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六朝传道:章节目录 第五百三十一章 人味
玄奘看着前来迎接的人,指着站在最前面,一副拽样的薛蟠问道:“这位想必就是正经道长了吧?”
杨志赶紧单手合十,道:“法师有所不知,我们掌教正好出外,此乃本门长老薛蟠。”
周围的人见到玄奘,都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这么个大人物,是六朝佛门的领袖,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唯独薛蟠十分自然,他根本不知道佛门领袖代表什么,大喇喇地说道:“法师远道而来,没有去别处,单来我们正经门,足见法师眼光独到,赶紧上门里歇息歇息。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隆重的欢迎仪式,我真不是跟你吹,上次先皇陛下来都没这么隆重。”
玄奘身后的佛门弟子,一个个怒目而视,薛蟠好像没看见一样。
玄奘本人倒是十分和善,他笑道:“贫僧不过是一普通出家人,实不值当贵派如此礼遇。”
薛蟠一听这人说话还挺客气,顿时也客气起来,笑着说道:“你别谦虚了,我们都知道,你是和尚头儿,普天下第一和尚。”
众人都哄笑起来,其实以玄奘的眼界,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个薛蟠的实力。他看出了薛蟠的逗比本质,要拿他来缓和气氛而已,果然十分成功。
正经门的众人,被薛蟠这活宝一闹,都放松下来,气氛也变得十分融洽。
人群里,两个和尚都面带不屑,一个是鲁智深,一个是道衍。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个想法,要不是打不过,早就跳出来嘲讽一下了。
鲁智深是单纯不服,道衍就复杂了,他是佛门内部的派系不同。不管是在哪,金蝉子一派的人,都是绝对的佛门另类。在佛门中,他们这一脉算是人憎狗嫌,因为动辄就要杀人。
但是真正了解佛法的人才知道,谁是最恐怖的...
大乘佛教的中心教义,是这个世界已经被污染的太厉害了,应该把所有的生灵全部毁灭,然后重新出现一个光明美好的世界。
一群人簇拥着玄奘上山,道童们撒花欢呼,每一个都十分快活,笑容洋溢在稚嫩的笑脸上。
在这里没有森严的等级,不会出现晚辈看到长辈就吓得不敢说话的场面,这些小道士即使见到掌教也是敢于上前开玩笑的。
玄奘身后的和尚们,都觉得所谓的大宋道门之首,竟然是这样一群没有规矩的人,心中哂笑不已。
唯独玄奘没有这种想法,他看着这些正经门弟子,发现他们每一个都眼中都带着灵气,整个门派没有死气沉沉修炼的那种清冷。
这里,人味很重...
人情味、人滋味、人间烟火味,甚至让人怀疑,这里是不是修士的宗门。毕竟印象中修士的门派,都是清冷孤高的,偶尔有仙鹤作伴,孤松为邻,现在的正经门完全是一个家族式的大学堂。
正经门的弟子,不是在压制七情六欲修仙,而是在率真自在做人。
这正是太平道...
他的心底有些凝重,但是神色丝毫不变,一边走一边笑着问道:“不知道正经道长,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个嘛...”杨志有些犹豫地说道:“我们掌教出门,一向是飘忽无踪,音信全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了。不过他心念一众弟子,从未在外久待,最长的一次,也就是几个月。”
走到正门,玄奘一眼就到了鲁智深,还有他身后那群流里流气的泼皮和尚。
“这位想必就是智深禅师。”
鲁智深双手合十,道:“你见过洒家?”
“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鲁智深虽然霸道,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笑道:“没想到洒家在大唐也有些名号,玄奘法师的大名,洒家也是天天听闻。都说你是天下第一的高僧,佛法精深,洒家早就想讨教一二了。”
熟悉鲁智深的人都知道,他想和人切磋,并不是挑衅,而是一种承认。
当年第一次见林冲,他就要切磋一下,马上便成了生死弟兄。后来在林冲被陷害之后,鲁智深毅然大闹野猪林,把他救了出来。
后来更是为了林冲,去刺杀高衙内,其实在野猪林林冲颇有些不仗义。
他不让鲁智深杀人灭口,放走了两个公人薛超和董霸,这两个人回去之后,是一定会把鲁智深供出来的。
林冲自己没有逃走倒是没事了,鲁智深却注定会重新成为逃犯,在汴梁的菜园子待不下去了。
可惜玄奘身后的僧人不了解鲁智深,一听他上来就挑衅玄奘法师,纷纷怒目而视,已经到了忍耐的边缘。反倒是玄奘轻轻一挥手,说道:“无妨,既然智深禅师有兴趣,可以在菩提会时,到长安去,咱们痛痛快快切磋一场。”
“好,痛快!”鲁智深笑道:“洒家一定到场。”
鲁智深没有多想,但是其他人却感觉不对劲...
杨志心中一沉,鲁智深作为正经门的盟友,他若是去了菩提会,整个佛门都找不出支持李渔的英雄会的了。
他轻咳一声,鲁智深虽然豪爽,但是同样聪明,马上笑道:“就看洒家那时候有没有空了。”
玄奘哈哈一笑,随着众人上山,这里原本是大相国寺。大相国寺作为六朝中数得上的大寺,玄奘竟然一次也没有来过,那时候他就看不大上这个争名逐利的寺院。
这次来正经门,是他第一次到,沿途很是观览了一番此地的风光。
正经门自从被李渔接受以后,加入了很多的建筑,甚至搬来一个正经湖。湖光山色,互相陪衬,景色怡人,着实是一个好地方。
还有玉臂匠金大坚雕刻的各种雕像,总得来说反倒比以前更加宏伟壮观了。当然,很多释教风格,也让玄奘感慨良多。
玄奘看着远处,一个巨大的人像,那道人俯瞰宗门,气势超群。这雕像做工十分细致,甚至能看到道人目光中的坚毅。
他的目光逐渐锁定了雕像,深深叹了口气,“这雕像便是正经道长?”
“正是。”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