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乌列走后，露易丝还抱着娃，站在那丧魂失魄。

    ‘从良恶人团’的一众老贼，却很有自知之明，压根没去质疑扎乌列的判断。

    不过，他们也丧魂失魄，神情衰颓。

    罪孽太大，清除无望啊！

    唯有一人除外。

    老卡麦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后，便精神抖擞，大声道：“你们说得对，留在熟悉的圈子里，比虚无缥缈的天堂更靠谱。”

    “可是，我的罪孽有点高，只怕......”之前比较活跃的卢瑟妈妈，此时一脸了无生气，活像一棵在夏天太阳下晒了一下午的老南瓜藤，蔫了吧唧的。

    “喔，有多少？”老卡麦关切道。

    “这......”卢瑟妈妈表情迟疑又尴尬，哼唧着不把数字说出来。

    老卡麦绅士一笑，靠近她耳边，低声道：“我之前五百万罪孽。”

    “嚯，卡麦你可真是个大恶棍。”卢瑟妈妈先惊吓，又惊喜，“我才四百万出头呢。”

    这下轮到老卡麦惊吓了。

    他可是哥谭嘿道教父，说句罪孽滔天也不为过。

    从十多岁出道，干到八十，半个多世纪才积累五百多万罪孽。

    这老妹儿明明只是个企业家的母亲，到底做了什么？

    “卡麦，你五百万罪孽，为何还能这么开心？”卢瑟妈妈疑惑道。

    老卡麦兴奋道：“五百万是十年前，我刚退休时，哈莉帮我找扎乌列天使阁下问的。

    现在扎乌列大人告诉我，因为我吃斋念佛、修身养性，刻苦研究多个宗教的神圣经典，罪孽已经降到三百万。

    我觉得我还能再活十年，凭着天堂山这块风水宝地，专一研究上帝教义，肯定能在死前把罪孽消除。

    连我都能做到，你们比我更有优势，‘天堂山小镇’大有希望啊！”

    卢瑟妈妈双眼发亮，容光焕发。

    连老卡麦这个三心二意的杀人魔头都能自我救赎，她比他善良，比他信仰专一，还比他聪明，只会更快消除罪孽。

    很快，旁边的老头老太，看到两人精气神的改变，都靠过来询问，然后和卢瑟妈妈一样的想法，变得充满斗志与信念。

    ......

    到哈莉来接众人回去的那天，老卡麦把建造‘天堂镇’小圈子的想法说了出来，然后眼巴巴看着她。

    哈莉豪爽地一挥手，道：“卡麦，一座岛哪里够？我送十座给你，你做个市长。”

    “不用一座，只——啥，十座？”

    老卡麦傻眼了，他还准备解释，这座浮空岛很大，方圆百里，天堂镇只需占据一小块长宽不到两公里的区域，不会影响她的对天堂山的安排。

    万万想不到哈莉如此豪气，直接就要送十座。

    “我刚封王，得到一百座浮空岛，加上这里的十一座，一共111座岛，卡麦你愿意替我管理十座，我还求之不得呢。”哈莉不在意地笑道。

    老卡麦感动得泪花都差点飙出来。

    这么讲义气的小弟，天朝人的关二哥也不如吧？

    他胸中充满感动的情绪，恨不得大声向世界诉说，自己曾经的小弟哈莉，是多么重情重义，多么念旧情的一个好人。

    呃，他还在地球养老时，碰到来看望自己的老朋友，就把哈莉夸一遍。

    很快老卡麦恢复冷静，顶着周围老头老太羡慕到眼珠子都赤红的目光，认真道：“只要一座浮空山，一块坡地就够了。

    你现在虽然资本雄厚，但天堂选你成为战神，肯定不是为了让你耀武扬威。

    把神系换成当年的法尔科内家族，战神相当于行刑官（打手头目），也就是萨斯的位子。

    我把新城区最赚钱的夜场生意交给萨斯，是希望他能有更多资源培植自己的力量。

    你现在成了天堂战神......我也不晓得天堂会有什么敌人，但你的浮空岛用来招募、豢养更多下属，才是最好的选择。”

    “唉，卡麦你的话还是这么有道理，我记住了。这岛上，你想做什么，放心大胆地做，缺什么就找里奇，让他通知我。”

    感慨一句，哈莉又眉头微皱，把他拉到一边，告诫道：“卡麦，你有些过于乐观了。

    你能在十年内降低小半罪孽，不代表他们也行。

    普通人可能会觉得，前半生杀了那么多人，后半生虔诚信仰上帝就得到救赎，很不公平。

    他们搞错了一件事，信仰从一开始就建立在凡人眼里的不公平之上。

    上帝拥有无尽之力，享受万众朝拜；芸芸众生卑微孱弱，诚心信仰也不一定有好结果。

    以凡人的视角去看，上帝与信徒间的关系根本就不对等，哪有什么公平基础？

    可站在上帝的角度，祂的确大公无私，公平公正到了极点——只有领悟并坚信祂教义的人能被救赎。

    这个标准被严格执行，从无徇私枉法。

    你注意到没？

    救赎的标准与上帝教义有关，而非世俗人眼里的善恶好坏。

    当然，现在西方人的三观以基督教义为基础，遵从上帝教义的人，多数也是普通人眼里的好人。”

    “哈莉你想说什么？我越听越糊涂。”老卡麦皱眉道。

    “好吧，我直接点，老大你退休之前，算不得好人，活该下......嗯，我也不是好人。”哈莉摸摸鼻子，有些尴尬，“现在和你做朋友的那些人，以为连你都能得到救赎，自己也一定能行。

