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要求...”

    面对布莱克的威胁，凯尔希显得很犹豫。

    虽然臭海盗留了底线，并没有禁止侏儒们自己升级科技来为联盟制造武器，只是要求侏儒不能使用麦卡贡的黑科技。

    也就是说，如果侏儒们自己研发出超越麦卡贡工程学理论的武器，那也是可以被使用在他们制造的武器上的。

    但那肯定需要很长时间！

    按照工匠议会自己的估算，他们可能需要十几年的技术积累，才能突破各种科技的桎梏追赶上麦卡贡的基础科技。

    这就意味着，就算侏儒们全力帮助戴琳造船，库尔提拉斯乃至整个联盟的海军依然要长期落后于不死舰队的军事科技。

    侏儒们虽然不热衷于战争，但作为指挥官的凯尔希·钢烁很能理解这种情况下，联盟面对不死海盗时的弱势。

    作为联盟的一分子，这让凯尔希很犹豫，而这份犹豫立刻就被“善解人意”的布莱克捕捉到了。

    “我知道，仅仅是我刚才拿出的那些物质和支援是不足以让你们下定决心的，你们侏儒毕竟是民主政体，什么事都要讨论。”

    布莱克耸了耸肩。

    他把自己的一块私人印信取出来，丢给了凯尔希·钢烁，说：

    “你拿着这东西回去告诉工匠之王格尔宾·梅卡托克，就说只要伱们答应我的要求，诺莫瑞根以后就会成为‘永久中立国’，我和我的部下以及我的舰队会保护侏儒们不受任何人和任何战争的威胁。

    当然，我不是要你们成为我的高智商奴隶，我亲爱的侏儒们。

    这只是一种谨慎的保护。

    毕竟，在下一个时代，你们这些高级知识分子才是各方争抢的‘战略资源’，你们的安全必须得到保证。

    还有...”

    臭海盗压低声音，对凯尔希说：

    “你在好奇矮人们去诺森德干什么，对吧？让我悄悄告诉你，他们是跑去寻找自己先祖的城市了。

    也就是传说中的‘造物之城’！

    那里有很多很多泰坦守护者们的黑科技，你们就不想从其中学到点什么东西吗？你们的先祖，可也是来自那座城市的呀。

    只要你们答应我的要求，等我踏入那座城市的时候，我可以带你们一起去。

    那里的所有知识，都会向你们开放！

    我们讨论的可是知识啊！

    这不是侏儒们一直在追求的东西吗？蠢货们都说侏儒没有信仰，不不不，你们有的！知识就是你们的信仰...”

    海盗的这句又煽情又感性的话达到了奇效，几乎立刻打动了凯尔希。

    小侏儒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承诺她会立刻返回诺莫瑞根，把海盗的要求转告给工匠议会，还说自己会竭尽全力的推进这件事的达成。

    布莱克因此感觉到心满意足。

    在目送着凯尔希集结周围森林里一個劲狂吼乱叫试图引来狼人把他们转化成狼侏儒的小个头们，要立刻结束这毫无意义的愚蠢尝试时，布莱克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再无牵挂的离开已经很混乱的吉尔尼斯了。

    他和希萨莉·黑鸦约定好了行动时间和地点，又做了联系标识，北疆各地的无冕者们也在飞快的向吉尔尼斯集结。

    海盗回到托尔巴拉德的第二天下午，米娅王后准时回到了东部大陆。

    在纳萨拉斯学院的传送大厅里，布莱克正和几个孩子们与凯瑟琳夫人一起，等待迎接未来的吉尔尼斯女王的到来。

    随着眼前传送门光芒如波光嶙峋的闪耀浮动，那高挑的身影在光中出现。

    王后依然是那个王后，身材火辣，气质高雅，甚至连装束都没有改变，依然穿着吉尔尼斯女士们很喜欢穿的商人礼服和礼帽。

    她手里还握着一根黑色镶金的手杖，迈步款款走来。

    任谁都觉得这位成熟女士风姿卓越。

    但布莱克能看到更多。

    在海蓝色的眼神浮动中，他能看到米娅女王已经脱胎换骨，一股爆炸性的力量正藏于这位女士看似纤细的躯体中。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她可以轻松的用手捏爆狼人的脑壳。

    “妈妈！”

    在看到米娅王后从传送门里出现时，已经在岛上等了两三天的利亚姆王子擦了擦忍不住的眼泪便扑向自己的母亲。

    小罗娜也抹着眼睛，跟着扑了上去。

    这达利乌斯领主的独女从小就没了母亲，她也是被米娅王后带大的，在她心里王后就和母亲没区别。

    “喂，你们两个小鬼小心点！”

    布莱克在后面“善意”提醒到：

    “我不知道你们的妈妈对于新的力量掌握的怎么样，你们最好先别和她拥抱什么的，她现在可以用自己纤细的手勒死一头牛。

    万一激动之下用力大点，你们美好的再会就要变成悲惨的永别了。”

