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白之日结束了。

    在天命完成之后，白灯也没多停留，立即离开物质宇宙。

    离开前，存在之灵还对哈莉破口大骂，骂她贪了属于它、也属于地球和宇宙本源的“新·生命白光”。

    嗯，就是至白之日降临中，铺满天空的白光。

    那些白光都是刚完成升华的新·生命情感，哈莉刚沐浴白光，识海中的进化至宝就发出提醒——发现能帮白灯防御专长完成进化的新能量。

    类似哈莉吸收三宫本源后，能让十级上帝防御专长出现细微的提升。

    此时的白光，比之前的白光更“高级”。

    存在之灵也没骂多久。

    生命化身的沼泽怪物将最终黑暗烧成虚无不过三分钟，就有一股神秘的“天命之力”降临，强行将灯戒带离地球。

    存在之灵能离开起源墙，以白灯灯戒的形态来到地球，是因为“清理黑死帝遗毒、完成自身进化”的天命。

    天命完成，宇宙法则回归正常，它便被起源墙拉了回去。

    白灯来也天命，去也天命。

    这种宇宙规则的实体具现，力量强大的同时，受到的约束力也非常强。

    就比如死亡二姐。

    她是所有死神的“妈妈”，但她不能以自己的意志，去抹杀任何一个人。

    “别用这种异样的目光看我，白光洒满天空，我分润一些有什么错？难道我没出力，没为伟大的‘至白之日’做出贡献？”

    迎着众人的视线，哈莉十分坦然地从半空落回地面，来到纳布王身边，问道：“有没有感受到？存在之灵竟然完成了升级。

    ‘至白之日’的白光，和至黑之夜时期有些许不同，至少提升了一成半。”

    “有不同吗？我感觉两种白光没任何区别。”戴安娜疑惑道。

    连她这位魔法侧的神灵都没察觉到异样，其余英雄更是聋子逛音响店，一脸茫然。

    纳布语气不太确定地说：“我暂时没看出不同，不过，魔女哈莉你是辨别魔力‘口味’的大行家，既然你都能精准说出它的提升度，八成没错了。“

    话里虽然在内涵哈莉，可大家想到刚才白灯的咒骂，也十分认同她的观点。

    哈莉八成又明抢了白灯的“白光之力”，吃出味道不一样，才得出白灯进化的判断。

    “白灯的确完成了一次升级。”

    “死人”波士顿飘过来，表情沮丧地把白灯单独对他说的话，对大家重复了一遍。

    “这是什么原理？”英雄们听了反而更加疑惑。

    哈莉古怪看向纳布，“似乎秩序神系的生命法则系统，成了它晋升的养料？”

    无论是四元素灵，还是以沼泽怪物为代表的生命议会，都是秩序神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其实，就连赐予波士顿“附体”能力，让他成为“死人”的那位死亡女神，也是生命议会的一员。

    生命议会很庞大，并不止万物之绿、众生之红、腐朽之黑三位化身。

    比如艾薇。

    她早已成为宗师，凝聚属于自己的法则。

    有哈莉提供无限资源，她未来成为神灵巫师是板上钉钉的事。

    那时，她便是一位自然系植物神。

    这种神灵巫师，天然就是秩序神系的一员。

    “死人”波士顿的卷顾者，和艾薇类似，只不过她是腐朽之黑的“派系”。

    金色头盔下，属于肯特的老脸，因为纳布的情绪变化，变得发黑。

    “在新的白光中，你吃出了属于生命议会的味道？”她闷声问道。

    哈莉摇头道：“我顶多从苹果派里吃出苹果的香甜，没办法在吃苹果长大的猪的猪排里吃出苹果味。”

    顿了顿，她又安慰她道：“你也不用太生气。毫无疑问，你被它占了大便宜，但要说全靠秩序神系的生命法则，它才完成晋升，纯属把自己看的太高。

    一个成绩50分的差等生，把脑袋里全部学识交给考80分的优等生，顶多让优等生查漏补缺，总成绩提升个三五分。

    若优等生接下来回回都95+，必然还有其它方面的原因。”

