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反射越清晰，在镜像空间，我们透过镜面看到的景色越清晰，是这个道理吧？”哈莉问。

    “没错。”镜像大师点点头，又不解道：“为何除了镜子匕首，一扇清晰的窗口都没有？

    难道整艘飞船，连一面银镜也无？布莱尼亚克不刷牙洗脸照镜子？”

    神经博士嗤笑道：“你还以为布莱尼亚克是活人？看这些机器人，他八成也将自己改造成了赛博格。”

    “有机器人来了。”死亡射手提醒道。

    是维修机器人。

    它们的第一目标，便是清理残破机器人身上的玻璃匕首。

    “咔嚓，咔嚓——”

    一扇又一扇窗口裂开，裂成数片更小的，裂成数十片......窗口太小太小，看上去就是一片密集的白点，像是在黑色窗户纸上用针戳了无数个小孔。

    他们无法再通过那些细碎的小孔，看到外面的景色。

    “如果镜面太小，无论哪个角度，都难以容纳我的全部身影，我便没法从那面镜子碎片中进出，也难以看到外面的景象。

    因为镜子太小，收纳的景观的范围太狭窄。”镜像大师道。

    “我还记得高中老师教的光学原理。即便镜子再小，只要距离够远，都能将任何庞然大物纳入其中。”塑胶人提出疑问。

    “你老师没教错，你也没记错。问题是，距离太远，就超出我的视线之外。

    先前我进入镜子时，也必须看到镜面中的自己，我们现在待的位置，也是我跳入镜面前，与镜面的距离。

    你可以这么理解，跳入镜子的过程，等于我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然后置换位置。”镜像大师不确定地说。

    他的镜子穿梭异能，来自中心城尖端实验室的粒子加速器大爆炸，而非修炼的魔法技巧。

    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自己也搞不明白异能的原理。

    死亡射手道：“照你这么说，你没办法带外人进入镜子空间。”

    “我也奇怪呢。”镜像大师看向哈莉，表情疑惑：“之前都没试过，队长怎么想到的这种方法，把整个飞船都带进来了，似乎还很有信心能成功？”

    哈莉上下打量他一番，笑容古怪，“从见到你的照片，发现你并非裸奔狂人后，我就有了这个想法，也确信这种方法百分百成功。”

    “我为什么要裸——”

    对上哈莉俏丽的心形脸蛋、大而明亮的眼睛，镜像大师的脸有些尴红。

    “你穿衣服，就代表你能带实体物质进入镜像空间，这便够了。”

    “我不懂。”镜像大师茫然道。

    “你有没有试过不穿衣服，跳入镜面？”哈莉问。

    镜像大师又开始尴尬，为何这么在意他的裸体呀？虽然她漂亮性感又特别有气质，可她是“宇宙恐怖传说”，他都不敢胡思乱想啊！

    “我不是变态。”

    哈莉换了个问题，“你携带重物进入镜像空间时，是不是比空手更吃力？”

    “还真是。”

    哈莉道：“你能穿衣服进入镜像空间，不是空间特别允许你穿衣服，而是衣服的质量或体积，没超过你能携带物质的极限。

    玩过氢气球吗？

    你就是那个气球，气球飞天，等于跳入镜像空间。

    气球载重200公斤，你的衣服只两公斤，所以轻轻松松升天。

    等你在银行抢到一麻袋美刀，重201公斤，你无法全部带走，扔掉一部分，才能成功升上天空。

    现在，你这个气球，要拉我的飞船从哥谭到中心城。

    猫头鹰飞艇4000公斤，你200公斤的拉力，连升空都做不到，但你把绳子绑在飞艇上，等我启动飞艇，让它顺着绳子拉扯的方向使劲——它能提供3999公斤推力。

    如此，你拉着它升空、行走在正确的天空路线上，都会非常轻松。”

    “主要是我的飞船特殊，能在物质宇宙、灵薄狱以及异维度间自由穿梭。

    没有你，我也有机会从物质界进入这里，只不过意外闯入的几率近乎为零。

    你提供了移动坐标和牵引力，确保穿梭过程中方向不出错。”

    几人说话的功夫，修理机器人已经把装有镜面匕首残片的垃圾桶带了出去。

    “现在怎么办？”镜像大师问。

    哈莉道：“先找到装有大都会的玻璃瓶，只等救回‘人质’，我们就能放手施为了。

    拿不到大都会玻璃瓶，即便正面打败布莱尼亚克，他也可以要挟我们，或者玉石俱焚，拉着几十万人陪葬。”

    “OK，你们留在这，我去寻找玻璃瓶。”

    镜像大师站在舷窗，“嗖”的一下，化为一道光，跳入对面的小镜子，下一瞬又被小镜子它反射到边上的镜子......

