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和小兰离开后，富江前往了四井汽车公司。

    按照惯例，他用死神面纱遮挡住了面部，潜入到了经理办公室的门口。

    催眠了以为四井重人就在办公室的保镖后，富江走进去找到了替他办公的贝尔摩德。

    易容成四井重人后，富江简单地褒奖了几个努力的员工。

    然后回到办公室，倚靠在沙发上拿起手机给自己医院的保安野吕鸦男发了一条带有小兰照片的短信。

    ‘半小时，把她的所有打工地点情报交给我。’

    他手下的两个组织实习生，都是如同贝尔摩德、波本那样的情报人员。

    鸟居更擅长挖掘自己人的隐私信息，鸦男则是更善于跟踪调查，搜集目标的行程等情报。

    没用十分钟，回复的短信就发到了富江的手机上。

    时间一点点消磨，终于到了下班时间，回到酒店后，富江待到夜晚再次离开。

    这次他不需要寻觅猎物，他早就已经想好了目标。

    ……

    “你要辞职？”店长的脸色不难看，但也绝对说不上好看。

    通常而言，除非是大老板，不然对于长得漂亮，年轻，而且工作认真还服从的员工都有优待。

    心理上的，并非物质上的。

    所以对于小兰的离职申请，店长十分不愿。

    “我想我说的很清楚。”身着黑色连衣裙，黑色短靴的小兰眉头微皱，表现出了一些不耐。

    她并非是临时改变了态度，对于不熟悉的人，她已经逐渐习惯了高冷。

    但这依旧改不了她心很软，不擅长拒绝别人的事实。

    而阅人不少的店长显然早已看穿了这一点。

    他表示现在的便利店有多难招员工，愿意为小兰提升工资，减少加班次数。

    同时埋怨小兰要求高，受不得委屈，抗压能力太差，说他相比起其他老板对小兰已经多么多么优待。

    心虽然软，但装出来的高冷还是能起到一些效果的。

    “或许我抗压能力确实不高，但你为什么不去找一个抗压能力够高的人做你的员工呢？”

    说完后，小兰转身便走，这只是打工，她当面递交辞呈，并找了委婉的理由，已经足够礼貌。

    “切。”被怼了一句后，店长不满的白了小兰的背影一眼。

    随着夜色加深，便利店的顾客逐渐稀罕，店长无聊的随手从门口的筐内抽了一份的报纸。

    “%￥#@....”一阵听不清也听不懂的咕哝声传入了店长的耳畔。

    他左顾右盼，却没看到任何人，只当自己听错了。

    坐在柜台后的凳子上后，他从口袋里拿出眼镜架在鼻梁上，拄着下巴看着手中的报纸。

    ‘米花町的治安陷入危机？是警视厅的不作为还是犯人过于嚣张？某女高中生走夜路竟遭遇连环杀人魔！’

    “报纸上的信息真是越来越没营养了，遭遇杀人魔根本就是活该啊，谁叫她要走夜路的？”

    店长撇了撇嘴，随意看了眼报纸上的照片。

    女高中生的脸部被打了马赛克，认不出是谁，但她的发型，莫名的让店长感觉很眼熟。

    但却又一时想不起是谁，他每天见过的人实在太多了。

    随着店门被推开，店长立刻把报纸丢在柜台上，站起身满脸笑意的招呼着。

    紧接着，店长的眉头一皱。

    不是因为进来的是一个头发乱蓬蓬，像是流浪汉的男人，而是因为他怪异的姿势。

    这个男人就好像脊柱有什么毛病一样，走路的时候一直仰着头。

    而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他的后背紧紧地靠在墙上，即便是浏览商品，也是贴着另一侧的商品架走，像是怕人看到他后背一样。

    “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店长保持着笑容问道。

    披头散发的顾客吓了一跳，连忙改换了一下后背的朝向，确认店长看不到。

    这样的动作，立刻让店长起了疑心。

    “能请您转过身来吗？”店长的笑容逐渐消失。

    他怀疑这个看起来像是流浪汉的家伙偷了店里的商品，藏在背后。

    流浪汉连续摇头，张了张嘴发出“嗯~嗯~”的闷声，像是不会说话，或是无法说话。

    流浪汉的拒绝让店长更加相信自己的猜测。

    “肮脏的社会渣滓，该死的小偷。”

    店长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皱起眉头，“您这样让我很为难，最近便利店里的商品经常无故失踪，我还为此装了监控...”

    他的意思表达的很明显了，店里有监控，你偷了东西绝对被拍下来了，到时候他报警你绝对跑不了。

    若是识相的，就赶快把商品放回去。

    流浪汉听到有监控后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嘴巴张的巨大。

    那是，绝望的表情，知道自己死定了的表情。

    店长心里冷哼了一声，然后指向流浪汉的后方，“监控就在那。”

    监控当然不在那，但他知道，他只要这么一指，流浪汉绝对会下意识的转身去看。

    “啊！”流浪汉惊恐的喊了一声，猛地转身看向监控。

    店长嗤笑了一声，这就叫顾此失彼。

    流浪汉转身了，店长也知道了为什么流浪汉一直仰着脑袋。

    那是为了掩饰发型，掩饰那额角竖立起来的头发。

    流浪汉的头发，之所以向两边披散，是因为，他的后脑，长着一张人脸。

    那张，死去的女高中生的脸，那张，昨天就已经死去，今天却来向他辞职的脸。

    女高中生的脸色苍白，嘴巴张的巨大，就像蛇一样。

    她的嘴里卡着一面镜子，导致那张嘴无法合死，时不时发出嗯~嗯~的挣扎着的声音。

    店长的脸部逐渐扭曲，脸色变得青紫。

    那面镜子，映照出了他自己，以及他身后，那个青面獠牙，举着一把水果刀的杀人魔。

    ……

    呜~哇~呜~哇~

    救护车停在了便利店的门口。

    喊救护车的热心市民疑惑地看了眼窗外，奇怪，他才刚打完电话啊？

    难道...是店长昏迷前自己叫的救护车？

    身穿医护人员的白大褂，脸上带着口罩的高大男人下车，站在热心市民身前。

    “你是...患者的家属？”

    “不...不是啊，我来这里买东西，然后看到店长躺在地上，表情狰狞的捂着心脏，我猜一定是心脏病犯了...”

