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位绿灯？”异变突起、绿灯现身，哈莉却没半点紧张和惊慌，只淡然地看着他问：“你似乎用精神屏罩给自己加了个伪装皮肤？”

    战鹰眼中神力闪烁，冷笑道：“他是个棕红色皮肤的外星人。”

    他和弟弟白鸽，都是神灵代言人，类似沙赞，喊一声“战鹰”或“白鸽”，就能变出制服，得到神灵的神力灌输。

    那绿灯见自己的身份被拆穿，干脆撤销精神伪装，露出真面目。

    除了皮肤棕红，外貌和形体和人类几乎一样。

    “我是阿宾苏，科鲁加星人，2814扇区的管理者，地球在我的辖区内。”

    他环视周围一圈，迎着人类忌惮排斥的眼神，沉声道：“你们所崇拜之英雄，其实是一位伪善的罪犯。

    她用谎言挑起地球英雄与绿灯军团的冲突，以逃避我们将要带给她的正义审判。”

    “你潜伏地球多久了？”百特曼眼神凌厉。

    阿宾苏皱眉道：“地球在2814扇区内，是我的辖区！”

    “你的意思是，地球是你的地盘？你们绿灯军团哪来的权力，在地球人自己都不知情的前提下，擅自将地球划为外星人的领地？”绿箭不高兴道。

    “你们的法律依据从何而来？”超人问。

    阿宾苏一抬手，止住其余英雄和观众杂七杂八的质问，严肃道：“各位，你们关注的方向错了，重点是魔女哈莉，她在欺骗你们。”

    水行侠高声道：“外星佬，你才搞错了重点，我们当然在乎奎茵议员做了什么，导致你认为她罪大恶极。

    但现在，你非法潜入地球，更以地球管理者的身份自居。

    这才是最需要解释清楚的。”

    “就算五环上将违反你们的法律，可她又不是外星人，凭什么用外星法律制裁地球人？”动物侠怒道。

    阿宾苏见过太多类似情景，‘未开化的’土著对自己被绿灯管理的不满，远超过他们自以为的对绿灯的需求。

    他有应付这类场景的经验。

    深吸一口气，‘史上最伟大’绿灯侠朗声道：“绿灯军团的总部在宇宙的中心——欧阿星。

    欧阿星上有一本《欧阿之书》，它之于绿灯，犹如《圣经》之于普通基督徒。

    而《欧阿之书》上，记载了绿灯军团成员必须遵守的十条基础律令。

    也即是绿灯军团的法律。

    其中与你们有关的有：

    第一条，保护辖区内的生命和自由。

    第三条，不干涉任一星球的文化、政治制度和民众的集体意愿。

    第四条，在合理范围内遵守当地法律，服从当地权威机构的命令。

    第五条，在敌人未对其它人造成生命和自由威胁时，不得对其采取负面措施。

    第六条，不得将绿灯军团的装备、资源和地位用于绿灯成员的个人利益。

    第八条，尊重生命，除非别无选择，永不优先使用暴力。”

    随着阿宾苏的大声朗诵，会议大厅内嘈杂的咒骂和呵斥渐渐消失，最终全场安静。

    地球人脸上的不满和愤慨，也逐渐被惊疑和思索取代。

    ——绿灯甚至遵守当地法律呢，似乎很正义......至少不是之前猜测的殖民者。

    白宫代表则神情严峻：没想到绿灯对自己的正义性包装，比米国在地球做的还要完美，太可怕了。

    呃，政客们更容易“透过表象看穿本质”。

    无论绿灯的口号多美好，地球被‘管理’的事实却始终没变。

    毕竟，喊漂亮口号，就是政客的主要工作和特技，他们对‘口号’的理解也更本质。

    “地球是我的辖区，却绝非我的封地。”阿宾苏目光灼灼，眼神毫不避讳任何一个看向他的地球人，“不是地球属于绿灯侠，而是绿灯侠属于地球！

    作为2814扇区的绿灯成员，我为你们地球提供服务！”

    一位总统顾问很想大声质问：氪星佬入侵时，你们在哪？

    可政客不是英雄，不会意气用事，绿灯可是一整个军团，管理整个宇宙，实力......在地球上，他们拿着洗衣粉指鹿为马时，其它国家不也认了？

    现在，绿灯成了“宇宙米利坚”，地球米利坚连‘宇宙伊拉克’都算不上。

    再说了，人家绿灯还没拿洗衣粉呢。

    阿宾苏正义凛然的演讲还在继续：“从戴上绿灯戒指的那刻开始，宇宙人民的利益，就永远高于我们绿灯侠自身。

    军团对地球人魔女哈莉使用暴力，只因为她先一步犯下滔天大罪，还拒捕。

    她冒犯的也不是绿灯军团，而是破坏了全宇宙生命的整体利益。”

    “她做了什么？”超人问。

    这一次，他语气中没了咄咄逼人的偏见。

    “她破坏了起源之墙。”阿宾苏郑重道。

    “呃，就这？”

    本已被吊起兴趣的地球人，都露出不以为然和淡淡失望的神色。

    “还以为她在外星球搞大型黑魔法献祭呢......”科波特嘀咕道。

    “还以为她抓银河系总统或者什么宇宙大帝‘玩游戏’呢。”他边上的谜语人好生败兴。

    “还以为她拿整个外星种族做魔法生物试验呢。”小丑切了一声，一脸无趣。

    “还以为她偷了绿灯军团或其它高等文明的至宝呢。”白宫代表失望道。

    “还以为她......”

