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在上，我怎么落到起源墙上了？”恶魔在嚎叫。

    “偶买噶，发生了什么事？”偷偷跟过来吃瓜的天使，茫然悲号。

    “好歹毒的魔女，直接把飞船跳跃点设在起源墙，她要拉着我们同归于尽啊！”邪神们咒骂。

    “魔女在哪？魔女哈莉，我知道你也在墙上，出来说话。”有兜帽斗篷、隐匿身份的神灵怒吼。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挂上起源墙，便是永恒，谁也无法挣脱，也从未有人挣脱。”附近的神魔苦涩道。

    兜帽神灵悲愤道：“我要一个公道！

    要她把话说明白!

    我只是心中好奇，看了一场戏，为什么要对我出手？”

    “对，魔女出来，还我公道！”

    “魔女出来，还我公道！”

    人、神、魔、天使、异界法师，同一个声音，同一种诉求。

    “一群撸瑟，我都懒得理你们。可让你们一直叫唤，惊扰了墙上其他人，倒又成了我的罪过。”哈莉淡淡道。

    “你把我们害得这么惨，还骂我们是撸瑟？你还是不是个人，有没有一点良知和道德？”声音悲愤，似乎还带着哭腔。

    哈莉叹口气，“但凡你有点脑子，就该明白，我的目标从来不是你们，可我也没法提前警告你们。

    这无关乎道德和良知。

    纯粹是你们倒霉，生活如此美好，为何一定要吃瓜看大戏呢？

    事已至此，坦然接受如今的结局吧。”

    “我不接受！但凡你有点良知，就不该在周围有这么多无辜之人的情况下，使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歹毒杀局。”

    “你的意思是，为了你们这群垃圾，我该放弃自己的计划，白白死在玛门手里？”哈莉冷冷一笑，“所以我说你们是撸瑟呗。

    只有撸瑟才赌得起输不起，你看看周围的魔王、神王们，谁骂我了？”

    “魔女哈莉，你还有脸说？我艹、你奈奈！”魔王彼列破口大骂。

    “魔女哈莉，你个欠叼的溅人!”魔王玛门歇斯底里。

    别的大佬都是分身进入人间，自然也是分身陷在起源墙上，只有祂玛门，完全的真身，彻底绝了未来。

    更令人伤心的是，为了真身进入物质界，祂还花费巨大代价收买别西卜、彼列和天使王加百列。

    这是花钱送死啊!

    还是父子同墙，太惨了。

    “魔女哈莉，你真是个混账东西。”连宙斯也在骂。

    一位阿三神痛心疾首道：“魔女哈莉，你也是鼻祖级的超级英雄啊！

    哪位英雄不是在对付超级罪犯时，尽心尽力保护附近围观群众？

    你倒好，为了对付区区普通抢银行的小贼，你直接丢下一颗核弹，把周围所有人都炸死了。”

    “糙恁娘的湿婆，你说谁是小贼？”玛门怒道。

    ......

    良久，骂声停歇，大天使拉斐尔喊道：“魔女哈莉?魔女哈莉，你怎么不说话了?”

    “说啥?你们骂的越凶，我心里越暗爽，说出来让你们也一起高兴？哼，想也别想，我要一个人独乐乐。”哈莉乐滋滋道。

    又是一阵山崩海啸般的污言秽语。

    “嗖嗖嗖！”几道流光划破虚空出现在起源墙外。

    “三宫在上，这是——“

    二太子拉斯科夫瞠目结舌。

    这一处的起源墙明显凸起一个大包，一个个形态不一的魔神，接近千人，辐射方圆几十公里，人叠着人，姿态狼狈，表情或狰狞或茫然。

    “拉斯科夫？你怎么还好好的？”玛门震惊道。

    二太子可是佣兵团二把手，是祂亲自任命的先锋统领。

    连祂这个老大都衰了，先锋统领也应该挂在墙上某处啊！

    而且，向魔女发起进攻时，二太子就在祂身边，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

    “呃，玛门大王见谅，我当时闪了一下，没跟着跳入超空间。”

    拉斯科夫满脸庆幸，眼神却有些尴尬。

    ——庆幸啊庆幸，庆幸他这几年一共学会127种逃遁之术，在魔王也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悄撤退；庆幸他老早就在心里树起“壮大友军，友缩我激，友进我缩”的战斗方针，并坚持将之贯彻到底。

    呃，就是勤勤恳恳四处拉拢潜在的盟友、魔女哈莉的敌人，以壮大‘魔女猎杀同盟’的规模；当战友畏缩时，他出面激励，为大家鼓劲儿；当战友激昂上前，要与魔女展开生死大决战时，他功成身退，退缩二线。

    事实证明，他针对魔女的战斗方略是对的!