    被那个高大的医护人员那幽黑的双眼瞪得发慌，热心市民连忙解释。

    医护人员没有再问，脑袋随着眼睛一起转动，直勾勾的看着地上的店长。

    热心市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这个医护人员看起来有些...奇怪？

    他的皮肤像是死人一样苍白，在洁白的医护服的衬托下更是显得没有一丝血色，如尸体般冰冷。

    热心市民有些害怕的歪过身子，向救护车的方向打量了一眼。

    救护车上，不止这名医护人员一个人，还有二三个人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一丝声响。

    高大苍白的医护人员抓着店长的脚腕，把他拖上了救护车。

    呜~哇~呜~哇~

    救护车在夜色中逐渐模糊，消失不见。

    热心市民松了口气，回头看了亮着灯的便利店一眼，帮忙把灯关好，并挂上了休业的牌子。

    呜~哇~呜~哇~

    救护车驶来，几名拿着担架的医护人员从车上跳下来。

    而为首的一位连忙上前，“您好，是您叫的救护车吗？请问患者现在在哪里？状况如何？”

    热心市民的嘴巴逐渐张大，“你们刚才不是派救护车把他接走了吗？”

    几名医护人员怔了一下，对视一眼，为首的那人皱起眉头，“没有，我们收到您的电话后立刻就派出了救护车，现在刚到。”

    热心市民吞了口吐沫，如果这辆才是真正的救护车，这些才是真正的医疗人员。

    那刚才的那个人，是谁？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了，他只知道，那家便利店，从此再也没有开业，不久就被转卖了。

    ……

    黑鸦综合医院今夜也有乌鸦啼叫报喜，庆祝富江再次自产自销。

    富江满意的看着会计打出的账单，心脏病犯病的紧急治疗抢救，心电图，血常规，胸片，彩超等一系列检查费用，又是一大笔钱。

    但其中依旧有些不足。

    富江向医生反应了这一情况。

    患者自醒来后就一直大呼小叫，要求找驱魔师，说被杀人魔杀死的女员工来找他讨命了。

    这要考虑是精神问题的，为了不打扰其他顾客，啊不，病患，需要给一个单间，还需要有人照顾，费用自然不能低。

    而黑鸦综合医院虽然不是精神病院，但也是有精神科的医生，可以开一些药物。

    例如本医院的最新产品，虽然价格昂贵，但作用也是大大的好。

    医生遵从了富江的嘱咐，劝说店长大大的消费了一笔。

    然后还要住院观察。

    “他应该感谢您的仁慈，老大。”鸟居透过监视器，看着在床上大声和医生诉说自己的遭遇的店长，阴笑着出声道。

    “罪不至死。”富江抬了抬眼皮，给出了对店长的评价。

    从法律的意义上讲，店长虽然没和小兰签署过合同，但依旧有着雇佣关系，小兰是受到劳动法保护的。

    所以店长让员工加班却没有付加班费是事实。

    但也仅限于此，法律又不会因为店长用那套职场pua给小兰带来负面心理影响而给他罪加一等。

    不过根据琴酒和贝尔摩德的规矩，店长应该是死罪的。

    但死人可无法到处嚷嚷自己的见鬼经历，来给富江提高传说度。

    尽管店长的所作所为让富江很不爽，但他依旧选择了手下留情，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

    以此弥补富江的巨大损失。

    至于富江受到的损失...很简单，无论是谁，玩着一个永远无法进展的养成游戏，都不会收获快乐。

    店长的所作所为就是这样。

    富江想要以不通过心理暗示，不PUA不洗脑的正当手段，让小兰逐渐变得强硬，懂得维护自己的利益。

    例如他正在做的，让小兰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尽量高冷，这与行为一致性是一样的道理。

    简单的讲，就是通过行为来影响想法，早上赖床，是由于你躺在床上，这个行为让大脑判断你依旧很困。

    但当你起床后，你会觉得其实并没有先前感觉到的那么困。

    也可以用于小说作者码字码字，实在不想码字，就强迫自己，告诉自己说，‘我只写个开头，然后就去玩游戏’。

    可因为这个行为，导致自身进入状态，不知不觉就码完了一章，甚至很多章。

    而富江正是通过这种方式，让小兰的心理与行为逐渐一致，潜移默化的将她变成一个不容易受到委屈的女孩。

    可他每让小兰强硬利己一分，店长就让小兰软弱服从一分，为他人过度考虑一分。

    他毁了富江的养成体验。

    店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正所谓别人扇我一巴掌，我要还十巴掌。

    店长欠小兰的加班费，富江要十倍百倍的收回来。

    至于为什么收回来的归于富江，那当然是因为富江是小兰的老师。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作为小兰的监护人，替小兰管钱很正常，这很合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