    眼看地球人，包括超人在内的英雄，都满脸不以为意，阿宾苏急道：“起源墙是宇宙的保护屏障，破坏墙体，宇宙也会跟着毁灭。”

    “墙塌了？”蝙蝠侠声音低沉沙哑，不急不缓地问。

    “没有。”

    “墙要塌了？”

    “没有。”

    “有崩塌的迹象？”

    “目前来说，还没......”阿宾苏语声艰涩。

    接着，他又补充道：“但魔女对墙体造成不可愈合的破坏，你们看。”

    他手上戒指在半空投射一副IMAX幕布那么大的画面，绿色边框，彩色图像：一面人立在边上犹如蚂蚁的巨墙上，有一个方圆几公里的‘浅坑’，一个又一个，几十副画面接连闪过。

    “这算什么？”众人更加不以为然，“不就是挖了个坑？何至于见面就对她下死手，连解释都不解释。”

    百特曼摸了摸肉下巴，“嗯，第一个坑最大最深，后面都更浅更小，明显看得出来，她很节制。这说明在主观意志上，哈莉奎茵不希望墙体被破坏。”

    “那她为何要挖这么多坑？”

    “因为好奇，她在研究起源墙。”百特曼道。

    “无论她怎么想，她都在实质上毁坏了墙体，墙体的寿命即是宇宙的寿命。”

    “可她第一次遇到起源墙，并不知道墙体代表什么，更不晓得绿灯军团禁止破坏墙体的法律——对了，你们对外公布过这条法律吗？”百特曼问。

    阿宾苏摇头，“之前从没人破坏过起源墙。”

    百特曼冷冷道：“也即是说，你们没立法，更没在地球宣传过不许破坏墙体的规矩。

    可等哈莉奎茵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犯了错，你们再重新制定了一条法律判她死、刑？”

    “这不合法。”

    “绿灯军团的文明等级应该非常高才对，怎么司法制度连米国......喔，连非洲都不如。”

    地球人又喧嚣起来。

    阿宾苏面色不变，提高音量道：“绿灯军团不是野蛮人！当日我们只想将她带到欧阿审讯，最终判决还未确定。

    她杀人拒捕，才是导致后面一系列惨烈战斗的原因。”

    “难道她刚才给我们看的视频是假的？或者修改过？你们态度蛮横，不仅不肯解释，还先动的手。”百特曼道。

    阿宾苏迎着众人怀疑的目光，表情略微尴尬，“我得先解释一下守护者和绿灯军团的区别。

    你们刚才看到的视频，主事者是两位宇宙守护者。

    就是那两个身材矮小的蓝皮肤老人。

    他们是绿灯军团的领导者，平日从不离开欧阿外出做任务。

    他们高傲，因为守护者是宇宙中最古老的智慧体之一；他们冷漠，因为数十亿年的漫长历史中，他们的情感早已消退。

    我承认，那天守护者的态度并不友好。

    但那就是守护者，哪怕面对绿灯成员，他们也一样的态度。”

    小蓝人对情感的态度，比他说的更夸张。

    他们甚至会切掉产生情感的族人的脑叶。

    百特曼道：“可哈莉奎茵不知道守护者的性格，不认识他们。

    正是守护者的冷酷和漠然，让她对绿灯军团的公正产生怀疑。

    出于自卫，她选择了全力出手。

    按照地球法律，她几乎无罪。

    如果绿灯军团的律令不是摆设，你们应该反思自己的行为，而不是追着她不放。”

    阿宾苏皱眉道：“百特曼，你为魔女辩护，是出于对当时情况的完全了解，还是仅仅反对绿灯军团对地球人的司法干涉？”

    “我站在道理那边，你也可以用道理说服我。”百特曼道。

    “魔女哈莉，你为何一直不说话？”阿宾苏转向面带淡笑的哈莉。

    哈莉耸耸肩，“我想到的，没想到的，都被百特曼说了，你还让我说什么？”

    阿宾苏对百特曼道：“犯人有权为自己辩护，但辩护的基础是法律......”

    沉默片刻，他叹道：“很明显，这次对魔女哈莉的审判，无法以地球法律为依据。

    首先，地球压根没有‘威胁宇宙安全’方面的法律。

    其次，她犯的事涉及整个宇宙的安危，地球单方面的态度仅能作为参考。”

    “如果地球不放人，你难道还要强行带走她？”百特曼皱眉。

    阿宾苏眉头紧拧，与他对视。

    超人提议道：“你们派代表来地球，在地球国际法庭当众审判她，行吗？”

    “不行！”

    会议室上空一点绿光炸开，小蓝人甘瑟瞬移到现场，冷冷道：“地球只是偏僻宇宙角落的一个未开化文明。

    人类这个种族连宇宙都没踏入，自然也没树立起守护宇宙的责任感。

    至少现在，你们只能接受引导，没能力也没资格干涉绿灯军团的行动。”

    接着，不给其他人提问的机会，他直接把冷厉的目光对准哈莉，一挥手，“刺啦！”

    一圈绿色光轮，切豆腐般把楼层切开，一只绿色大手将屋顶抓走，会议室众人暴露在天空下。

    而此时地球天空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绿色星辰。

    星辰与星辰间能量流通，又组合成一张巨网，把整个地球都囊括其中。

    像是网兜里装了一颗篮球。

    “魔女哈莉，你无处可逃！”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