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满了马桶抱枕的办公室里，司马睿正在兴致勃勃的看手音上的美女直播，站在一旁的机器人秘书突然开口：

    “Boss，出事了。”

    “有啥事？”司马睿用短粗的右手擦掉嘴角的口水：“快说，爷正忙着！”

    “我们的一名联络员叛变了。”秘书的玻璃面罩上微光闪烁：“抹杀部队已经出动，但是失败了。”

    “真够菜的，干什么吃的？”司马睿骂道：“我们是高大上的神秘反派组织，明白么？怎么整的跟龙套一样？”

    “我还以为我们是伟光正的正派。”机器人秘书面罩上的光芒熄灭了。

    “啊对对对，刚才说错了。”司马睿立马改口：“我们从事的是让这座城市恢复秩序的伟大事业！明白了么？”

    虽说最近和永恒电力集团那边产生了一点小小的分歧，但在司马睿看来，自己的确正在把钢之城引向正途。

    由梅菲斯特娱乐负责的“圣都”，正在通过造梦机对民众进行洗脑，制造出一个纯粹秩序的乌托邦。

    那里没有争论，没有痛苦，没有阴阳人，没有魔怔人，所有人都生活在美妙的梦境中。

    他们完全无需思考，只要遵从伟大的意志，就能获得永恒的快乐。

    当然，司马睿还掺杂了一些小小的私货，在城里加入了辐射女神的信仰。

    圣都居民信仰的那位“辐射女神”，和钢之城的辐射女神并不是同一个人，用的实际上是司马睿亲妈的建模。

    哪怕母亲已经去世多年，司马睿依旧在以自己的方式纪念那位可爱的夫人。

    现在，距离买到骨灰盒只差最后一步，他不会允许任何人阻碍自己祭奠亲妈。

    “超管现在怎么样了？”司马睿问。

    “有一位失去联络，另外三位正在工作中。”秘书立刻回答：“他们正在追查科学怪人的踪迹。”

    “失去联络的是哪个？”

    “是‘野蛮人’，他之前去抓捕噗哩噗哩的创始人了。”

    “哦？”司马睿陷入沉思。

    他曾经和噗哩噗哩的创始人见过面，那家伙是个虚弱的死宅，除了XP比较独特以外，没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

    光靠那种蠢货，是不可能战胜自己麾下超管的。

    莫非是那家伙雇了精锐佣兵？

    “许亦那边好好调查一下。”司马睿下达指令：“叫其他超管小心一点，可能有人在针对我们。”

    “遵命。”

    “出去，我要独处一会儿。”

    命令秘书滚蛋之后，司马睿来到办公室墙边的书架旁，随手拿出中间的一本《我们可能会倒闭，但绝不会变质》，按下隐藏在书后面的按钮。

    沉闷的隆隆声响起，书架缓缓向右侧开，露出幽邃的密室入口。

    “妈妈……”

    司马睿嘴角又流下一丝口水。

    他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纪念自己的母亲。

    当然，如果能复活母亲就更好了。

    由于骨灰盒还没买到，司马睿并没有火化母亲的尸体，而是定制了用来长期存放尸体的培养槽，把母亲安置在里面。

    平时闲着没事的时候，司马睿就会进密室祭奠一下，今天也不例外。

    “唔……”

    司马睿快步进入密室，来到培养槽旁边。

    他的目光透过培养槽的圆柱形玻璃外壳，看向里面的俏佳人。

    接着，司马睿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妈没了。

    ……

    救出屠夫之后，秦澈随便在大贫困带找了个小型地下避难所，进入今天的正题。

    “开始吧。”

    避难所里飘着腐臭的气息，秦澈坐到一把破折凳上，看了一眼堆在屋子角落里的几具劫匪尸体，然后把目光停留在联络员神采奕奕的面孔上：

    “说吧，梅菲斯特娱乐的总部怎么进去？”

    “爷爷，您去梅菲斯特娱乐做什么？”屠夫不解的问。

    “我想和他们的总裁聊聊。”秦澈的回答很诚实。

    “这是否有点……”屠夫表情凝重：“即使是您，要进去也是不可能的！”

