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灯中央能量电池为何是宇宙最可怕的地方？”哈莉疑惑道。

    “具体原因，我不太清楚，但绿灯有史以来，封印进电池的生物，无论实体还是能量体，无论什么属性，无论多么强大，从来没有逃过的先例。

    ‘宇宙最可怕的地方’这一评语，来自甘瑟。

    早年闲聊时，他对我说的——中央能量电池几乎克制世间所有超凡者。”陌客严肃道。

    “吹牛吧，绿灯再强，它的能级也不会超过上帝之力。”哈莉道。

    “你这么说，是因为你不了解绿灯能量的本质。相信我，哪怕加百列，也有可能被中央能量电池封印。”陌客郑重道。

    “哎，没想到小蓝人这么狠，要我生不如死啊！”哈莉叹道。

    “没办法了，只有打一场，等绿灯明白事不可为，或许会改变主意。”陌客道。

    ——陌客真是个好朋友，比命运博士强太多了，但......

    哈莉心中一动，道：“肯特，你把头盔戴上。”

    “可纳布祂——”

    “没纳布的神力，你也帮不上多大的忙。”

    ——没纳布逼着她大局为重，她如何顺理成章大局为重？

    肯特表情尴尬，戴上头盔，再次变身金色披风、金色手套、金色三角裤、蓝色衣服的命运博士。

    “命运博士，麻烦你用魔法创造一个心灵空间，把我、陌客，和所有英雄拉进来。”哈莉道。

    心灵传音有个非常大的好处，就是节约时间。

    比如，哈莉先和命运博士扯淡，陌客和小蓝人扯淡，哈莉再和陌客扯淡，看似用了很长时间，其实也就两三个呼吸，在大厅普通观众眼中，他们只是迟疑了一瞬。

    “......这就是绿灯军团的底线了。”哈莉把陌客打听绿灯底线的详情解释一遍，才道：“可以看得出，小蓝人意志坚定，宁愿把地球打烂，把太阳系打破，也要将我绳之以法。”

    幽暗空寂的心灵空间，只中央投下一束光，一张圆形桌子，恰好够所有人坐的椅子。

    听到哈莉的话，陌客和百特曼都向她投去诧异的目光：她应该说‘小蓝人狠辣歹毒，完全无视地球人民的意愿，看不起地球人，他们要蛮横到底，我们不能向强权屈服’才对呀！

    而且，她万万不该说什么‘战斗一起，地球生灵涂炭，太阳系损失惨重’之类关于战斗损失的话。

    她要激起地球英雄的怒气，和她同仇敌忾，完全忘记战端开启的后果。

    提了后果，众英雄只会迟疑。

    这不，超人便迟疑了，“绿灯军团似乎来了几千人，把地球都包围了，如果开战，地球......”

    其他英雄没说话，脸上迟疑的表情却显露无疑。

    命运博士干脆再次化身纳布神王，严厉地看着哈莉，“这是你身为英雄能做的事？

    为了自己苟活一时，竟拉着整个地球陪你冒险？

    即便打退了绿灯军团，这里的英雄要出现多少伤亡？哥谭和地球又会死多少无辜者？”

    ——王八蛋，早晚弄死你！

    虽然早知道祂会这么说，也故意给机会让祂这么说，可真听祂这么说了，哈莉还是心里一阵窝火。

    她心里发狠，在《哈莉的小本本》上记下纳布的名字。

    在众英雄注视下，哈莉脸上露出悲愤、激动、惭愧、不甘、痛苦和挣扎之色。

    表情非常有层次感，非常能打动人心。

    至少心灵空间内，所有人都被她的情绪感染，连纳布和陌客都没半分怀疑——在物质界，还能用表情表演，但在心灵空间，脸上的任何表情都是内心投影，感染力也最强、最直接。

    呃，最顶级的演技大师，都是用心在表演。

    “这正是我让你召开心灵会议的原因。”哈莉还在挣扎，还没放弃求生欲......不能太快，太快了惹人怀疑。

    “命运博士，你是地球神王，有开辟一界的能力。只要你启动命运之塔，完全展现神王的领域，应该能保护普通人免受战争波及。”

    这是个有些过分的要求。

    哈莉和纳布的关系没那么深。

    果然，纳布神冷冷道：“命运之塔是地球魔网中枢，时刻监控来自异维度的攻击。

    我不会为了你，让地球处于没有预警的危机之中。”

    陌客沉吟着道：“至少今天不行，得知绿灯军团要来抓你，太多神灵投下注视的目光。

    万一有希望看到你倒霉的魔神，恼恨你被命运博士拯救，铤而走险往地球某城丢一个禁咒，或打开异空间，引异界生物入侵地球，那损失就太大了。”

    “为什么会有神灵注视这儿？”闪电侠疑惑道。

    陌客见很多英雄都一脸好奇，便快速把哈莉误伤数以百计神魔的事说了一遍。

    “偶买噶，这太不可思议了。”闪电侠惊叹道。

    “没想到神话距离我们这么近。”原子侠喃喃道。

    神奇女侠看着哈莉，欲言又止。

    “奎茵议员本身就是神话，她做到了神话英雄也不敢想象的事。”原子队长满脸敬佩。

    见众英雄都因为哈莉的伟大壮举，对她表现出更多尊敬，纳布心里不太高兴，沉声提醒道：“魔女哈莉，除非你现在立马想出一个不用引发大战的狡诈计划，否则，我不会陪你发疯，我也建议大家不要和她一起瞎胡乱。”

