墩子沉海...喔，芭芭拉是熟人，可以留活口。

    就像老卡麦教导我的，在我成为王者之后，秩序才是统治者需要的，任何混乱之源，定要早早铲除。

    现在嘛......”

    她的笑容变得古怪，“既然幕后之人的目标不是嘿道，而是哥谭精英阶层，就让他们疯吧！”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