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2087年，广播电台这种老掉牙的东西依旧存在。

    钢之城的富人，都在家里安装了全息投影系统，可以身临其境的收看各种电视节目。甚至还有人建造了大型家庭影院，可以全家老小一起VR。

    至于贫民窟的穷人们，就只能抱着小破电视看节目，或是从拾荒者那里购买便宜的老式收音机，收听钢之城的电台。

    在钢之城，电台节目差不多成了穷人专属。

    更艹蛋的是，这些节目的质量也愈发低劣。

    最受欢迎的电台节目类型，是那些给听众们讲故事的“说书类节目”。

    一开始，电台里讲的故事还算不错，里面不乏一些经典，还出了诸如《钢之舞》、《沙漠噩梦》、《我在沙漠里邂逅的邪神竟是青梅竹马还拿了我的一血》等等几部传世之作。

    不过，钢之城的财阀愈发贪婪，电台从业者们能拿到的钱越来越少，节目也开始粗制滥造。

    原来那些令人浮想联翩的好故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使用祖传大纲凑字数的垃圾。

    故事里除了装X就是在炫富，一点儿内容都没有，里面充斥着的各种奢侈品描写，更是令收听电台的穷人们愤怒不已，感觉自己仿佛正在被嘲讽。

    ——今天，由永恒电力集团冠名的“永恒广播电台”，也和平时一样在播出故事。

    无精打采的男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讲故事：

    “嗯，我们高大伟岸的男主角……他叫什么来着？哦对，是布鲁斯先生。布鲁斯先生他走出自家企业的正门，坐上碳钢外壳的猎马人超级跑车，嘴里叼着1977年的雪茄，戴上一副‘黑眼’钢之城限定款墨镜。”

    “他拿起自己那台X-150钛合金卫星手机，拨通了联络人的号码，说……等会儿，后面的稿子还没发给我，大家等一下……”

    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说书人似乎是在吃东西。

    对于这货吊儿郎当的工作态度，听广播的贫民们可谓是深恶痛绝。

    但是，光是愤怒又有什么用呢？

    ——永恒电力集团完全不在乎穷人们说了什么，哪怕是举报也毫无用处。

    对于这种大财阀来说，不赚钱的广播电台还在继续营运，已经算是给穷人们的恩赐了。

    至于电台节目的质量……哪个商业精英会关注这种无聊的问题？

    “嗯，后面的稿子找到了。”

    说书人咳嗽一声，接着又发出吐痰的声音。

    他刚要继续说话，就被一阵刺耳的杂音盖了过去。

    像是指甲摩擦黑板的尖锐噪音，令听众们头皮发麻，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就在他们气愤的打算换个频道的时候，电台里又响起一个男声。

    与之前那个坑爹的说书人不同，这次的声音倒是挺好听的，而且也没那么颓废：

    “大家好，这里是马戏团广播电台。”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听众们都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信号串台了？

    他们正纳闷的时候，“马戏团广播电台”的主持人又开口了：

    “初次见面，我来给大家讲个故事吧，这是关于沙漠里的魔女，与机械格斗系战士的故事。”

    “十年前，钢之城西边的沙漠里，有一个半机械女人。虽说外形是人类，身上却带着猫科动物特征。”

    “她的名字，就叫林瑜好了。”

    “一个炎热的中午，林瑜在沙漠里拾荒的时候，捡到了一盏白银材质的小灯。”

    “灯的形状像是一个壶，虽说是从沙子里挖出来的，摸起来却非常的凉。”

    “林瑜正要把这东西装进背包里，突然，一道半透明的虚影从灯里飘出来，悬浮在她面前的空气中！”

    “林瑜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好奇的打量着那道人影。”

    “那是一个全身上下长满触手的黑长直魔女，上半身勉强保持人形，下半身却像是章鱼。”

    “林瑜问：‘你是谁？’”

    “魔女答：‘我尽量满足你的愿望。’”

    “林瑜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魔女说：‘确实’。”

    “林瑜想了想，自己好像是有那么几个愿望。”

    “于是，她对魔女点了点头，说道：‘我的第一个愿望——’”

    滋滋！

    刺耳的噪音再度响起，马戏团广播电台的声音消失了。

    无精打采的男声又回来了，打着哈欠说道：“刚才信号像是出了点问题？我后面讲了不少，你们是不是都没听见？

    无所谓了，那我继续讲，布鲁斯拿起82年的核子可乐，仰头喝了一大口，对合作伙伴们说……”

    听到这个晦气的声音，正蹲在梦魇区的桥下听收音机的一位老人，愤怒的踹了身边的桥墩一脚：

    “你妈的，倒是让我把魔女的故事听完啊！”

    ……

    “嗯，看来信号劫持还是没问题的！”

    完成了实验之后，克劳迪亚的声音听起来很满意：“这个电台真不错！”

    “好，晚上我们可以正式开工了。”秦澈笑了笑。

    他正要下车，克劳迪亚又提问了：

    “公公，刚才的故事能讲完吗？”

    “不能，是我现编的。”

    “真是可惜了。”克劳迪亚叹息道。

    “没事儿，下次还有机会。”秦澈回身关上车门。

    既然已经确定了电台可以劫持信号，“马戏团广播电台”也是时候开始播出了。

    ——各种粗制滥造的电台节目，令听众们痛苦不已。趁这个机会开个新电台，肯定能收获大量的听众。

    虽说赚不到什么钱，但这些听众却可以为自己提供混乱指数，每天晚上消磨一下闲暇时光也是极好的。

    当然，在正式开播之前，还需要借助钢之城的其他电台节目，进行一些小小的宣传。

    “对了，您是打算把这个电台节目做大吗？”克劳迪亚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当然了，以我的能力，对上这些歪瓜裂枣，简直是降维打击。”秦澈笑道。

    “您还真是无……很有魄力！”

    克劳迪亚感慨完，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总是劫持财阀的电台信号，他们说不定会派人报复！”

    “你是说反向追踪信号？”秦澈回头看着儿媳。

    “对，一次两次倒是没事儿，这一套要是玩多了，他们也会追踪的。”克劳迪亚说。

    听到这话，秦澈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那不是更好吗？又能多弄点儿骨头。”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