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英雄表情古怪，气氛逐渐尴尬。

    倒是绿灯侠神色自然，还跟着哈莉一起笑，笑道：“先驱，我曾经也觉得，以凡人之身披上斗篷的人，都是疯子。

    但请相信我，百特曼是最可靠的伙伴之一。

    他能打翻很多看起来远比他强大的超凡者。”

    “我没歧视百特曼的意思，我在多元宇宙见过很多百特曼，知道百特曼的伟大，但我们这次面对的敌人，完全不受物理伤害。”先驱解释道。

    “百特曼有很强的指挥才能和分析能力。”超人道。

    “监视者负责指挥作战......”

    “算了，我留在这里也好。”

    百特曼神态自若，脸上没有羞愧或愤怒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机灵的哈莉一定会想办法把他送进监视者卫星。

    他若自己使劲先驱身边靠，可能会被怀疑。

    果然，哈莉笑道：“其实，有个任务很适合百特曼。”

    “做什么？”先驱疑惑道。

    哈莉指着大厅一角，正被露易丝搂在怀里千叮咛万嘱咐的亚历山大·肯特，“百特曼可以带孩子。”

    “哈莉——”超人声音中带着怒气。

    百特曼拍拍他手臂，道：“小亚历山大的确需要人照顾。”

    “好吧，你可以待在监视者卫星里，不用出任务。”先驱勉强同意了。

    露易丝牵着红毛小孩过来，道：“亚历山大一刻不停地快速成长，要不多久就会成年、中年，然后老去，最终......

    偶买噶，他是个好孩子，应该有一个完整的人生。”

    她捂着脸哭出声来，哽咽道：“先驱大人，监视者一定能帮他，对不对？”

    “我不太确定。”先驱道。

    “哈莉，你呢？我们之前就准备找你解决这个问题。”

    露易丝又泪眼朦胧看向哈莉。

    哈莉想问她这才几天时间，哪来这么充沛的情感。

    可那孩子眼神明亮看着她，她不好意思吐槽。

    想到配制青春药剂的上都，哈莉道：“或许有一个人能帮他，先让亚历山大去见监视者。如果监视者无能为力，我再带他去求药。”

    ......

    “赛琳娜，艾薇，你们准备一下，今晚就去天堂山。”

    等先驱带着一大群英雄离开，哈莉暂停全球练级，改道回到哥谭，开始了最后的准备——亲友团大撤退计划。

    “反物质之墙来了？”赛琳娜紧张道。

    “最快一周内，最慢几个月？”哈莉摇摇头，“不确定因素太多，我们不能冒险，就按最坏情况估算。”

    赛琳娜忧心忡忡去了卧室，开始打包行李。

    “哈莉，我也是魔法宗师，能帮到你。”艾薇留在客厅，神色倔强。

    “你——”哈莉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艾薇眼中的坚定没一丝动摇。

    “可以，但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待在庄园里了，要随时跟在我身边。”

    实在情况危急，八级反物质防御计划失败，她可以把艾薇吞了，然后自挂起源墙。

    “好呀，我做你秘书。”艾薇兴奋道。

    “阿福，准备跑路了，快过来。”哈莉又给阿福打电话。

    “奎茵小姐，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得留在哥谭照顾老爷。”阿福婉拒道。

    他早前就知道大撤退计划，之前也拒绝过，但布鲁斯之前也特意叮嘱过：到时候别管老管家怎么说，一定要带走他。

    “他去了监视者卫星，你不知道？”

    “他还会回来。”

    “他若还有闲心回蝙蝠洞让你照顾，至少得这次危急结束。你要活到危机结束，才能看到他回来。等危机若结束，我自然送你回来。”

    这话绕口却很有逻辑，阿福被说服了，关闭蝙蝠洞，简单寻了两件换洗衣服，就带着迪克·格雷森来到奎茵庄园。

    在庄园门口，他惊讶又释然地碰到带着孩子和老婆的吉姆戈登。

    “接到哈莉电话，我还有点难以置信......”戈登神色复杂，“我和她好长时间没单独聊过了。”

    “奎茵小姐是个恋旧的好人。”阿福道。

    戈登往院子里抬了抬下巴，“布洛克没收到邀请，奎茵家族的大佬都没来。”

    “阿基米德不够大......”阿福刚帮哈莉找到借口，就见一艘巨无霸飞船在院子上空一点点显出身形。

    “哇，好大！”他情不自禁感慨。

    此时阿基依旧圆坨坨，像猫头鹰的脑袋，体积却极大膨胀，有篮球场那么大，两层楼高。

    不过，它的外壳再次从银光闪闪变成锈迹斑斑。

    “别傻愣着了，快进去。”艾薇在院子里喊道。

    “法尔科内先生？”刚进入船舱，戈登就一声惊呼。

    空荡荡的船舱内，哈莉正在和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头说话。

    虽然十年不见，虽然老了很多，戈登还是一眼认出他的身份。

    法尔科内和他的儿子女儿，一大家子人。

    “喔，戈登呀，过来坐。”老人也认出了他。

    哈莉向阿福和戈登一家点点头，又低头对轮椅上的老头道：“卡麦，你和戈登聊，灵薄狱出了点意外，我得去处理一下。”

    “喔，哈莉，你去忙吧。”

    老卡麦也不懂灵薄狱是啥，笑着摆摆手，让她离开了。

    “戈登，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我在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新闻。嗯，你用蝙蝠灯召唤的百特曼的新闻，我很欣慰。”老头子笑眯眯道。

    “欣慰？”戈登皱眉道：“我在帮百特曼，百特曼大概是你最痛恨的一类人，他在挑战现有的哥谭秩序。”