    纳布头盔下的老脸更黑了。

    她堂堂秩序神系的神王，在她眼里只是差等生？

    “能否确定至白之日真的结束了？”百特曼问道。

    哈莉先拿出手机，给天堂山发了条讯息，确认之前无法完成“死亡过程”的英雄灵魂已经“死透”。

    也即是可以前往天堂山，或者进入轮回之门。

    “结束了，地球的生死轮回已经恢复正常。”

    “鹰侠鹰女、超女、琼恩他们呢？白灯走了，至白之日结束，谁来复活他们？还是说生命归还后，就无法再次复活？”大超焦急问道。

    “他们已经复活。”纳布闷闷地说。

    “啊，在哪？”众英雄惊喜道。

    纳布飞到两百米高的巨型沼泽怪物跟前，“黑暗已被净化，注入你体内的生命力和元素能量，你已经不再需要，将他们放出来。”

    沼泽怪物没有立即听从她的命令。

    它的红色眼珠中闪烁挣扎之色。

    纳布怒从心头起，果然如她所料，得到足以对抗她的力量后，生命议会就会心生反意。

    “哼！”她没有劝说，也没危言恫吓，只向“沼泽怪物”眉心伸出右手，一根由金色符文串联成的法则锁链，“嗖”的一下穿透沼泽怪物的额头。

    “额啊~~~~”沼泽怪物痛苦呻吟，身体像是被戳了个洞的气球，迅速缩小。

    与此同时，它的心口还裂开一道缝隙，里面黑洞洞，好似有无限大的空间。

    “生命归还！”纳布低喝一声，白光在它胸腔内爆发，然后迅速收缩，凝聚成几个模湖的人影。

    “嗖！“超级女孩一马当先，接着是火星猎人、鹰侠鹰女。

    直到沼泽怪物整个坍塌，化为一堆茂密的森林，和一红、一黑两颗光球，迪克、回旋镖队长等人，才从树丛、花丛中钻出来。

    纳布没去看那些欢呼的英雄，只把凌厉的目光和磅礴的威压，落在沼泽怪物、红色光球、黑色光球身上。

    “很惊奇为什么我能控制生命力？哼，这就是我和存在之灵的契约，只要秩序神系一日存在，秩序神系就始终是生命议会的主宰，明白了？”

    “纳布王，我等是您最忠诚的仆从。”沼泽怪物匍匐在地，无比恭敬地说道。

    它此时的神态和语气，和哈莉印象中的亚力克完全不同。

    “纳布王，刚才我们只是不太适应体内的能量。”众生之红和腐朽之黑的化身说道。

    纳布摆摆手，漠然道：“回到你们的岗位上去，配合人类清理亚魔卓病毒。”

    “遵命，我主。”三人十分顺从。

    等它们全都消散，哈莉才走过来，疑惑道：“都这么多年了，这三个家伙还没被驯服？”

    纳布道：“她们的本性决定了她们的思想和立场。

    作为魔君级的神魔，她们的智慧和灵性不低，都明白自身的处境。

    没有人愿意被约束。

    就比如万物之绿，她既不喜欢毁坏植物的人类，也讨厌众生之红和腐朽之黑。

    如果让她自由选择，她会把地球改造成一个只有植物存在的世界。”

    哈莉沉吟着道：“即便存在之灵和你有契约，自愿放弃管理权，但生命议会接受它的力量完成进化是事实，它股东的身份永远无法改变。”

    “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纳布道。

    “你多久没提升境界了？”哈莉问道。

    纳布皱眉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如果你能成为真正的神王，权位上等同于至高，处境会好很多。”哈莉道。

    纳布沉默不语。

    看她不太乐意和自己讨论这个话题，哈莉也没强求，张开嘴巴，吐出一白一黑两颗苹果大小的光团，飞到纳布跟前。

    “这是生命情感本源和死亡情感本源，或许能帮你感悟‘生死秩序’法则。”

    纳布震惊看着她，结结巴巴道：“你要把它们送给我？”

    “不然呢？”

    “你——”纳布呆了好一会儿，涩声道：“为什么？”

