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兰·克里斯托弗来到吉米的办公室之后，只坐下来看了五分钟的电影剧本，就忍不住拍着大腿决定要拍《源代码》了。

    “这部电影什么时候拍？”诺兰直接问道。

    吉米手中的咖啡刚喝了两口，听到诺兰的话，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毛，他以为诺兰至少要看一会儿才能做决定。

    “咳咳，诺兰，你要不要再多看一点？”

    诺兰笑着摆摆手，说道：“詹姆斯先生，我想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这个剧本前面的这部分内容足够让我下定决心。”

    吉米点点头，“尽量争取在明年年初就能拍，哦，对了，有件事情我要提前跟你说一下，这部电影的男女主角已经定下来了。”

    “是么？”诺兰眯了眯眼睛，“男女主是谁？”

    “女主你应该认识，《老友记》里面饰演瑞秋的詹妮弗·安妮斯顿，男主嘛，是个中国人，名字叫古天乐。”

    听到吉米说完男女主的信息，诺兰有些沉默，其实他对男主是中国人反倒不是很惊讶，毕竟剧本就在他手里，上面明确写了男主的身份，就是个中国人。

    他是对女主的人选有些失望。

    詹妮弗·安妮斯顿这个女演员他当然认识，《好友记》里面的女主，典型的美国甜心，但诺兰是个英国人。

    不过他没有急着发表意见，毕竟这个剧本他只看了前面一截，现在他甚至都不确定这部电影的女主角是谁，当然，他认为大概率是坐在男主对面的那个女人。

    诺兰又往后看了一会儿，确定了女主之后，抬头看了看吉米，“詹姆斯先生，请问，女主可以换么？”

    吉米摇摇头，“如果不是什么非换不可的原因，是不行的，我已经跟詹妮弗·安妮斯顿那边谈的差不多了。”

    诺兰微微叹了口气，他哪里有什么非换不可的原因，就只是他个人的喜好而已。

    沉默了一会儿，诺兰点头道：“让这位安妮斯顿小姐出演女主也没问题，不过为了拍摄顺利，她需要保证在拍摄的过程中有足够的配合度。”

    吉米笑着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是合理的要求，她肯定会配合。如果她不配合，随时可以换掉。”

    听到吉米如此霸气十足的一句话，诺兰忽然感觉心里安稳了不少。

    他虽然对自己的才华很有自信，但他也明白，他现在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而人家詹妮弗·安妮斯顿已经是个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如果公司不给他足够的支持，他未必能够驾驭得了对方。

    导演如果不能确定控制得住演员，是一件非常可怕的时间，很有可能导致整部电影的崩盘，这是诺兰所不想看到的。

    诺兰还是很有效率的，决定接下来这部电影之后，就开始张罗着要找男女主以外的其他演员，想着尽快把前期工作给完成掉，快速进入到拍摄过程。

    而吉米也对诺兰大力支持，只要是合理范围内，诺兰要钱他就给钱，要人他就给人。

    吉米之所以给诺兰这么大力度的支持，除了因为诺兰是于东钦点的之外，还因为他也希望能够加快电影拍摄的速度。

    这两年公司一直在向外投入，好些部电影的拍摄时间跨度太大。

    比如《火星救援》，这部电影的钱早就投了出去，但是电影拍摄拖了很长时间，那么这些钱就一直在外面没有产生效益。

    ……

    程砚秋快要生了，最近一段时间基本上都在医院里面待着。

    不过程砚秋的状态还不错，各方面的指标也都挺好，所以于东他们心情都比较安定，不是特别着急。

    至于孩子的名字，于东从头到尾就没有管过，起名字的事情全权交给了程砚秋的爷爷奶奶。

    据程砚秋奶奶说，孩子的名字已经起好，只不过他们要卖个关子，一直到孩子生出来之后再说。

    一方面是要确定男女，另一方面，也是不给于东他们退货了。当然，这也是开玩笑的，既然是爷爷奶奶给取的名字，于东他们当然也不可能退货。

    倒是程砚秋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滴咕，生怕她爷爷奶奶给孩子起的名字不好听。程砚秋还记着自己小名的时候，每次提到落落两个字，她都很有怨言。

