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基督救世团的任务中，我只有苦劳。”哈莉咬咬牙，沉声道：“重启宇宙时，我为了上帝修改现实，万教灭，基督昌。

    你去现在的霓虹看看，神厕都变成了大教堂。这种盖世功勋，又该怎么算？”

    “天堂不需要这种虚假的信仰。”天之声淡漠道。

    “虚假？呵呵......”哈莉忍不住发出讥笑，“如果五万年前‘武神王’的现实为虚幻，那两千年前的耶稣呢？

    耶稣还在拜过‘天堂战神哈莉’的神像，说自己从‘武神石碑’中得到很多启迪与智慧。

    如果这也是假的，那么现在基督信仰的基石全都为假。”

    天之声冷冷道：“耶稣当然为真，重启的世界来自原宇宙中的现实，而你的武神王只是——”

    祂没任何预兆地顿住，好似磁带播放器播放到一半，忽然没电了。

    哈莉等了三分钟，忍不住问道：“天之声，你还在吗？”

    祂明显还在，她能感受到祂存在的气息。

    而且，和之前被气到时一样，天之声的气息再次出现激烈波动。

    难道她的话又让祂气炸了肺？

    不，不应该。

    祂是在自己说话时忽然停下。

    “哈莉奎茵......”天之声语气放缓，隐约有种复杂难明的情绪在其中，“你说得对，你为天堂佣兵、听调不听宣的奎茵神君，自由度极高，不需要承担‘天堂任务’之外的责任。

    在时间起源之地，你没接到配合幽灵行动的任务，也不用配合祂，可以自行其是。

    而且，时间线上的历史也是真实。

    现在的真实是，基督教在霓虹，在非洲，在欧亚大陆广为传播，拥有数万年的历史。

    天堂信仰池每日增加的信仰，是之前的三倍有余，你在事实上立下大功，有功必赏。”

    “哇喔，增加了三倍，这么强的效果，那其余神系，天境诸神，不得惨到连稀饭都没得喝？”哈莉表情接连数变，不知该惊喜还是惊吓。

    这造的孽有点大呀！

    喔，不对！

    与天之声话中透露的信息相比，祂语气和态度的转变，才更值得研究。

    认为她立下大功，还要给奖赏......天之声是忽然找到自己的良心，还是得到什么提醒？

    对天之声的真实身份，哈莉有几个猜测，但都不确定。

    猜测1，上帝的分身——上帝之音，类似上帝之谦卑，上帝之怒。

    猜测2，某个大天使担任播音员，使用一套名为“天之声”的天堂信息系统。

    猜测3，被某些‘兽天使’悄悄称呼为‘天堂奸王’的米迦勒。

    天使四大族，人天使，鹰天使，牛天使，狮天使。

    三大天使王，地狱之王路西法，人间王加百列，白银城天使王米迦勒，皆为人天使，类似印度的种姓制度，人天使为统治阶层，其余三族“兽天使”为服务统治阶层而存在。

    鹰天使的族长扎乌列比较老实，一直安分守己，带着鹰天使负责天堂外围的哨所。

    牛天使属于‘王城守卫’，天使长阿斯莫度实力强绝，野心也比较大，最近几年白银城的闹腾事儿，都是他和他麾下的牛天使搞出来的。

    米迦勒“奸王”的称号，就来自他们。

    此时天之声态度改变，一定是受到外界因素的影响。

    是谁被影响，谁在影响祂？

    一会儿的功夫，哈莉念头百转，想了很多，直到对面的天之声再次开口。

    “你说的没错，这次天堂吃饱，诸神穷困潦倒。多元宇宙内无数神魔，皆被这次重启影响。

    根据被影响的程度，神灵可以分为四等。

    最差的一等，信仰神，超过半数直接湮灭。

    和冥宇宙消失不见的凡人一样，在宇宙重启的那一刻，被凡人遗忘，从根源上消失。

    第三等，除了吸收信仰之力，祂们还绑定了宇宙法则，勉强苟延残喘，保住性命，记忆却受到影响，

    和新重启宇宙中的凡人一样，记忆被修改，现实被修改，历史被修改。

    第二等，祂们和从时间起源之地归来的英雄一样，记忆没变，人生却被影响。

    第一等，强大如神王，也可能伤筋动骨，力量大损。”

    说到这儿，天之声的语气中再次出现感情——五味杂陈的感叹。

    “在你发疯之前，从来没人......没神灵能想到，宇宙重启对祂们的影响能如此巨大。

    不是祂们智慧不足，而是不敢想象谁敢如此疯狂，敢故意针对祂们，短剑祂们的根基。

    即便反监视者如愿以偿，用反物质多元宇宙取代正物质多元宇宙，也绝不会在意物质宇宙内凡人的信仰。”

    “我至少给神魔留了一口气，反监老贼才真疯，让他成功了，说不得世上再无神魔。”哈莉叫道。

    “你抢走反监近乎一半的能量，修改现实用光了那些能量，反监脑子进了水，也不会那么浪费。

    关键是浪费那么多能量，只会后患无穷，没有半点实质性好处。

    除了让诸神恨死你，让数以千计实力强大足以毁天灭地的神王、魔王把你列入必杀名单，没任何好处。

    阿卡姆疯人院的疯子都不会这么干。”天之声斩钉截铁地说。

    ——这话是在暗示，她比阿卡姆疯人院的疯子还疯狂？

    哈莉心里非常不高兴，但理性思考，她又发现自己没法反驳。

    反监大王毁灭了无限地球，才搜集到那么多能量，拿出一半来死肛诸神......

