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布鲁斯对自己的指责，哈莉立马不乐意了。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把芭芭拉、吉玛、星火这些女孩子拉过来？别说我是她们的师父，有保护她们的责任。

    即便只是普通朋友，见到她们被渣男玩弄鼓掌间，也会好言相劝几句。”

    “我没被玩弄。”星火小声道。

    她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布鲁斯道：“赛琳娜、艾薇，我，还有达米安，我们这些人需要被警告吗？而且，你好言相劝就行了，有必要把大家拉过来直接观看......唉！”

    想到刚才惊鸿一瞥的激烈战斗，即便是年过三十的布鲁斯，也觉得十分尴尬。

    “我喊芭芭拉她们过来，是为了让她们不再被欺骗，至少不会被迪克的花言巧语蒙在鼓里。喊你们过来，是为了证明当初我的预言并非信口胡言。

    另外，对目前还没犯错的达米安和杰森，也是一个警告，让他们不要学坏，学坏就一定会落得和他们的好大哥一样的下场。”

    达米安抱着一柄竖起来和他一样高的武士刀，闻言就向哈莉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不用瞎操心，在我眼里，女人远不如宝剑名刀有趣。”

    “我现在正调查我亲生父亲的消息，哈莉，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先离开了。”杰森·托德有些不耐烦地说。

    哈莉仔细看了眼布鲁斯，他脸上没有暗然和失落，只是皱了皱眉头。

    看来他并不介意养子不把自己当唯一爹的事实，只是对他的走火入魔有些担心？

    既然他都不介意，她也没什么力场多废话了。

    “当然有事，你过来让我瞧瞧。”哈莉向他招手。

    “瞧什么？”杰森疑惑走到她跟前。

    “你不看新闻？银光城的白灯灯炉，那么大的事，你一点不关注？”

    哈莉伸出手指，抵在他眉心。

    杰森虽然不明所以，倒也十分温顺地配合她的精神侵入。

    “我看了，怎么了？”

    “自家小命很可能攥在一个心怀鬼胎的人手里，你还问怎么了，你可真心大。”

    哈莉一边说着话，一边用精神力把杰森的灵魂和肉体全部检查一遍。

    “你是说，存在之灵可能对我们这些复活者出手？”杰森终于严肃起来。

    哈莉收回右手，说道：“我只能确定两个事实，第一，你们欠它的债；第二，它不会对你们抱有善心。”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布鲁斯关心问道。

    哈莉皱眉道：“暂时没有，但他们的天命还没开始。存在之灵要出手，肯定得在完成天命之后，那时......”

    “该怎么防范它的黑手？总不能隔几小时让你检查一次吧。”杰森道。

    哈莉展颜一笑，道：“你们走运啦！就在不久前，我刚研究一门生死轮回之术，只要烙下‘奎氏不死印’，想彻底魂飞魄散都难。”

    众人听得一脸懵逼。

    赛琳娜疑惑道：“你说的是不是天堂门外的‘英雄岛’？只要登记在册的英雄死亡，灵魂都会第一时间前往英雄岛。

    然后你再根据情况，对他们展开救赎，以免至黑之夜中的意外情况再次发生。”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英雄岛，它是干什么的？至黑之夜中的意外是什么？”杰森·托德疑惑道。

    他最近忙着找亲爹，连泰坦塔都很少回，错过了很多了解机密消息的机会。

    芭芭拉解释道：“死于至黑之夜中的人，灵魂并没第一时间前往地狱或者天堂。

    比如你和迪克。

    当时你们刚出意外，哈莉老师就前往天堂寻找你们的灵魂。

    结果灵魂无归处。”