    众人就见一道光在镜子间快速跳跃，越来越远，最终几乎失去踪迹。

    不知过去多久，镜像大师还没回来，神经博士担忧道：“他会不会被布莱尼亚克发现了？如果他被抓住杀掉，我们不就得永远困在这里？”

    “这你不用担心，进入镜子空间很难，离开却非常简单。”

    哈莉甚至怀疑，只要她启动猫头鹰飞艇，飞艇稍微挪动一下，他们立马会离开镜子维度。

    飞船存在于镜像空间的状态，是极不稳定状态。

    “嗖！”前方镜光闪烁，镜像大师突兀跳进船舱。

    “我见到了超人。”

    “正义联盟攻入飞船了？”塑胶人兴奋道。

    镜像大师摇头，“我看到他被锁在实验台上，正被几个机器人研究。”

    “短短十几分钟，外面战场发生了什么？”塑胶人惊疑道。

    死射看了哈莉一眼，见她表情凝重，就说道：“拉鲁人的太阳八成炸了，整个星系被毁，拉鲁星也不会例外，超人难道没来得及逃？”

    “什么，太阳炸了？星系被毁？”神经博士、镜像大师、塑胶人大骇。

    哈莉轻轻摇头，叹道：“以超人的速度，还提前得到预警——哪怕只几秒，也能轻松逃掉，他现在被抓，八成又做了伟大的蠢事。”

    “伟大的蠢事？”

    死射若有所思，其余三人更加茫然。

    “难道超人还能拯救拉鲁星？”艾薇惊讶道。

    哈莉耸耸肩，“他一个人难以办到，但他还有队友。”

    说着，她又看向镜像大师，“你的目的不是寻找超人。”

    “我还寻到原子队长。”他说。

    “喔，你发现大都会的位置了？”

    “还没见到玻璃瓶储藏室，原子队长单独关在一个试验槽里。”镜像大师摇头，解释道：“我是先找到原子队长，尝试将他唤醒时，瞥见机器人推着超人从下面走廊上路过。

    那间实验室和《黑客帝国》中的‘人体电池’墙很像。

    四面墙上都是卵壳形状的玻璃仓，每个玻璃仓里都关押一个生物。”

    “把你探测到的飞船结构图画出来。”哈莉指着操作台屏幕道。

    镜像大师趴在大屏幕上，就用手指，在上面画了个乱七八糟的地图。

    “我找遍所有反射面，既没发现放玻璃瓶的舱室，也没寻到布莱尼亚克，甚至连操作台也没看到，太奇怪了。”

    哈莉盯着地图看了许久，还是无奈摇摇头，“未知区域太多，猜不出主控室的位置。或者，你们看出些什么？”

    几人都摇头。

    死射眸光微闪，“BOSS，我建议先去救超人，他若在船舱内醒来，闹出的动静，会吸引布莱尼亚克的全部注意力。

    如此，我们就有机会寻找玻璃瓶陈列室了。”

    哈莉想了想，对镜像大师道：“先把我们带到生物实验室。”

    “怎么带？”

    “和进来时一样，你就把飞船当成一件武器，一支枪，你紧紧握住枪，按照你自己的方式移动。”哈莉道。

    镜像大师指着远方，“为何不直接开过去？”

    “你为何不直接飞过去，反而要在镜子间‘阶梯式’跳跃？”哈莉反问。

    “我不知道，完全凭本能。”

    “你是不是从来没在这片黑暗空间移动过？”

    镜像大师怔了怔，“我现在试了下，没法移动，似乎每一面镜子后面的空间都是一个坛子，只能从坛子口......从镜面窗口离开。”

    哈莉若有所思，“我的飞船倒是能动，可一动就撞破了‘坛子’壁，坛子与坛子间的空隙，不再是坛子内，跑没影儿了。”

    镜像大师只能再次蹲下身，双手用力撑着甲板，想象自己握着枪......

    引擎启动，“嗖——嗖——嗖！”

    飞船化为一道银光，在镜面间快速跳动。

    哈莉等人只觉得眼前不停闪烁一帧帧阴暗模糊的画面，当最后一帧画面定格，他们又回到黑洞洞、空荡荡的虚无空间。

    变化的只是身前的窗口。

    窗口密密麻麻，形状相似，为景象模糊的卵壳形状，每扇窗口后面，都能看到一个休眠舱，里面装着外星人或外星动物。

    “喔，我们现在看到的窗口，其实是休眠舱的玻璃罩子。

    图像很模糊，不如真正的镜子清晰。”神经博士道。

    “还真是原子队长。”塑胶人指着最近的窗口，惊喜叫道：“他是珍惜试验体，被取出来当小白鼠研究呢。

    如果我们也被捉住，是不是也会被关进去？”

    “你似乎很兴奋？”哈莉斜了他一眼。

    “有点，”塑胶人没否认，脸上的表情更兴奋，“布莱尼亚克是宇宙最强大的疯狂科学家。

    如果能被他关起来单独研究，说明我的超能力得到他认可，属于宇宙最罕有、最顶级的那一拨，万亿挑一，对不对？”

    “似乎有点道理，我也觉得自己不比原子队长差......”大头侏儒喃喃道。

    哈莉不理睬这两个思路清奇的家伙，问道：“超人在哪？”

    “队长你注意看，因为玻璃是透明的，能反射内外两面的景色，所以每扇窗户都是两种景色的叠加......”

    镜像大师指着一面模糊的镜面，“仔细看这个，有没有看到通道尽头的大门？

    我之前就见到机器人推着超人进那里面去了。”

    哈莉把目光转向塑胶人，“你觉得自己天赋异禀，即便跳出去捣乱，被布莱尼亚克发现，他也舍不得要你性命，只会努力活捉你。”

    塑胶人僵硬成木头人，“我——”

    哈莉拍拍他肩膀，“你放心，我陪你一起。”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