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对赛琳娜说出“自己境界高了，追求也提高了档次”这句话时，真切地道出此时她的真实情况。

    白银城事件后，她就回到奎茵庄园，几乎没做旁的事。

    若非神经博士找上门，她也不会想到和英雄们开视频会议，把无限天堂有限直升卡的用法解释清楚。

    回到家后,她大部分时间待在冥想室，整理从天之声那窃取的“大天使战斗技巧”和“上帝的部分魔法智慧”——七倍报和残缺的梦魇魔化。

    上帝七倍报的秘法很完整。

    梦魇魔化的信息量太大，哈莉只往自己脑子里灌入六成不到，就被米迦勒打断。

    别说上帝的智慧，也别说整套大天使战技经验，只其中一位天使王,米迦勒、路西法、加百列三人中任何一位的“天使战技”,都够哈莉受用一生,刻苦钻研几十年了。

    外界发生的事，哈莉完全没去关心，也的确无法吸引她的注意力。

    可事实上，白银城事件，在“外界”，在超凡界引起的风暴，超乎她的想象。

    说是在超凡界引发一场翻天覆地的地震，也不为过。

    最直接的影响，是当日“过早”投靠牛天使长的冷焰教廷与一干魔法宗师。

    ......

    没有魔法学徒不想成为正式巫师。

    没有正式法师不希望开创自己的道，从而晋升大法师。。

    每个大法师又希望把道演化为法则，成为寿命悠久、逐星拿月的魔法宗师。

    宗师已经凝聚法则，只需把它投映到法则海，即可成为寿与天齐的神灵。

    所以，没有宗师不想成为神灵，每个宗师都在努力成为神灵。

    E先生、萨尔贡女巫、坦纳拉克等宗师组建冷焰教廷，也始终以成神为最高目的。

    原本他们规划好的道路，是模仿老前辈命运博士和沙赞老巫师——背靠天堂好乘凉。

    其实在其他超凡者看来，如今的哈莉也在走同样的路，靠上帝上位。

    上帝或许手黑,但祂相对来说也最大气、最豪气，凭天堂佣兵契约走天堂门路成神的人类巫师有不少。

    命运博士、老沙赞、哈莉，都是代表，而投靠其它魔神成神的......或许有，但更多却是落入陷阱，把灵魂都赔进去。

    所以冷焰教廷也算走在一条康庄大道上，是个名门正派。

    但在牛天使叛乱事件后，他们的‘天堂之路’没法走了。

    白银城不在乎、也没惩罚站未站队的“天堂旁系势力”，但冷焰教廷大咧咧，在大庭广众之下代表“巫师议会”投诚路西法第二，米迦勒不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现在，冷焰教廷失去天堂的眷顾，连佣兵契约都被剥夺。

    要知道冷焰教廷的主流术法就是“请神”——纯天堂版本的‘九九神名表’。

    九九神名表由众多不同神系的神灵组合而成，是一个非常成熟、非常强大的魔法流派。

    冷焰教廷的核心功法，则是通过侍奉十一位顶级大天使，得到祂们的力量和智慧赐福。

    连米迦勒和加百列也在其中。

    可以说，冷焰教廷在白银城的路子，比哈莉还要野。

    当初哈莉得到天堂直升卡，地球法师都不知道，她也没对外宣扬。

    但冷焰教廷第一时间把她老底摸清，还公开揭露她得到直升卡的事，让她在接下来几年被各方势力针对。

    现在，冷焰教廷在天堂的道路断了。

    相当于仙侠世界，如来佛公开宣布少林寺与西天佛国没任何关系。

    这种惩罚，足以让它分崩离析。

    它还没崩，冷焰教廷的宗师正在尝试寻找第二条成神之路。

    ......

    还是那句话，每位宗师都想成为神灵。

    每位看到哈莉成就的法师，无不希望拥有她的风光。

    白银城出了个凡人“天使大统领”，还是大君亲自任命的“少君”，这是开天辟地以来头一回。

    这给其他法师的震撼，是哈莉难以想象的。

    有法师看到了希望：魔女哈莉能行，至少说明这条路可以走，他们为何不能试试？

    有法师在思考白银城选個凡人做少君的意义，他们能在其中找到什么机遇，捞取什么好处。

    更多普通法师纯粹羡慕少君哈莉如今名声响亮、实力强大、风光无限......