    “那时我的灵魂在哪？”杰森问道。

    芭芭拉看了哈莉一眼，道：“人从生到死，有个过程——失去生命，成为亡灵——这个过程掌握在‘死亡’手中。

    死亡可以理解为死亡规则，也可以直接看成无尽家族的‘死亡’女士。

    人死后，灵魂先进入死亡领域，完成这一死亡的过程，接着才奔赴各自的结局。

    前往天堂，堕入地狱，或者进入天境异神的冥府。

    黑死帝是死亡情感的化身，至黑之夜的降临，干扰到死亡这一过程的正常运转，所有失去生命的灵魂并没变成‘亡灵’。

    它们卡在死亡这个点上，灵魂困在死亡领域。

    等到至黑之夜结束，失去生命的灵魂瞬间完成死亡过程，灵魂离开死亡领域，变成归宿各异的亡灵。

    等我们发现这一状况后，死在至黑之夜中的英雄结局已定。

    有的去了天堂山，更多的堕入地狱，或者英雄炼狱。

    为了避免这种来不及施救的情况再次发生，哈莉老师放弃了自己在至黑之夜中的全部功勋，只为牺牲之英灵有登上英雄岛的机会。

    英雄岛其实只是老师领地里的一座浮空山，方圆两公里，足以充当英雄灵魂的临时居住点。

    今后所有登记在册的英雄，灵魂离开死亡领域后，先去英雄岛，然后再决定最后的命运。

    当然，这个过程并非强制执行。

    灵魂只是多了个选择，可以去英雄岛，也可以直接前往天堂或地狱。”

    不仅杰森·托德听得十分认真，星火、达米安等人也是首次听到这么详细的解释。

    “你知道的真清楚。”赛琳娜诧异道。

    英雄岛哈莉只说过一回，是在阿基米德飞艇上，在回来的路上。

    当时芭芭拉不在飞船上。

    回来后又接连发生一系列大小事，与庄园几女没太大利益联系的英雄岛，反而没有再被提起过。

    “她若连这么大的事都不晓得，还怎么做我的专属牧师？”哈莉澹澹道。

    布鲁斯看着她道：“我最近听到很多名流权贵也在讨论‘英雄岛’的事。

    他们想把自己的名字加入‘英雄名单’。”

    在飞艇上首次对艾薇提起英雄岛时，哈莉并没避讳旁人，而飞艇上坐满了权贵的家卷，坐在前排的人都听到了，然后这事儿便在米国上流社会传开。

    哈莉不以为意，道：“目前来说，名单上的英雄就是天眼会登记在册的英雄。

    九成以上的英雄，都是你们这些老英雄引荐加入的。

    而且，即便加入英雄名册又如何？

    英雄岛顶多算个中转站，它不是审判机构，不能决定他们的罪孽和功德。”

    “如果他们靠权势把名字加入英雄名单，然后在英雄岛上和你攀关系，哀求一个好未来，你怎么办？”布鲁斯问道。

    “既然能和我攀上关系，说明多多少少算个朋友，为什么不对朋友伸出援助之手？”哈莉理所当然道。

    “这对其他人不公平。”达米安小脸严肃，义愤填膺地说：“还有你的天堂山避难计划，也很不公平。

    凭什么要让脑满肠肥的家伙去天堂山，就因为他们有钱有势？”

    “哈莉老师自己都没去天堂山躲灾，你激动什么？”芭芭拉皱眉道。

    “我现在只谈公平。”达米安梗着脖子道。

    哈莉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道：“天堂山是我的私人产业，我想让谁去就让谁去，难不成你的公平是把别人的私产变成公有？”

    达米安抿了抿唇，“你有能力做得更公平些。”

    “公平不同于怜悯，它从来不是来自强者的施舍。想要公平，只能自己争取。”

    达米安怔了怔，倔强道：“为什么强者不努力创造一个公平的世界？”

    “如果你是我，会怎么分配天堂山避难的名额？”哈莉问道。

    达米安昂首朗声道：“让配得上天堂的好人去天堂，不配去天堂的就留在地球，公平公正。”

    “嗨，我们不是在讨论‘奎氏生死印’吗？生死印和英雄岛有什么关系？”杰森托德不耐烦道。

    “你急什么，迪克都没来。等他来了，我对你们同时施展生死印。”

    “他什么时候来？”杰森问。

    “你这话真有趣，要不，你去山下扒着窗户盯着？”哈莉笑道。

    杰森表情别扭地说：“我是说，万一他直接回韦恩庄园了呢？”

