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和枪声成为西班牙官兵的噩梦，哪怕敌人近在咫尺，最靠前的西班牙士兵冲刺个几十米就能把刺刀怼在近卫步兵脸上，仍然没人有勇气朝着敌人进攻。

    士气雪崩的西班牙士兵，争先恐后的往后面逃去，甚至不惜将手里的火枪丢掉，在生死存亡之际，他们已经忘记了丢掉火枪逃回去后，将面临多么严重的军法惩治。

    “快跑啊，黑龙军团杀过来啦！”

    “黑龙军团太可怕了，他们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我们人类怎么可能打败恶魔！”

    “妈妈，我要回家，我再也不当兵打仗了……”

    极度的恐惧下，不少西班牙士兵神经错乱一般，喊出平日里压抑在心底深处的想法，进一步加剧大队西班牙士兵的混乱。

    而此时，佩皮尼昂市四周的其他方向，也不时传来连绵的爆炸声，很显然这些爆炸声是其他方向的少数近卫步兵守军，引爆了隐藏的特制火药桶。

    其他方向的西班牙陆军虽然不多，但抵御他们的近卫步兵更少，如果不用这个方式的话，估计其他方向的近卫步兵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潮吞没。

    当然，现在的斯图尔特已经顾不上其他方向的战况，他此时正如同一个小兵一般，拿着一杆燧发枪不断对将后背朝向自己的西班牙士兵开火。

    斯图尔特理智的没有率兵冲杀出去，因为外面的西班牙陆军第二进攻梯队，已经大步朝前，黑龙军团这点人一旦离开城市建筑物的遮挡，立马就会被一阵排枪带走……

    多恩和阿利克面色苍白的看着正朝着自己所在连队溃逃的友军士兵，一切正如他们所预料的那般，己方占据绝对人数优势的第一次攻击失败了……

    而且败得非常凄惨，很多士兵连火枪都丢掉了！

    “我不想打仗，我要回家种地，我要跟我的爸爸妈妈在一起过日子，哪怕吃了上顿没下顿，我也不想踏上战场……”

    多恩悲怆的双眼中，都快要流出眼泪了，他是真的害怕啊。

    而其他西班牙士兵，看到这幅场面后的表情，比起多恩也强不到哪里去，甚至第二进攻梯队的贵族军官，都不再‘英勇’的走在前面，而是退到队列两侧靠后的位置，只顾着喊口令……

    在一道道命令中，多恩所在的连队迅速停下脚步，手举燧发枪，整个第二进攻梯队的战列线也戛然而止，静静等着己方的溃兵，从各个连队之间的空隙中钻入。

    在贵族军官们的弹压下，溃兵的情绪并没有带入到第二进攻梯队之中，那些西班牙士兵即便内心恐惧，表面上也不敢挪动脚步。

    西班牙的贵族军官不断在自己的连队中巡视，手里拿着燧发手铳，谁要是敢跟着溃兵逃跑，立马就是一发铅弹打过去！

    连队之间还有少量的骑兵缓缓游弋着，给西班牙士兵增加心里压力。

    即便如此，整个第二波进攻梯队的战列线，也变得扭曲起来，队形不再严整。

    然而，黑龙军团的胆子比西班牙陆军统帅预想中还大，他们竟然扛着臼炮尾随着溃兵来到城市外围建筑物前的空地上，一字码开后，对着和溃兵交缠在一起的第二波进攻梯队猛轰！

    同时，近卫步兵也不断对着远处的人群开火，哪怕在这个距离上，燧发枪的精度已经无限趋近于零，只能靠命运来锁定目标。

    之前西班牙士兵表现出来的士气，让斯图尔特看到了机会，连如此基本的炮击都承受不住，或许他可以创造一个小奇迹？

    果不其然，当臼炮发射的开花弹落入人群后，即便是没有遭到炮击的连队都开始变得混乱，士兵们完全无视了巡视的军官，开始加入到溃兵的行列之中，朝着后方疯狂逃窜。

    就这样，斯图尔特用区区十几门老式臼炮，就把足足数千人的第二进攻梯队给轰击的崩溃了……

    斯图尔特本来还想带兵来一次反冲锋，结果西班牙陆军后面的骑兵队及时冲了过来，让斯图尔特不得不打消这个主意。

    在平坦的开阔地带，没有紧密队形的步兵面对骑兵，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哪怕近卫步兵也很难弥补这个差距。

    骑兵的冲击速度太快了！

    虽然西班牙的骑兵部队成功阻止了斯图尔特带队冲锋，但卷回来的溃兵仍然对后续的步兵方阵造成极大的灾难。

    西班牙陆军本就不高的士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下降。

    这么多人进攻一座千余人的城市，竟然连敌人的面都没碰到就被打退了！

    黑龙军团果然如同传闻中那般可怕！

    逃跑跑得气喘吁吁的多恩，回到大后方时，丝毫没有当了逃兵的愧疚，甚至感觉自己赚了。

    自己能走到距离敌人那么近的位置，已经对得起这些时日西班牙王国给自己的‘饭钱’了。

    开战前连最基本的犒赏都没有，这些西班牙陆军十个里面有九个抱着保命为主的心思，剩下的那一个估计是贵族军官或宗教疯子……

    手举单筒望远镜的斯图尔特，看着开始撤退的西班牙陆军，一脸不可思议。

    就这样放弃了？

    后面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呢？

    不光是斯图尔特，连佩皮尼昂市的市民也感到匪夷所思，他们是见识过救国革命军的，感觉战争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就结束。

    结束当然不会结束，西班牙陆军撤退只是暂时的，他们需要整队恢复士兵们的骚乱！

    5万多西班牙陆军，真正被炸死打死的其实没多少人，对西班牙陆军的基数来说，完全是九牛一毛。

    但整个西班牙陆军的军心士气，都产生了剧烈动荡，撤回到后方的临时军营中后，过了足足一天一夜的时间，才抚平骚乱。

    西班牙陆军的统帅连夜召开军事会议，整个会议中始终回荡着怒其不争的咆哮声。

    等到天亮的时候，下面的西班牙士兵集体向上级反应，他们不想跟‘盟友’打仗！

    盟友的逻辑很简单，雅各宾是西班牙的敌人，也是李维的敌人，敌人的敌人不就是盟友么？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