    羡慕她竟能成为基督徒的信仰。

    嗯，天堂山教正考虑在教堂修建一座“少君像”，已经有雕塑家、画家，开始创造“少君平叛图”。

    就像米开朗基罗创作《大卫》雕像，绘制《创世级》、《最后的审判》壁画。

    可以预见，未来哈莉脚踩牛天使，哈莉鏖战战车军团，战车军团向她跪拜臣服，十万鹰天使跪地，十万鹰天使在她身后列出“墙阵”，她孤身冲击白银城，百万天使齐卸甲......等等名场面，都将成为世界名画。

    唔，拉娜朗录制的战神平叛视频，目前还没播放出来，还得等“白银城文化局”的审核。

    普通法师羡慕哈莉。

    和哈莉同一时代的“骄子”，则开始急躁。

    比如，号称当代青年第一人的尼克·尼科罗。

    谷槚

    比如，他的两位伙伴，扎坦娜·扎塔拉和约翰尼·康斯坦丁......呃，渣康是否在哈莉身上感受到压力，还真不一定。

    所有宗师都想成为神灵的“法师定律”，在他身上也不太适用。

    那货十多年来，魔力没一点增长，从没见他急过。

    总之，眼见当年“天赋平平”的哈莉远远甩开自己，尼克让自己的生活卷了起来。

    一般人想和哈莉卷还没资格，尼克至少能找到“出路”——号称元素魔法源头的《魔法之书》。

    尼克成为宗师好些年了，也和“道侣”扎坦娜寻找《魔法之书》有些年头了。

    他们认为《魔法之书》会是成神之机。

    正好，冷焰教廷失去白银城的关系，正在寻找新的成神之机......

    ......

    “这些日子，我把全部精力和时间，都投入到与《魔法之书》有关线索的研究中，康斯坦丁是我的伙伴，也是我寻找《魔法之书》的助手。

    我发誓，他对《魔法之书》的渴望，甚至远超过我。“尼克的亡魂悲愤道。

    “难道你们找到什么线索，他杀你夺宝？”哈莉怀疑道。

    “不是，不......是的，我最近找到《魔法之书》的关键信息，康斯坦丁也背叛了我，但不是为了抢夺《魔法之书》。

    我愿意将自己的智慧全部与他共享，他明白这点，不必和我抢。

    他也明白扎坦娜对我的意义，知道我是个有尊严的人，可他，他竟背着我和扎坦娜法克，还被我当场发现......他们背叛了我，在我努力为大家寻找成神之机的时候！”

    “呃......”

    哈莉表情古怪。

    她想安慰尼克，大骂扎坦娜和渣康无耻。

    但她也记得，他们三个关系亲近到“坦诚相待”。

    她还以“周六之夜”三人组早已A与B，B与C，A与C，A与B与C，各种组合都试过了呢。

    “你捉奸在床，他们谋害了你？”她皱眉道。

    这也不像渣康和扎坦娜的做事风格。

    “不，我当时故作不在意，我也想不在意，但我做不到，我......”

    尼克迟疑片刻，还是说了实话。

    “你知道的，我曾师从E先生和萨尔贡巫师，所以和冷焰教廷有些关系。我想借他们的手，送康斯坦丁去地狱，结果......康斯坦丁太狡猾，我遭到反噬，被自己绘制的献祭法阵吞噬。”

    说到最后，他既尴尬难堪，也恨意满满。

    哈莉眼睛眯起，眼前这个亡魂，和曾经气度岸然、从容自信的“青年一代领军人物”不一样了。

    “尼克，我能帮你什么？”

    她没对周六之夜三人组的烂事发表看法。

    “我在地狱也听到消息，你向超级英雄大肆派发天堂直升卡，奎茵庄园的基础防御法阵又对我开放，我才找到这儿......你能不能帮帮我？”尼克忐忑道。

    哈莉叹道：“天堂直升卡对现在的你没用啊，只有活人临死的那一瞬间，它才能发挥作用。”

    尼克立即道：“别的法子呢？你随便就送出去那么多天堂卡，一定有很多功勋，还掌握一定天堂权柄。

    我现在的情况有些特殊，没完全死透，而是身体连同灵魂一同坠入地狱，可以再拉回来。

    就像当初你对‘圣光右脚’克里斯汀做的那样。

    或许，要多花些功勋帮我赎罪。

    只要救我回来，功勋点我会另外想办法还给你。

    另外，我向你发誓，找到《魔法之书》后，一定将它的秘密完全共享给你。”

    “你落入地狱几天了？”哈莉问。

    如果时间短的话，他说的方法或许可以试试。

    “就在昨天傍晚。”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灵魂和身体，落在哪位恶魔手里？”

    “内龙。”

    “喔，他算是老朋友了......“哈莉稍微轻松了些，“你现在是什么状态？他知不知道你来找我？”

    “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要看他有没有关注我。

    和其它落入内龙手中的亡灵不同，我在他手下有一定人身自由，因为我的魔力债务人不是他。

    只因为我当时准备的献祭法阵，献祭对象是他，我才沦为他的仆人。”

    当日他设下陷阱，准备把康斯坦丁献祭给内龙，却不想自个儿压根没有坑队友的天赋，而渣康却早已把“坑朋友”的技能点满。

    结果渣康将计就计，把他反手丢入陷阱，献祭给了内龙。

    “你在边上看着，我来和内龙谈谈。”

    哈莉把尼克的亡魂带入冥想室，一丝不苟地绘制召唤法阵。

    内龙不是耶比，没法呼之即来。

    “内龙老哥，出来聊聊。”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