    “放心吧，我刚才用手机给他留了一条短信。“

    说了一句，哈莉又转向达米安，道：“你妈妈塔利亚加入了秘密会社，肯定不是好人，不配去天堂。

    大灾变来临时，她若过来请求你给她一个名额，你同意吗？”

    达米安脸上的激昂凝固，神情变得迟疑，久久没有回答。

    哈莉笑道：“你若同意，所有民众都会大喊不公平。

    你若严词拒绝，你母亲会大喊不公平，她生你养你一场，能给你的爱，都给你了。

    明明天堂山是你的产业，为什么吝惜给她一点爱护？

    难道你对公平理念的执着，超越了母子情？

    为了实现自己的理念，让你母亲在痛苦与愤怒中惨死，这对你母亲公平吗？”

    “即便给我母亲开了后门，也比你这样为所有权贵开后门要公正。”达米安不服气道。

    哈莉摇头道：“今天你为你母亲开后门，明天你外公再来找你，你开不开？

    大后天你在影武者联盟的小师弟、小师妹、大师兄、大师姐向你求助，你帮不帮？

    接着又是你亲爹，他也想让你继母和你异母妹妹登船，你要不要同意？

    再后来，杰森找到他亲爹，也想要个位置。

    芭芭拉想为自己家人求个平安，迪克请你给安吉拉和胖哈利给机会......”

    达米安嘴巴微张，两眼发直。

    “你若拒绝，就是不公平，凭什么可以给你母亲开后门，却拒绝朋友、兄弟和其他家人？”哈莉道。

    “我只是想要公平。”达米安喃喃道。

    “被强者赐予的公平，不是真正的公平。公平不是一个人的事，若世上只你一个人，就无所谓公平了。

    可只要人一多，心思就杂了，对同一件事物的看法会产生差异性。

    公平没有标准答桉。

    强者心中的公平，未必能让其他人满意。”

    “对普通民众而言，超级英雄是绝对的强者，难道英雄不是在维护人间公平和公正？”达米安道。

    哈莉摇头道：“民众先建立起公平的理念，超能者接受了这一理念，并努力维护，然后才成为英雄。

    如若不然，就是超级恶棍。

    比如，英雄想让社会更公平些，把米国资本家的钱全都分给辛苦工作的工人，你觉得结局是什么？”

    达米安神色茫然，不知所措。

    哈莉拍拍他的肩膀，道：“小子，若你自己想要公平，就努力做个强者，想要什么便自己去拿。

    强者不一定是钢铁之躯的撕破曼。

    精通并熟练掌握社会规则的凡人精英也是强者。

    你若想带给别人公平，就别想着公平这一档子事，别把公平挂嘴上。

    除非你想要的不是给别人公平，而是让别人认为你在给他们公平。

    即便如此，你还是得努力做个强者，以碾压不服的力量实现你的理想。

    嘴上哀嚎‘不公平’，是最差的争取公平的方法。”

    “嗨，你们都在这儿呀。”

    就在这时，迪克从门口走进来，惊疑不定地向众人打招呼。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对上几个女孩愤怒且鄙夷的眼神，他疑惑道。

    “就等你了，快过来。”哈莉招手喊道。

    让芭芭拉又解释一遍他的情况，她才说道：“我最近练就一门神通，可以助人转世重生

    当然，很多神灵都能做到这一点。

    为了和她们的区分开，我的烙印叫‘奎氏生死印’。

    它的功效就一个，留下我的烙印的人，可以逃过生前罪孽之审判，重新再活一世。”

    “哇，好厉害！”芭芭拉眼神崇拜地叫道。

    达米安滴咕道：“有什么厉害的？她说了，很多神灵都会。”

    芭芭拉瞪了他一眼，刚要说什么，迪克不解道：“我没理解错的话，生死印只能让我们转世，并非保证我们不死在存在之灵可能的阴谋中。”

    哈莉澹澹道：“我不可能一直守护在你们身边，杰森要找爸爸，你要泡妹子，说不得什么时候意外就发生了。”

    迪克脸一红，眼神闪烁地扫视周围一圈，惊愕发现他们看他的眼神都十分古怪，再想到哈莉特意说他“泡妹子”......难道他和安吉拉的好事，被他们知道了？不应该呀，他们才刚开始呢。