    日子渐渐过去。

    预产期十月六号很快就到了，但是孩子在程砚秋的肚子里面却没什么大动静，去问医生，医生让再等等。

    这时候他们还是不急，因为预产期靠后几天本来也是正常的。他们同期的一些产妇，推迟两三天的很多，有些推迟了一个礼拜，甚至连推迟十来天的都有。

    一直到预产期过去三天的时候，于东他们也开始急了，天天逮着医生问。

    也就是于东去问，医生每次都是和颜悦色地跟他解释，安慰他，让他不要急，要是其他人去问，医生估计早就不耐烦了。

    这个时候，即便于东再沉稳，心里也开始急躁起来。其实于东也知道这种事情问多了不好，给人添麻烦，但是他也做不到不去问。

    一直到预产期过了的第六天，医生开始给程砚秋打催产素，催了一天一夜，才算是把小家伙给催出来。

    孩子生了之后，医生推着孩子出来让于东签字。

    “十月十四日，上午九点五十八，女孩，六斤四两。”

    还没等于东多看两眼，医生又推着孩子进去了。

    等于东从等候室出去，两边父母以及程砚秋爷爷奶奶都围了上来。

    “现在什么情况？”

    于东在等候室里面等了一天一夜，这一天一夜里面他睡的很少，处于一种随时待命的状态，到现在人还懵懵的，只是把情况简单地汇报一遍，“母女平安，六斤四两。”

    听到母女平安，几个长辈都一齐松了口气。

    都说生孩子是从鬼门关走一遭，虽然现在医学条件比以前好很多，但是在老人家的观念中还是认为生孩子风险大。

    当然，这种担心也不是多余的。

    虽然医学条件比以前好不少，但现如今难产的事情还是时有发生，即便是他们所在的鼓楼医院，前些日子就有一例难产，大的跟小的都没有保住。

    这事在医院闹得挺大，好多患者都知道，搞得人心惶惶，甚至还有人因为这事决定换家医院。

    确定了大人小孩都平安之后，大家又说起孩子的性别来了。

    “女孩好啊，儿子你看了么，长得更像你还是落落？”秦芳问道。

    于东摇摇头，“没看清楚。”

    六个长辈齐齐翻了白眼，显然对他的表现十分不满，于汉声直接骂道：“你这双眼长着能有什么用。”

    于东大呼冤枉：“我就顾着签字了，孩子推出来又推了进去，我就看到皮肤挺白的，其他什么也没看清楚。”

    “还是年轻了，没有经验。”程立业摇摇头，随后又看向程明德：“爸，现在孩子生出来了，你给起的名字也能说了吧，这也卖了太长时间的关子了。”

    程明德笑呵呵地说道，“能了，能了，女孩子嘛，大名叫于一，一二三的一，小名就叫真真，真假的真。”

    听到这名字，于东还没说什么，他丈母娘陈玉青就抱怨道，“爸，这名字是不是太随意了点。你跟妈是数学家，起名字跟数学有关，我们都可以理解，但是单名一个一字是不是太敷衍了点？”

    程明德笑呵呵地说道：“这一可不简单啊，从《道德经》来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里的一可不仅仅是简单的数字一，更是代表了宇宙演化的某一过程。要是从数学的额角度来看，一也是个很特别的数，它是最小的正奇数，既不是质数也不是合数，它的倒数还是它本身。一的绝对值和和任意次方都是一……”