    “可绿灯军团也在侮辱地球人，他们看不起我们，还用轻蔑的态度和嚣张的语言羞辱我们。

    即便不为了奎茵议员，我也想和他们打一场。

    就像绿灯军团统领塞尼斯托说的，尊重只能靠实力赢取。”战鹰握紧拳头，神情激动。

    “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未必没有胜利的希望。”神奇女侠缓缓道。

    超人苦恼道：“现在的关键并非能不能赢，而是如何避免大规模的战损。

    一个绿灯侠，就能管理一片宇宙扇区，可见他们战斗力不会输于宇宙最顶级的星际战舰级。

    几千艘星际战舰在地球乱战，是什么概念？”

    “绿灯不是超级罪犯，他们不会胡乱攻击、胡乱杀人，我们应该可以把战斗限定在一个无害的空域内。”陌客道。

    “如果打出真火，战局失控呢？”纳布神道。

    陌客深深看了祂一眼，“这就要靠我们努力，去避免最坏情况发生了。”

    纳布沉默片刻，道：“反正守护者也不会要她的命，为何不接受他们的判决？”

    “哈莉不乐意。”陌客简单干脆。

    “我愿意赌一次。”哈莉把每个人的态度记在心里，到此时也觉得情绪酝酿得差不多了，便结束挣扎，眼神变得决然。

    “赌什么？”陌客疑惑道。

    “今天的英雄大会上，我总共说了三个危机，除了我和绿灯军团大战，可能对地球造成危害，还有法老王和天启星危机。

    起初我发誓，决不向强权低头。

    可现在真面对战争时，我又犹豫了。

    我害怕战斗会对地球造成让我后悔的创伤。”

    哈莉眼中的苦涩几乎化为实质的泪珠，一众男性英雄都不禁心生怜悯。

    百特曼不为所动，凝眉沉思——她想被欧阿审判？为什么？

    “为了地球人民的安全，我愿意赌一次，赌欧阿星撑不过天启星危机和法老王危机。”哈莉收敛脸上的复杂表情，眼神坚定道。

    “什么意思？”众人惊疑道。

    哈莉冷笑道：“天启星入侵地球，宇宙警察管不管？

    我赌绿灯军团，包括小蓝人，会被达克赛德团灭。

    法老王危机，欧阿能不能撑住？

    我赌那是一次多元宇宙级的浩劫，欧阿扛不住。

    等欧阿毁灭，我便自由了。”

    “呃，听着不太靠谱。”闪电侠古怪道。

    “哈莉，你......”

    陌客皱眉，你是不是有了针对欧阿的阴谋诡计？

    “你确定？”他问。

    只要哈莉确定，他就相信她一定不会出事。

    “为了地球，我愿意赌一次。”哈莉大义凛然道。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装模作样，陌客放下心来。

    可刚放下心，他的心又提了上来——甘瑟老朋友，会不会有危险？

    百特曼神色平静地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哈莉......”超人满脸担忧。

    “魔女，你——”纳布惊疑不定。

    “我意已决，都不用劝了。”哈莉一摆手，“命运博士，结束心灵会议吧。”

    ......

    “什么？你愿意投降？”小蓝人惊呆了。

    “what？奎茵议员不是决不向强权低头吗？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观众们惊呼。

    “魔女哈莉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魔法侧的超凡者，乃至把视线投向地球的神灵，心中怀疑多于震惊，震惊又多于欢喜。

    “我愿意投降，只要绿灯军团答应我三个条件。”

    哈莉俏脸严肃，竖起三根手指，朗声道：“第一，绿灯军团必须向全体地球人道歉，为你们的傲慢和自大；

    第二，用绿灯军团的荣誉发誓，如果天启星入侵地球，你们必定全力以赴，像今天对付我一样，全员出动，拿下达克赛德；

    第三，如果法老王危机爆发，你们要勇于承担责任，不可把地球放在前面做挡箭牌。”

    “我们凭什么答应你的条件？你已经被包围了。”塞尼斯托冷笑道。

    “凭你的命在我手里！”一道冷漠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咔嚓！”

    下一瞬，塞尼斯托体表绿灯能量战衣破碎，他粗壮的红脖子，落入铁箍似的大手中。

    “你——”看着大超近在咫尺的冷漠脸庞，塞尼斯托又惊又怒，“你偷袭！”

    “从正面偷袭？”大超像丢垃圾一样，随手将他扔到一边，扫视小蓝人，严肃道：“同意她的条件，或者，和我们全体地球超凡者大战一场？”

    小蓝人交头接耳商量片刻，最终决定不节外生枝，赶紧入手魔女。

    离开前，哈莉面对观众席和摄像机，神情决然好似一位慷慨就义的烈士，“强权压不垮我的脊梁，但我还是护球英雄、五环上将，我愿意为你们弯腰。

    地球同胞们，毋忘族耻，奋发图强！”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