    “哎，我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能关心老朋友已经很不容易，其他人我不在乎，也在乎不了了。

    我欣慰，是你到现在还没改变初心。

    你还是十年前的你，真让人高兴，我当初没看错人。”老头道。

    “百特曼在挑战哈莉。”戈登提醒道。

    “你觉得我还要替哈莉担心？”

    阿福很不喜欢他轻慢的语气和自傲的表情，“百特曼成功了一小半。”

    “潘尼沃斯先生？抱歉，你瘦了很多，还蓄了两撇小胡子，刚刚没认出来。”

    老头盯着阿福好一会儿才勉强记起他的身份。

    “呵呵，我能理解你为何这么说，也承认他很成功，一个普通人，能和超人混一个圈子，不容易啊！可要说威胁到哈莉，超人把自己的力量全部借给他也没用。”

    “我相信总有一天，百特曼会改变哥谭。”阿福坚定道。

    “嗯，哈莉会乐见其成，就像我当年乐意见到戈登改变哥谭。”老头笑道。

    戈登有些受不了了。

    正好舱门口又进来几个人。

    挺着大肚子的赛琳娜，拉着儿子的安琪拉，以及哈莉早年的几个熟人，比如枪手普丽卡的妹妹和老妈。

    “要出发了，大家随我去二楼。”赛琳娜喊道。

    众人不明所以，还是跟着她爬上旋梯。

    “这才是阿基米德飞艇？”戈登惊疑道。

    银灿灿的猫头鹰飞艇镶嵌在第二层最中央，像枣糕里的一颗红枣。

    “外面大飞船只一层壳，临时打造的。理论上没问题，但现在灵薄狱正在刮大风暴，还是进入猫头鹰飞艇更安全。”赛琳娜解释道。

    “既然要起航了，我也该离开了。”戈登挨个和老婆、女儿、儿子拥抱。

    “离开？你还要回警局？”老卡麦惊讶道。

    “嗯，送家人离开已经很......唉，我终究是凡人！”戈登苦涩摇摇头，表情很快又重新变得坚定，“我会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直到最后一刻，或者黎明到来。”

    “戈登，你很不错，愿墨菲斯庇护着你！”

    老卡麦面露赞赏之色，为他送上一句祝福。

    “墨菲斯是谁？卡麦你该不会入了邪教吧？”戈登关切道。

    “别胡说，我主墨菲斯是梦境中的上帝，一位至高无上的存在。”老卡麦虔诚地说。

    “谁为你介绍的这位梦境上帝？”戈登表情依旧严肃。

    这几年在哥谭，类似邪教-徒、邪教事件，‘地狱魔探’见多了。

    “哈莉介绍的，我觉得你也可以试试。”

    “哈莉？她自己信上帝，为什么让你改变信仰？”

    戈登惊讶，却放下心来，看来他孤陋寡闻了，墨菲斯真是一位正神。

    “是我让她帮忙推荐一个教义柔和的神灵。”老卡麦叹息一声，“我的情况，你清楚，我自己更清楚，铁定不能去天堂。

    我退休后，在家念了三年圣经、捐了十多亿美刀、每周都去教堂忏悔，还是得下地狱。”

    “你怎么知道自己会下地狱？我觉得你若真诚，上帝至少给你个机会，嗯，圣经上这么说的......”戈登疑惑道。

    “哈莉帮我问过天使，天使说的肯定没错。”

    戈登古怪一阵，又好奇道：“然后你就改信梦境上帝？现在如何了？”

    “不，头三年我信上帝，没效果，就让哈莉推荐个合适我的教会，她让我信佛，争取立地成佛，我信了七年......”老卡麦苦涩摇头。

    “卡麦，你这样搞肯定不行，信仰要虔诚，要坚定。”

    戈登现在勉强算个黑魔法学徒，对超凡之事并非一无所知。

    “我知道，虽然过去七年我又让哈莉问过三次，都没入佛门，我依旧坚持读佛经。

    我比你更明白虔诚和坚定的重要。

    直到前段时间，我第四次问她，她建议我改信梦境上帝。

    她说墨菲斯陛下更宽容，信仰也更简单，只要有梦想，为梦想努力过的人，都能成为他的信徒。

    而且哈莉在梦境王国有门路，打听起来更方便。

    不像佛教，她每次找人帮忙询问，麻烦不说，还得欠下人情。

    戈登你很有梦想，符合墨菲斯陛下的教义，我们可以做个教友。”

    “我信上帝。”戈登婉拒道。

    “可你去不了天堂呀。”老卡麦叹道。

    戈登还没来得及激动，他女儿先激动了，“我爸爸是好人，上帝会保佑他。”

    “喔，抱歉，看我这老糊涂，当着孩子的面都说了什么。是的，你爸爸能去天堂，我说错话。”老卡麦笑着安抚小姑凉。

    “孩子，你叫什么？”

    “芭芭拉。”

    “芭芭拉·戈登？你与你母亲......”老卡麦瞥了眼戈登妻子小莱。

    ——不是亲生的，倒是很像当年被他绑架的“戈登未婚妻”，也叫芭芭拉......

    在戈登离开前，老头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戈登，你真的更适合墨菲斯陛下。”

    “谢谢，但我现在更在乎当下。”

    看着戈登的背影，布鲁斯的养子迪克，忽然转身对阿福道：“我想留下。”

    “少爷你——”

    “阿福，如果我现在离开哥谭，那我将永远也成不了他。”少年眼神坚毅，语气郑重。

    阿福怔了怔，“我和你——”

    迪克坚定地摇头，“他希望你走，我也是，为了我们，阿福。”

    说完，他转身就跑。

    “这小子不简单，......”老卡麦神色复杂道。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