    “‘秩序’比混乱对人类文明更有利，你也用事实证明了这点。我不希望某天原本属于你的责任，因为你承受不住了，要来麻烦我。”哈莉实话实说道。

    纳布一直担心她插手她的“秩序”。

    她也承认，之前的确有过干掉纳布、她来当秩序神王的想法。

    那时她单纯觉得秩序神王威风，能装比。

    现在她看到秩序神王繁重的职责和沉重的压力，就缩了。

    白给的威风，她抢着要。

    可如果要为“威风”付代价，她会权衡，会迟疑；如果代价太高，那还是算了吧。

    她的根基在防御，在挨打赚经验。

    “你悠着点，别直接吸收。这两团本源虽然纯粹无瑕，但并没像你们瞎猜的那样，我把偷来魔力的印记完全抹除了。”

    告戒纳布一句，哈莉便走开了。

    “纳布哥，我没做梦吧？只进不出的魔女哈莉，竟然送别人魔力本源？”纳布的右手套叫了起来。

    这会儿纳布还是“众神合体”状态。

    和纳布头盔一样，“秩序神铠”每个部件都是一位把神性精华融入本命神器的秩序神灵。

    “纳布老大，你检查一下本源，看里面有没有魔女哈莉留下的陷阱。”

    “什么陷阱能骗到秩序神王？而且本源的总量几乎超越恶魔侯爵的平均魔力，加起来等于一位普通神灵巫师，花这么大代价设陷阱，她图什么？”

    纳布握住两团本源感受片刻，语气肯定地说：“没有任何陷阱，就像魔女哈莉说的，它们十分纯粹。”

    “啊，那她图什么呀？”

    “有没有可能，她说的是实话，她想帮忙秩序神系加强对地球法则体系的统治？”有秩序神迟疑道。

    “她会这么好心？”

    “她也是人类。”

    众神沉默下来。

    ......

    秩序众神们的想法，哈莉不知道，她给纳布两团本源的原因很简单。

    首先，这对她而言只是九牛一毛，不算太大的付出。

    其次，此时的秩序神系有些跟不上时代的发展。

    如今发生在地球上的危机，动不动就宇宙级，多元宇宙级。

    至高为BOSS的情况太常见了。

    面对至高，纳布这位人类第一法神也hold不住。

    哈莉不指望她们实力能提升多高。

    只要把地球的法则系统守护好，就行了。

    嗯，不求杀敌，但求看好老家，把琐事处理好。

    最后，本源表面上给的是纳布，其实得到好处的将是整个秩序神系，是全体人类神灵。

    纳布只是“众神铠甲”的头盔，而非全部。

    说句不好听的，未来某天纳布再次惹恼了她，她做掉她，秩序神系也可以换个“头盔”，继续在魔法侧为人类文明服务。

    “我冤啊~~~”

    来到人群边上，哈莉就听到回旋镖队长的凄声哀嚎。

    他这会儿被揍得鼻青脸肿，牙齿都掉了四颗。

    可即便是大超，也只是劝了一句别把人打死了，并没阻拦英雄们泄愤。

    当着众英雄的面谋杀一位超级英雄，他们不愤怒才怪。

    “我也不想来这儿杀人，你们上百个强大英雄聚在一起，我脑子又没坏掉。可我没得选，是存在之灵那王八蛋逼我来的，”回旋镖队长嚎叫道。

    哈莉走过去问道：“你之前一飞镖打穿了战鹰的手掌，那支镖很不一般。”

    看到她，他颤抖得更厉害，叫声也更委屈，“那是白灯给我的超能力，完成天命之后就没了，可见它是早有预谋。”

    唯一值得她关注的点也没了，哈莉对他彻底失去兴趣。

    “疫苗研究小组的人跟我回去，其他的清理战场。“

    百特曼建议道：“你检查一下复活之人，看他们身上有没有后遗症。”

    哈莉随意扫了复活者一眼，“他们很健康。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担心‘生命归还’的烂事儿再次发生？可惜，我无法做出任何保证。”

    “杰森没受任何影响。”百特曼道。

    “在轮回过程中，杰森灵魂上的白光印记已被清洗干净，不受影响才是正常的。”哈莉道。

    百特曼惊疑道：“这么说，轮回后可以不受魔力印记的影响？”

    “哼，想得美，只不过换了个更狠的而已。”哈莉冷笑道。

    百特曼看了她一眼，立即明白更狠的是谁了。

    ......