    “生死印不能让他们免疫存在之灵的伤害吗？”布鲁斯问道。

    “如果能随便免伤，我给自己来一打，不就天下无敌了？”哈莉没好气道。

    杰森问道：“如果没有生死印，我们最差是什么结局？”

    “灵魂成为存在之灵的养料。”

    “也即是说，生死印主要是保护我们的灵魂？”

    哈莉道：“你们被白灯复活，灵魂留下白灯的魔力印记。理论上，你们的一切都已经属于白灯。

    现在我再在你们灵魂上留下我的烙印，和白灯争夺你们的所有权。

    你们若死亡，我不折磨你们的灵魂，只是送你们去轮回转世。”

    杰森恍然点头，“我明白了，你来吧。”

    迪克诧异看了眼兄弟，“你不再想一想？”

    “哈莉说得还不明白？我们没得选。”杰森道。

    “既然是争夺白灯的所有权，为什么不用上帝的烙印？上帝更强，天堂更美好。我宁愿去天堂山做个草头神，也不想投胎转世。

    重生的我，没有现在的记忆和情感，和灰飞烟灭有什么区别？”迪克道。

    哈莉道：“上帝的烙印当然最强，但你想过没有，上帝可能和白灯是一伙的。

    即便你身上烙下上帝之印，只要白灯提出要求，她也会把你的灵魂送出去。”

    “偶买噶，不可能吧？”迪克和周围几人一起惊呼。

    哈莉冷笑道：“马克西维尔·劳德复活了，你们知道不？你觉得他在死亡后，灵魂去了哪？”

    “以劳德的所作所为，肯定要下地狱。”赛琳娜立即道。

    说完她便愣住了，“结果地狱释放了劳德的灵魂，让他被白光复活了，这......”

    “为什么？”他们不解叫道。

    “为什么你们一定要上帝拒绝白灯？”哈莉反问道。

    “我们是上帝的信徒，我们的灵魂属于她。”赛琳娜道。

    哈莉好笑道：“既然你的灵魂属于她，她自己的东西，当然是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这不公平，我们信仰她，她应该.......”

    哈莉不以为然道：“别说公平了，刚才我已经和达米安扯澹了快半小时的‘公平’。

    我生活在人间，要讲究人类社会的人情世故。

    上帝生活在多元宇宙，若不想被无谓的麻烦耽误时间和精力，也得讲人情世故。”

    她看着迪克和杰森，有些不耐烦地说：“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愿意的留下，不愿意的可以回去了。”

    “要怎么做？”杰森问道。

    他一开始就没任何迟疑。

    即便不知道上帝可能对白灯妥协，在上帝和哈莉之间，他也更相信哈莉。

    原因很简单，他认识哈莉，知道她不会害自己。

    上帝对他而言却是个陌生人。

    相信自己人还是陌生人，杰森觉得这是个很简单的选择题。

    迪克迟疑片刻，也点点头。

    他倒不是不信哈莉，只是他不舍得这一世的记忆和情感，不想在转世重生中失去一切。

    可如果没得选，他也只能接受这样的未来了。

    “啪，啪！”哈莉抬起巴掌，分别在两人后脑勺上拍了一下。

    力气有点大，把他们的脑袋都打歪了。

    “打我做什么？”迪克龇牙道。

    “好了。”

    “什么好了？”他茫然道。

    “刚才那一下，已经将生死印烙在你们的灵魂上。”

    “呃，这么简单......”两人表情有些扭曲。

    “印记已成，你们可以随便浪去了。”哈莉开始挥手赶人。

    “走吧。”布鲁斯对两个养子道：“我们一起走，我有话对你们说。”

    杰森看了眼迪克，道：“你和他单独谈就行了，我不会犯和他一样的错。”

    “什么错？”迪克心虚道。

    布鲁斯皱眉道：“现在天色已晚，你还要去找......唉，你有很多时间，不用急。”

    “我很急，我已经找到他的信息，马上就要去验证。”杰森兴奋道。

    布鲁斯张了张嘴，只能默默点头。

    第二天下午，杰森·托德登上英雄岛，成为岛上的第一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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