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岑佩珊一路前行。

    尼奥快速进入一个电梯。

    一边走他一边说：“这里是用来研究精神物质转换的，但不是核心。真正的核心在地下。”

    说话的同时，尼奥已刷了一下身份，道：“我的权限只能到地下一层，但是核心在二层，我们得走下去。不过要是守护者无法攻击的话，那应该问题不大。”

    “核心里有什么？”君临问。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切的根源都在那里。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就快了。”君临趴在一架客机上喘着气道。

    帕特里克岛距离盐海城不算太远，可真飞起来还是够呛，现在只能借客机休息一会儿——妈的，这客机不是飞往盐海城的。

    总算不是反方向。

    “说说你的发现。”

    “沃兹在这里建立的是时光轮回系统，十天一次，我们可能已经经历了好几次轮回，而你，看样子一进来就被沃兹给囚禁了。”君临尽量最简单明确的话语说明经过。

    “不，我没有被他囚禁。”尼奥直接道：“我在另一层空间。”

    “另一层空间？什么空间？”

    “我不知道。”尼奥摇头：“每到我从一个空间进入另一个空间，看来就会失去对应的记忆。我回到了这里，就回想起这里的记忆，但是关于另一个空间的记忆……我只有一个名词。”

    “卡拉？”

    “是的。”

    电梯一路下降，两人快速交流着，终于大致把各自的情况说清楚了。

    很显然，尼奥的意识在进入这里后，接替了逃离前的记忆，所以依然以为自己是黑伞公司的工作人员，一直到尼奥本体进入后，才回想起关于逃离后的记忆。

    “这意味着你当初的离开可能不是主动性质的，而具有偶然性。”君临立刻道。

    “是的，我记得当时发生了一场大爆炸，事后我在这里的记忆就不存在了。”尼奥回答。

    “但你的意识进入之后，要继承原来的记忆，有断层怎么办？”

    “没有断层，因为在记忆里，我一直都在这里工作。”

    “你一直在这里工作？那这半年的记忆从哪儿来的？”

    “别问我。”尼奥有些烦恼：“我也不清楚，我现在脑子里双份记忆，我必须把它们理清楚，该死，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到是有些猜想，但我怕你不太能接受。”

    “你说什么？”

    “你说崔妮蒂在黑伞公司？”

    “是的。”

    “她在哪儿，做什么工作？在这里用的是什么名字？”

    “好像是……”尼奥仔细回想着，然后他愤怒道：“该死！怎么回事？我想不起来。”

    “那你还能想得起她的样子吗？”

    “废话！”

    “我是说她在黑伞工作时的样子，能把她画出来吗？”

    尼奥吃惊的张大嘴巴。

    他伸出手，想要在空中哪怕是临摹一下，却发现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崔妮蒂在黑伞公司工作的模样。

    “我……我想不起来！”他有些惊悚的回答。

    “那就对了。”君临道。

    他已经恢复精力，从客机上跃下，沿着机翼飞出。

    机舱里，一个小孩指着窗外大喊：“妈妈，看超人！”

    电梯中。

    尼奥茫然道：“对什么？”

    “崔妮蒂不存在。”君临道。

    “你说什么？”

    君临回答：“崔妮蒂不在这个位面，她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这不可能！如果是这样我为什么会有关于她的记忆？我和她在一起的种种，别告诉我这是沃兹的阴谋，我不相信。”尼奥呐喊起来。

    “这的确不是沃兹的阴谋，事实上他也不想这样。”君临苦笑：“你是尼奥，其实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理解这是为什么，只是你不愿意相信而已。但其实，你曾经发现了，正是因为你发现了，所以你才逃出去了。”

    尼奥无力的坐倒在电梯里。

    砰！

    电梯终于来到负一层，电梯门打开。

    岑佩珊叫道：“尼奥！”

    尼奥精神清醒了一下。

    他就象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眼神突然坚定起来。

    他喃喃道：“是的，我想起来了……崔妮蒂……她不在这个位面。”

    他说着猛然走出去，口中已道：“我想起来了！崔妮蒂不在这里，她是个系统错误，是个BUG！”