    “没错，我为了修改这个现实，耗费足足半个多元宇宙的能量，可那又如何？”哈莉小脸肃然，精神体表面的光洁皮肤，真的在散发圣洁光辉。

    “宇宙诚可贵，创世价更高，若为信仰故，万般皆可抛！为了传播上帝的信仰，我愿牺牲半个多元宇宙的能量，如果你看不过去......”

    哈莉面色一变，期待地看向天之声气息波动的方向，“你若看不过去，可以还给我等量的上帝之力，就当我没为上帝老大、没为天堂做出过那么大的牺牲。”

    “你......真无耻。”

    哈莉微微一笑，道：“好吧，当我什么也没说，让‘我为上帝老大、为天堂做出这么大牺牲’的现实继续保持。”

    “你......太无耻了。”天之声终于破防，怒道：“除了你自己装酷耍帅，天堂只增加信仰力和无数神魔最直接、最难化解的敌意。

    可天堂压根不需要信仰之力，神魔的敌视却必然酝酿滔天巨祸。”

    哈莉睁大双眼，失声笑道：“哈哈哈，天堂要遭灾？”

    “你在幸灾乐祸？”

    “不，我很为天堂担忧。”哈莉连忙收敛表情，肃穆说道。

    “你刚才在大笑，笑得还很开心。”

    哈莉肃穆点头，沉声道：“没错，我在大笑，笑得还十分开心。想到天堂遭灾，我立即看到再次为天堂效力，为上帝涤荡逆神的机会，所以我十分开心。”

    天之声语气恢复淡漠，道：“有这觉悟，很好！基督救世团的工程，你做的不怎么好，只三十万功勋。

    但你在宇宙重启中修改现实，事实上为天堂立下盖世功勋。

    以全知全能上帝的名义，册封你为‘白银城之预备役阿卡姆战神’，位列天堂王爵。

    奖励白银城外浮空岛一百座，封地城门之外50息遁光环带，白银城编制的军事名额500，可册封天堂爵士十名。

    天堂山王铠一套，阿卡姆战神铠甲一套，打造神器的第八神金——天堂金、天堂银，共计5吨，亲王护卫10名——可从鹰天使中挑选，神圣器物一百件，圣泉五座......“

    这一连串奖赏落在头上，把哈莉砸得晕晕乎乎。

    好一会儿，她回过神来，皱眉道：“我原来是天堂山公爵，晋升为王能理解，可‘白银城之预备役阿卡姆战神’，是个什么意思？”

    “你曾被邀请加入霓虹神系，对吧？”天之声问。

    哈莉心中一动，霓虹神王能封神，宙斯也能封神，没道理天堂做不到。

    “难道要把‘天堂战神’的神位给我？”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战神绝对是一个神系最重要的神职之一。

    “你要这么理解也没问题，但并非你想的那种战神。天堂没有单纯的‘战神’，诸位天使并不像天境诸神那样，分成神职明确的神灵。

    天使皆为上帝之子、上帝的仆从，只有为上帝服务一个职责。

    上帝给孩子们自由发展、展现自身天赋的权力......你身上有前代圣母玛利亚的‘圣母辉印’，你了解她是怎么成为圣母的吗？”

    “修炼。”哈莉若有所思。

    天之声道：“在天堂，没有修行这一概念，只有‘了解自身，开发潜力’。

    我会赐予你一枚纯粹的、属性空白的‘天堂辉印’，你开发自身的‘战神天赋’后，能将它转变成一枚‘战神辉印’。

    即便你失败，发现自己并不喜欢战争与战斗，更喜欢撒谎和诈骗，将它变成‘诈骗犯辉印’。

    天堂依旧称呼它为‘战神辉印’，称呼你为‘白银城之阿卡姆战神’。”

    哈莉脸蛋皱成一团，天之声的话浅显易懂，可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让她有一肚子槽想吐。

    “我只愿做战神，不想修炼出其它属性。”

    圣母辉印已经被染黑，再多个染黑的辉印，对她也没多大意义。

    天之声沉默片刻，道：“可以在天堂辉印上刻录战神的‘进化因模’，让它只从你灵魂深处吸收溢出战神神性。

    但副作用很严重，我要提前告诉你。

    天堂辉印不是空头支票，得到它后，你每时每刻都能从白银城汲取‘战神神力’——上帝之力和天堂信仰力的融合物。”

    “偶买噶，太棒了，感谢天之声老大，感谢上帝老大。”哈莉高兴得快跳起来。

    “不要叫‘老大’。”天之声严厉道。

    哈莉振振有词道：“人与人之间，分为亲近的人、路人、敌人。

    熟人之间，总会出现地位上的差异。

    地位上的差异，又只会导致三种人际关系，要么你地位比我高，是我老大；要么我地位高，我做老大；要么地位平等，没有老大。

    我自认地位不如你，不如上帝，叫‘老大’有什么错？

    或者，天之声你对自己的定位，和我的看法不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