    第二天午夜。

    持续二十个小时的进化之后，小豆子终于从亚魔卓患者体内钻出来。

    “我主，我已经进化出348种克制亚魔卓病毒的形态，但没有一种是只灭杀亚魔卓病毒，而对人类毫无伤害。”它无奈说道。

    卢瑟疑惑道：“理论上，只要繁衍的代数足够多，就一定能出现一种符合我们要求的病毒。可听你的语气，似乎很肯定永远也进化不出来？”

    小豆子道：“亚魔卓病毒的存活能力十分强大，要彻底灭杀它，就得用重手段。

    可它和人类细胞的差异性极小、兼容性极高，不像病毒，更像一种进化催化剂，一旦使用重手段，必然影响人类细胞的正常变异。

    这便是伤害。

    或者，你们愿意为消灭亚魔卓病毒，锁死人类的进化之路？”

    大超道：“可以先选一种危害最小的疫苗，解决大都会目前的困境。

    然后用更多时间让小豆子不断进化，只要时间够久，哪怕概率再小，也能诞生出完美疫苗。”

    卢瑟讥笑道：“等目前的困境解决，亚魔卓病毒被消灭，还要完美育苗做什么？”

    “初代亚魔卓还没落网，病毒随时都有再次扩散开的可能。”大超澹澹道。

    卢瑟不以为然道：“难道这次的惨剧，还不能让他们警醒？下次再与亚魔卓战斗，依旧不封锁城区，任由病菌散开？”

    哈莉瞥了两人一眼，问道：“小豆子，最温和的副作用是什么？”

    “身体随机某项功能弱化，甚至丧失。”小豆子道。

    “姓功能、心脏功能算不算？”卢瑟问道。

    “当然。”

    “这还是最温和的？”星辰实验室的凯瑟琳惊呼道：“那更严重的呢？”

    “感冒发烧，浑身流汗，失去体温，部分皮肤鳞甲化......”小豆子一连说了十几种。

    “副作用严重度的标准是什么？我感觉感冒、流汗，都不算太严重。”凯瑟琳疑惑道。

    小豆子道：“是死亡率，器官功能弱化的死亡率最低。”

    “你进化出的病毒，你自己能否将其消灭？如此就没副作用了。”来恩将军问道。

    小豆子道：“我当然能消灭自己进化出来的病毒。问题是，危害人体的副作用不是来自病毒。

    如果是病毒，我直接就说副作用为零了。”

    百特曼心中一动，“如果我们研发相应的药物，配合你的疫苗一起服用呢？”

    “可以试试，效果应该很不错，但我先声明，我只是病毒，不懂药理学，若副作用在药物的作用下发生异变，我无法控制，更无法预知。”

    “可以多弄出几种亚魔卓疫苗，让患者自己选，后果自己承担。”来恩将军道。

    小豆子苦恼道：“我不确定亚魔卓疫苗混用后会有什么效果。你们搞得越复杂，未知的异变越多。”

    哈莉沉吟着道：“问题的确还有很多，研究小组不能解散，接下来的工作重心，就是以小豆子的疫苗为基础，研究出最佳治疗方案。”

    来恩将军哀叹道：“现在整个大都会都已经沦陷，数百万患者，没地方安置，成千上万的亚魔卓在大街上乱跑，城市被它们占领。

    星球日报对城市的直播镜头，无需任何修改，可以直接拿来当做丧尸电影里末日之城的素材。

    我们现在就需要疫苗救急，没法等。”

    “反正已经烂透，继续摆烂吧。反正等解药研发成功，亚魔卓还可以逆转成人类。”哈莉无奈道。

    闪电侠速度再快，超级英雄效率再高，面对整个沦陷的城市又有什么用？

    压根没有足够的医疗资源来满足指数型膨胀的亚魔卓患者。

    就算把他们抓过来，没地方安置，没医护人员照顾，反而可能制造大混乱。

    还不如扔大街上，让他们表演现实版的行尸走肉。

    也幸亏地球生命系统经过清洗与升级后，压制住亚魔卓病毒中的“黑死帝癌变因子”，让亚魔卓患者的死亡率大为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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