    这种想法大错特错！

    我刚说了很多，其实一直在强调一个概念——救赎的标准不是过去做过什么，而是此时此刻对神灵教义的领悟与践行。”

    “唔，你是说，他们的悟性没我高。”老卡麦恍然道。

    哈莉古怪道：“有可能，你的天赋大概中等偏上，不过除了天赋，你还有‘装备’。

    你就像超级英雄里的蝙蝠侠。

    蝙蝠侠能有今日之地位，除了比普通人强大许多的武力，高科技装备也帮了大忙。”

    “我有什么装备？”老卡麦疑惑道。

    “刚开始你想入天堂，我让扎乌列亲自写了本《圣经》送你。

    后来你改变主意，要立地成佛，我又托人情，弄了本陀佛亲自抄写的经书。

    再后来，我劝你做个‘追梦人’，交给你的《梦境圣经》更牛掰，来自‘梦境上帝’亲手制造。

    所以，我不太赞同你放弃‘追梦人’的信仰，所以，你能一直‘勇猛精进’。”

    老卡麦都感动到尴尬了，这么好的条件，他十几年了都没得到救赎，太对不起哈莉的一片苦心。

    “要不，天堂小镇就算了，我继续追梦？”他迟疑着道。

    “唉，算了，心变了，回不去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现在的老伙伴们，可能无法陪你走到最后。”

    老卡麦豁达一笑，“能走到最后的才是伙伴。”

    ......

    露易丝看哈莉拉着老卡麦嘀咕一阵，便宣布‘天堂小镇’继续保留，愿意留下的可以留下。

    她当然没留下，抱着儿子，背一大包土特产，随阿基米德飞艇回到地球。

    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和丈夫分享喜提儿子的快乐，突然从厨房冒出来的两个老妈，就把露易丝吓得直叫“偶买噶”。

    婆婆玛莎在她离开期间，搬到大都会照顾克拉克的生活，现在碰到不惊奇。

    可另一个亲妈......

    “你爸爸告诉我，你今天会回来，所以我特意来帮你烧饭，有你最喜欢吃的椰子味可丽饼呢！”莱恩夫人和蔼可亲地说。

    下一刻，窗外红光闪过，克拉克“正巧”从门外归来，把一脸茫然的露易丝拉到边上......大超先喜滋滋抱着儿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又吧唧了好几口，才将宇宙重启的事细说一遍。

    “你放心，莱恩将军验证过，她就是你妈妈。”

    露易丝晕乎乎接受自己老妈重生归来的事实，晚上验证大超的真假后，她才记起老乔纳森的事。

    “我有你父亲的视频。”

    她兴冲冲拿出天堂山手机，从守户犬的数据库里下载了两个G的视频文件，足足七八个小时。

    “爸爸......”只一眼，那熟悉的音容笑貌就让大超泪目了。

    “我去叫母亲。”他翻身坐起，裹上睡衣，就要冲到隔壁找玛莎。

    换在没有哈莉穿越的世界，大超想做到这点非常困难。

    他没钱。

    没钱赎回经营不善、被母亲抵押的肯特农场，没钱在大都会购买大豪斯。

    不是自己出钱购房，大超也不好意思把老妈接过来住。

    现在好了，从一开始哈莉就帮他找了个特靠谱的经纪人，各种流量变现，大超终于能在而立之年付得起首付了。

    “嗨，玛莎，露易丝正拿着摄像机拍视频，我想，你也能看到......”屏幕上老乔抱着孙子，刚开始还有些拘谨，很快表情恢复正常，“我很想你，想和你说说话......”

    “呜呜呜，乔纳森.......”玛莎看到这段视频，不出意外也哭了，“早知道他会出现，我也去天堂山了。”

    她后悔极了。

    “天使说得对，此时的分别是暂时的，未来的团聚才是永恒。”大超红着眼眶安慰道。

    很快，看到老乔和baby乔在天堂山玩耍的剧情，母子俩又一脸温馨地笑出来。

    “呵呵呵，你爸爸当年也这样抱着你绕着农场走，走一两个小时也还津津有味、一点不累。”玛莎笑道。

    笑了一阵，玛莎又惊讶道：“之前只顾看你爸，都没注意到小镇风景，好漂亮，上帝啊，这便是天堂吗？”

    大超也第一次见到天堂山盛景，感觉十分新奇。

    “这不算真天堂，是哈莉奎茵的封地。”露易丝道。

    接着，她又神色复杂地把哈莉成为天堂王、天堂战神的事说了一遍。

    “偶买噶，武神王成真的啦？不是说重启后的‘集体性记忆调整’吗？”玛莎惊呼。

    “什么武神王？”露易丝不解道。

    大超摸摸鼻子，“‘你’疯狂迷恋武神王，搜集了很多关于她的书籍，可以去书房看看。”

    露易丝心中疑惑，却还是去了卧室边上的小书房。

    “咦，我的藏书不一样了。”

    只一眼，她便发现书架上少了很多书，也多了很多书。

    “增加了一排‘武神王’、‘天堂战神’的图书，奇怪。”

    “唉，重启多多少少都影响到所有人，连哈莉也少了个同母异父的妹妹。

    作为新闻专业的高材生，你的阅读素材‘与时俱进’几乎不算改变。

    这大概便是‘魔法’的代价。”大超在客厅听到，叹气道。

    “偶买噶！”露易丝翻开一本《二战与武神王》，只看插图，就叫了起来，“哈莉奎茵？”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