    是的！

    系统BUG！

    君临和尼奥都想到了。

    崔妮蒂不在这个位面，但是所有和她相关的人，都会有她的记忆，却又无法描述它。

    因为系统出错了！

    这话叶清弦等人也听到了，他们正努力从人群中拥挤出去，准备离开这里。

    罗伯特惊悚道：“系统BUG？系统为什么会有BUG？”

    君临回答：“因为沃兹想要的太多！”

    沃兹的图谋太大了，大到即便经历了三个位面的经营，他的系统依然无法完美。

    但那时他已经没有机会了，因为在那三次位面经历后，他就要进入高级位面了。

    他只能维持现状，而无法继续改良。

    这一点，还是伊桑霍克提醒君临的。

    “有人利用我们建立时空系统，但他想要的太多了……不是每个时空类幻想生物都是同一体系，时空类的幻想法则有所不同。”

    正是这一点，再结合后来沃兹的表现，以及曾经白石，狂猎几次位面之旅的经验，让君临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这次不是有人背叛沃兹，而是沃兹的系统本身就存在巨大问题。

    崔妮蒂，就是一个BUG。

    而尼奥正是因为这个BUG的存在，而导致最终脱离了永恒位面。

    “可为什么会是崔妮蒂？”叶清弦不解。

    “卡拉，我猜和这个名字有关系……一切都和卡拉有关。”君临道。

    “也许她也是一个BUG，或许就是BUG的核心。”瑞雯道。

    “不。”君临立刻否定道：“她或许是一个很重要的BUG，但绝不是核心。”

    “那是谁？”大家一起问。

    “沃兹自己！”君临回答：“他自己就是BUG的核心！”

    身为绝对真理的掌控者，君临对这点再清楚不过了。

    当他尝试运用某种无差别真理，不让自己特殊化时，绝对真理需要付出的代价是极小的。

    但是当他对自己特殊化时，就需要付出较大的代价。

    这一切就是因为平衡与差别待遇。

    沃兹的时光系统，本应该也是无差别的，和君临的绝对真理一样。

    但沃兹显然不会这样选择。

    他要让自己成为最特殊的那一个。

    成为这世界的主角！

    所以他自身的存在，就是问题的核心。

    在一个本来就不健全的时空系统时，制造出自身的特殊性，也就意味着漏洞的大幅度提升。

    这时尼奥已经带岑佩珊来到了二层门口。

    所有守卫开始散步。

    尼奥长驱直入，耳中是罗伯特迷惑的声音：“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又是什么？”

    “病毒。”这次是尼奥回答了：“作为外来者，我们就是这个系统的病毒，我们的存在，对系统就是伤害。”

    “见鬼，我还以为史密斯才是病毒呢。”麦子嘟囔。

    “在黑客帝国的世界里，他是病毒，但在这里，他是杀毒程序。每当有病毒侵犯了某个底层规则时，他就会出现，清理一切。他不是真正的史密斯，但也可能和真正的史密斯有关。”君临道。

    “所以全反了？史密斯是杀毒程序？我们却是病毒？”大家惊呼。

    “是的。”

    瑞雯也无语了：“你是从自己的记忆里找回的这一切吗？你就是因为发现了这点，所以才被沃兹清理了记忆？”

    “不，我上次觉醒的不是这个。”君临回答：“这是新的发现。”

    大家再次懵逼。

    叶清弦已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我们还有很多没发现的问题？”

    “没错，只有找到全部的真相，才能打破这轮回。”君临说着已看到远处的大楼。

    黑伞大楼。

    他全速朝着黑伞大楼飞去。

    可就在他要飞抵的那瞬间。

    轰！

    巨大的爆炸轰然响起。

    冲击波弥散四方，平地上升腾起一颗巨大的蘑菇云。

    狂野的射线冲击波甚至直接将君临也吹飞，烈焰烧灼着他的衣服。

    身在空中，君临的身体在融化，但他依然坚挺的抗住了。

    眼前是一片模糊。

    黑伞大厦已在这片核爆中彻底化为尘埃。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