    “怎么个不可能法？”秦澈眯起眼睛：“你都进得，我进不得？”

    “我只是最下级的外围联络员，从没进过公司总部，一直都是有其他人在和我联络。”屠夫摇了摇头：“我听到的说法是，公司总部的戒备程度堪比托格军工厂，只有带着通行证的人，才能获得进入的资格。”

    “巧了，我这正好有个办假证的伙计在。”秦澈笑道。

    一说到这个，那就不得不提无情的工具人“科学怪人”。这货明明拥有无比强悍的力量，却甘愿当帅哥的舔狗，可以说是非常感人了。

    只要给那家伙发几段视频什么的，让它伪造一个准入权限，应该也不是难事。

    不过，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没用的。”屠夫摇头：“就算是神仙给您办证，也是混不进去的。”

    “怎么说？”秦澈有些纳闷。

    “总部的网络不与外界网络相连，属于是完全封锁的内网。”屠夫耐心的解释道：“哪怕您的技术再怎么高强，也不可能从外界网络入侵。”

    “哦？也就是说必须进去一趟是吧。”秦澈来了兴致。

    听起来，梅菲斯特娱乐采用的是军事机构常用的“物理断网”。

    这种保密手段的确是简单粗暴，效率高得惊人。

    只要用一个独立的网络与外网完全隔绝，从外部入侵就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即使科学怪人本尊亲自出马，也只能无功而返。

    要想入侵这种网络，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把安装了木马的设备带进去，连接到内部设备上。

    于是，情况变成了死循环：

    不拿到密钥就进不去。

    不进去就拿不到密钥。

    也就是说，“进入梅菲斯特娱乐总部”成了无限套娃的状况。

    但即使如此，也不代表无计可施了。

    “OK，那我想办法进去一趟。”

    “爷爷，您这是送人头啊！”

    听了秦澈的话，屠夫立马急了：“您刚复活，难道就要死在这种地方？这实在是……”

    “你看不起爷是吧？”秦澈笑道：“爷什么时候失败过？”

    “您忘了上次您冲进沙漠雷区里开宝箱的时候了？”屠夫叹了口气：“出来时正好踩到一颗地雷，人和东西一起上天，当时我真的以为您死了……”

    ——其实爷确实是死了。

    秦澈心中暗暗吐槽的同时，苍老的面孔上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那只是一个小失误，再说现在爷不是回来了么？把梅菲斯特娱乐总部入口位置告诉我，爷这就想办法进去。”

    “我不知道。”屠夫心虚的低下头。

    “啊？”秦澈凝视着这孙子：“你连这都不清楚？”

    “我只是梅菲斯特娱乐的外围联络员啊。”屠夫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身份：“这种事我是真的不知道，除非去找和我联络的那位，他应该会知道……”

    “他是谁，他在哪儿？”

    “那家伙的名字是VEX，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

    屠夫挠了挠头，表情里满是愧疚：“每次都是他把信息下发给我，再由我通知这片区域里的梅菲斯特娱乐特工。”

    “哦……”

    秦澈若有所思地盯着血迹斑斑的金属天花板。

    要和麾下的秘密人员进行联络，开发个加密通信软件就完事了，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麻烦？

    在他看来，梅菲斯特娱乐这种安插联络员的方式，属于是典型的脱了裤子放屁，纯粹是多此一举。

    都2087年了，还搞这种1887年的套路，实在是非常复古了。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有什么不能使用通讯软件直接联络，而是需要真人联络员的理由么？

    “孙子……”秦澈开口了。

    “爷爷！”屠夫一脸的性奋：“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你加入梅菲斯特娱乐的时候，他们对你说了什么没有？”

    “呃……”

    屠夫有些失望的想了想：“他们只要求我永远忠诚，其他什么都没说。”