    虽然程明德说了一大堆高中知识，不过程立业他们还真有点被说动了，就连于汉声跟秦芳夫妻俩也觉得孙女叫于一似乎也不错。

    简单是简单，不过说道还挺多的。

    而且这名字吧，也要看是谁起的。

    如果是别家的孩子用“一”做名字，那也就一般，但这名字可是程明德起的。于汉声夫妻俩虽然对学术圈不了解，但也知道程明德是个大数学家，而且是业内顶尖的那种。

    大数学家口中的“一”，就被赋予了特别的含义。

    “那为什么小名叫真真，不叫一一呢？”陈玉青又问道。

    “真真嘛，还是要从这个一说起，在计算机科学中，一用于表现布尔值的真值，换言之，一就对等于真。另外，真真还有一层意思，是我们老俩口对孩子最朴素、最世俗的期望，那就是她能长成一个大美女。”

    “这话怎么说？”秦芳奇怪道：“要叫美美是不是也好呀。”

    程立业在一旁笑着说道，“我大概猜到了，唐代诗人杜荀鹤《松窗杂记》中有一个故事，说是进士赵颜得到一幅美人图，画这幅画的画家对赵颜说画上美人的名字叫真真，是一个神女，只要呼唤她的名字，持续一百天之后画中的她就会应声，并且复活。从此以后啊，真真就代表了美女，有很多诗词都借用过这个典故。譬如纳兰性德有一首《虞美人》中，就有一句‘为尹判作梦中人，长向画图清夜唤真真’，就是直接用了这个典故。”

    秦芳露出一副不明觉厉的表情，“这名字说道还真挺多的呀。”

    于东也觉得名字还挺好的。

    他对名字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容易读写，容易记，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再有一点特别，不随大流，最好还能有点背后的涵义。

    程明德起的大名和小名，都符合于东的要求。

    “这名字还满意么，不要退货吧？”程明德笑眯眯地看着于东。

    于东笑道：“不退货。”

    ……

    一直到中午时分，医生才把程砚秋跟孩子推出来。

    程砚秋的状态比于东预想中的要好，除了头发稍显凌乱之外，面色还挺不错的，跟同期的其他几个孕妇相比都要好很多，医生也都说她状态很好，很快就能出院。

    而这时，于东也再次看到了他的女儿。

    六斤四两的小女娃，被包裹在襁褓里面，小小的一团，皮肤很白，但是脸却皱巴巴的缩成一团，眼睛闭着，却又像睁着，有一道缝，迷迷蒙蒙地也不聚光。

    他们说，小孩刚生下来看不清东西。

    孩子的脑袋也是长长，尖尖的。

    于东盯着女儿的脑袋，滴咕道，“像个外星人似的。”

    程砚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生产的时候，被夹成这样的，后面会慢慢变正常。”

    于东笑了笑，又盯着正在睡觉的女儿，说道，“还挺乖的。”

    于一没生之前，他早就做好了鸡飞狗跳的准备，没想到孩子还挺安静，并不怎么哭闹。

    程砚秋笑了笑，没说话，只不过是在心里滴咕，后面有你受的。

    也就在于东那话说了不到十分钟，于一就开始哭，夫妻俩着急忙慌地开始喂奶、安抚，可是怎么弄都止不住哭。

    最后还是于一她奶奶跟外婆来了，两人合力，才算把她哄好。

    累得满头大汗的于东，在一旁看着再次入睡的于一，忍不住感慨道：“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啊。”

    ……

    于一生下来之后，于东经历了重生以来最疲累的一段时间。

    虽然有秦芳跟陈玉青帮忙，但是晚上还得他跟程砚秋照顾孩子。

    于一两个小时要醒一次，醒了之后，要么喂奶，要么换尿不湿，整个过程她一直在哭，等到她不哭了，就已经是半个多小时过去。

    然后还没等于东他们睡熟，她又哇哇地哭起来。刚才的流程，还要再来一遍，循环往复，让人根本得不到休息。

    这样的生活大概过了半个月多，情况并没有好多少，不过于东却已经渐渐地习惯了这种生活，他甚至能够在半夜于一哭起来之后，半闭着眼睛将她的尿不湿换了，还能一边给她喂奶一边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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