    二太子仔细看了看，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欢喜。

    除了他和瞎眼的结拜大哥奧尼玛，玛门佣兵团四百来号魔神，全都挂在墙上。

    还有数以百计的神魔、法师，以及神王、魔王的分身，总计接近千人。

    一招葬送千余超凡巨佬，漫天神魔几乎被一网打尽。

    魔女的狠毒疯狂，没令他失望。

    可魔女自己也化身巨型石雕，这便太令人欢喜了。

    他赢得了最终胜利。

    他打败了魔女！

    “闪一下，什么意思？我当时明确下令，所有人准备禁咒，一起冲。”玛门疑惑道。

    “还能什么意思，他又习惯性缩了呗。”哈莉叹道。

    二太子的命也太硬了些。

    超空间跳跃起源墙的战术，自多元宇宙诞生以来，尚属第一次。

    她还特意用第五联结之力防御专长隐藏了这段命运。

    绝对的突兀，谁都意想不到。

    众多神王、魔王纷纷中招。

    可恁是没坑死已经进入陷阱的二太子。

    这王八蛋也太机灵。

    “魔女休要凭空污蔑人，我只是——”二太子心念急转，忽然不远处空间门打开，陌客和沼泽怪物依次走了出来。

    “喔，我想到了——咳咳，我是说，我早该想到的，这是个陷阱！当时我就见陌客没随着飞船进入虫洞，心中怀疑，才留了下来。”

    陌客、康斯坦丁、沼泽怪物的确提前得到通知——计划中途一旦哈莉传讯“跳船“，他们便立即施展手段，或者凭自身实力，硬顶尽在咫尺的空间虫洞引力，或者瞬间短距离空间跳跃......

    总之，立即中断接下来的超空间送死之旅。

    但这一切即便发生，也只在转瞬间，飞船开启微型虫洞时，时空波动又格外激烈，连魔王都没发现陌客留在原地，其他人更来不及做反应。

    不过，陌客只瞥了二太子一眼，没拆穿他的谎言，目光转向哈莉的石像，神色变得沉重，叹道：“何必这么刚烈呢。

    按照原计划......好吧，那是假计划——通过跑路创造时间差，来击杀胀气。

    只要能实现，这次劫难也就了结了。

    现在挂上起源墙，再想下来也不可能了。”

    起源墙上的众神魔总算明白了。

    魔女哈莉的真正毒计，连同伴都瞒着。

    “你这么做，是为了我吧？”玛门涩声道：“这次与往日魔女猎杀行动唯一的区别，就是多了个魔王，也即是我。

    可是，为了报复我一个，把自己命都搭上，至于这么疯狂、狠辣吗？”

    “玛门大王你别自责，你只是一根导火索。”哈莉安慰祂一句，深深叹息道：“这几年......尤其是最近一年来，地狱恶魔们三分五次地搞魔女猎杀行动。

    一次失败，第二次实力更强，第二次失败第三次接着来......

    岂不就是魔君先上，魔君衰了来魔王投影，魔王投影衰了换成魔君三巨头，三巨头衰了又换魔王......

    唉，比扑街小说中的复仇桥段还令人腻歪。

    我累了，也烦透了，干脆自挂起源墙，获得彻底的安宁。”

    众神魔很想表情扭曲，奈何他们都成了岩石，连个微表情都做不了。

    “魔女哈莉，你是个变态、疯子、魔中魔，扭曲之源，宇宙的癌变。”霓虹神王宣判道。

    “唉，我们把她逼得太狠了。”别西卜自我检讨道。

    “嗯，该缓一缓的，让她休养几年，把扭曲变态的身心恢复健康，再下手。”内龙道。

    “也怪她太招人恨，看到她的人，听到与她有关的消息，便忍不住火大，想搞死她。”彼列叹道。

    “你们能不能闭嘴?吃瓜吃到起源墙上，还在这大声展示自己的存在，不嫌丢人吗？“哈莉嘲讽道。

    神魔们果然不说话了。

    魔女说的有道理，吃瓜吃到起源墙上，开天辟地以来第一次，真特么丢人。

    “哈莉，你真是个狠人，杀敌一千，自损一千，我服了！”沼泽怪物竖起大拇指，“不过你还算讲义气，虽然用了个假计划糊弄我们，却也没把队友一起坑了，不像康斯坦丁——”

    说到这，他愣了愣，疑惑道:“约翰·康斯坦丁拿哪去了？“

    “他不是和你们在一起吗？我的黑武士呢？”哈莉疑惑道。

    陌客道：“按照我们当时的约定，在你传讯‘跳船’时，我带着黑武士留在远处，亚力克遁入万物之绿，康斯坦丁跳入提前绘制的传送法阵。

    现在黑武士被我送回地球，康斯坦丁......不晓得他传送到哪去了。”

    “唉，都怪我当时只把注意力放在魔女身上，见她始终在平台上，便没任何怀疑。”玛门懊恼道。

    “我也一直在看魔女。”

    “我也是。”

    “谁不是呢？”

    “不看她看谁？她可是魔女哈莉，区区陌客......呃，陌客也是超凡巨佬，但我就是情不自禁盯着她，忽略其他人。“

    “我也是。”

    “谁说不是呢？”

    也有魔神道：“我倒是在看黑武士，但眼睛一花，失去他踪迹的同时，已经进入虫洞。

    还不等我疑惑，便撞在起源墙上。太快了，来不及反应啊!“

    “当然来不及反应，这就是魔女的阴谋！你仔细回想，我们之前的跳跃点就在普罗米修斯星系边缘，距离起源墙只区区十来光年。

    零点几秒的穿梭时间，来得及做什么？“

    ......

    “魔女太狡猾！“

    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一句话。

    “哈莉，哈莉，你在哪？我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就在这时，一道虚弱的精神波动，断断续续从远方传来。

    沼泽怪物立即飞过去，足足飞了几十里，才惊呼道：“shit，康斯坦丁怎么也摔在墙上？”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