    “在你身上植入了什么东西没？”秦澈继续问。

    “有致死药物的注射器，一个信号定位器，还有个什么东西装在后背，但我不知道是啥。”屠夫回答。

    植入他体内的这些设备，应该都在刚才的EMP攻击下报销了，为了避免还有漏网之鱼，秦澈这会儿还带着信号屏蔽器，彻底阻断了梅菲斯特娱乐那边进行远程遥控的渠道。

    “好，那我们去小诊所看看。”秦澈站起来。

    ……

    上次救治了“冰人”的那间诊所位于铁锈带，隐藏在一条暗巷深处。

    诊所没有门牌，也没张贴任何醒目的大广告，唯一能当做路标的，只有巷子口墙壁上刷着的几行红字：

    关爱生命，呵护健康。老医生多年从业经验，专治各种疑难杂症，不孕不育，失眠多梦，心慌盗汗。

    此时，秦澈正坐在诊所外侧的等候室里，看着只隔了一层玻璃的手术室中，那道正在大幅度移动的身影。

    医生的动作与其是在做手术，更像是跳街舞，里面甚至还很应景的响起了摇滚乐伴奏，来自钢之城著名乐队“梦鬼”。

    “哈……”

    秦澈打了个哈欠，打量着等候室里形状各异的锦旗。

    虽说是不起眼的小诊所，这里的口碑却非常不错，收到的锦旗很多，上面的内容也是千奇百怪：

    “谢谢医生救我狗命！——2083年3月，芬里尔敬赠。”

    “医生妙手回春，实现了我们多年的梦想，我老公终于怀上了！——2085年，猛汉亨特赠。”

    “医生您真的是猛的一批，我会经常免费登门拜访的。——2086年6月，魅魔茉丽娅。”

    “太厉害了您真的是，悬壶济世了属于是。——恶魔区第七街区居委会。”

    “神医再世斩我烦恼根，迷茫已久终成美少女。——不愿透露性命的巴洛克小姐敬上。”

    “我复活了！——华莱士.麦肯基。”

    “……”

    读着锦旗的内容，秦澈的表情愈发凝重：

    “我超，华莱士这个比还活着？”

    他正纳闷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

    一袭白衣的医生大步走出来，随手把老虎钳扔到门旁的桌子上，全身上下被血染得通红。

    “东西都取出来了。”医生把沾血的袋子放到秦澈面前：“都在这儿。”

    “我孙子还活着么？”秦澈往手术室里看了一眼。

    “活着呢，我还顺便治疗了他的肾虚。”医生笑了笑：“职业病了属于是，走现金还是转账？”

    “让他自己付钱，不行的话就用器官来抵。”秦澈答。

    “好，那我进去问问。”医生说着转身回手术室里去了。

    秦澈打开鲜血淋漓的袋子，查看里面的内容物。

    一个皮下植入式注射器，里面装满了可疑的黑色药剂，看起来像是灾祸之源铠甲携带的重开用药物：“临终之息”神经毒剂。

    一个纽扣大小的信号定位器，用来侦测人员的位置。

    一套用来检测身体状况的微型设备附带发射器，不管是特工突发心脏病还是脑溢血，都能第一时间向总部发送信号。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五百毫升可乐瓶大小的金属装置，上面绘着黄黑相间，一个圆圈里套着三片叶子的经典辐射标志。

    “嗯？”

    掂量着那个沉甸甸的瓶子，秦澈思索起来。

    从这东西的外形来看，肯定不是什么核电池，而是武器化的装备。

    难不成是微型核弹？

    如果梅菲斯特娱乐在每位特工身体里都安装了这种玩意儿，也就是说，他们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初火车人没能完成的，净化整座钢之城的伟大计划？

    确切的说，火车人采购的那些小型N2炸弹，在梅菲斯特娱乐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这可是核弹啊，兄dei！

    这玩意儿一发下去，威力超过二十发小型N2炸弹。

    只需派出五十个携带这种东西的特工，分散到城内的各个角落，然后一起引爆，钢之城就会彻底灰飞烟灭，变成毫无生机的真-末日废土。

    看着手中危险的道具，秦澈不禁感慨这座城市的多灾多难。

    想把钢之城炸上天的人，实在是多了点儿。

    正思索着，只见医生从手术室中走出来，放下手里的手术刀：

    “他用腰子付款了，你可以走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