    “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在布莱克身旁同样抹着眼泪的凯瑟琳夫人骂了一句，顺便踹了一脚自己口不择言的儿子。

    这位海盗总督夫人大概是管理一群粗俗海盗的时间长了，连原本的贵妇作风都变的粗暴了很多。被踹了一脚的海盗敢怒不敢言，只能无奈的闭上嘴。

    而对于老闺蜜的归来，凯瑟琳夫人是很高兴的，便抱着怀中发出咯咯笑声的苔丝公主，朝着米娅迎了上去。

    王后此时也是感情流露。

    一双美目通红，强忍着眼泪蹲下身将自己的儿子和女儿抱入怀中，一个劲的亲吻他们的额头和头发。

    在她被迫孤身逃离吉尔尼斯王城的时候，她真的无法描述自己对于儿女的担忧和牵挂，还好，现在一家人总算是平安团聚了。

    “看看小苔丝，看看她笑的多高兴啊，她也知道妈妈回来啦。”

    凯瑟琳感慨的将怀中的苔丝公主交给米娅王后，后者如抱宝贝一样将自己的女儿接过，伸手在她肥嘟嘟的脸蛋上摸了摸。

    她抬起头，对凯瑟琳说：

    “感谢你，凯瑟琳，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你对我和我孩子们的庇护与帮助。”

    “喂，陛下，帮你的是我吧？”

    布莱克捏着酒壶，语气不爽的说：

    “我母亲只是帮你带了两天孩子，但这三个小家伙可是我出生入死帮你救回来的。你连句谢谢都没有吗？

    这可真让人心寒。”

    “我给你报酬了，布莱克，你的一切合理与不合理的要求我都已经答应并准备履行。”

    米娅王后抱着自己的小女儿，板着脸对布莱克说：

    “我觉得我付出这么多的情况下，应该不必再假惺惺的说一句谢谢了，但如果你这个软蛋海盗真的需要的话...

    那么，谢谢你为吉尔尼斯的付出，虽然我确实已经付了钱。”

    “啧啧，吉尔尼斯女人就是这么泼辣豪爽，却又和我们库尔提拉斯的女性一样坚韧强大。”

    布莱克哼了一声，说：

    “看到眼前这副其乐融融的样子，我这样的坏蛋都要被感动了呢，不过我觉得和孩子们说悄悄话什么的，完全可以等到正事干完之后再说。

    您的德鲁伊朋友们已经聚集在了黑森林，随时可以突袭王城。

    您忠诚的贵族炮灰们也已经陈兵边境，只要您一声令下，他们便可以为了吉尔尼斯的纯血传承而战。

    您在圣光教会的友人也已说服了洛丹伦与斯托姆加德的老头国王们，他们的边境军团分两个方向在昨夜开拔。

    您需要的一切我都为您准备好了，您随时可以在我的帮助下推翻您残暴的丈夫那黑暗又疯狂的统治，把那群在黑暗里酝酿着阴谋的狼崽子们打回它们的狼窝里，让它们满怀畏惧的嗷嗷乱叫着向您臣服。

    这些注意证明您一直挂在嘴边的报酬可没有白给，我保证每一分钱都落到实处...我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作为这场战争主角的您，是不是已经做好了带着大军去和您的丈夫‘痛陈厉害’准备？”

    海盗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他说：

    “我说的再直接一点，我亲爱的米娅女王，身为猎手的您做好驯服一头狼王的准备了吗？要不要我为您准备一条驯兽用的皮鞭啊？”

    “不必。”

    米娅女王在怀里的小苔丝额头上轻轻一吻，将她递给凯瑟琳夫人，她握住了手中的手杖，又看了一眼自己那白皙到过分的手臂皮肤。

    她说：

    “我已经告别了过去的软弱，布莱克·肖，我觉得我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软弱的男人们已经做不到他们曾许诺保护我们和国家的誓言，现在是需要吉尔尼斯女人们出面解决问题的时候了。

    不要再耽搁了，出发吧。”

    “很好！这才有点女王的样子呢。”

    海盗哈哈一笑。

    在从传送门大厅走出的那一瞬，布莱克看向山下远方的幽静海面，在他的注视中，一艘黑色的幽灵船缓缓从水底上浮。

    他甚至能看到甲板上站立的，那让人放心又让人怀念的大副的高挑身影。

    他对身后的米娅王后做了个“请”的动作，说：

    “那么，请登上您的坐舰吧，我们这就直航吉尔尼斯王城，在今晚彻底终结吉恩·格雷迈恩的失败统治。

    在明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的时候，我们会在那座被鲜血浸染的城市里为您举办加冕典礼。

    瞧，我连王冠都为您准备好了。

    作为人类七国历史上的第一位女王，我觉得您应该准备一份宣言什么的，还得拿出一个响亮的口号。

    比如‘让吉尔尼斯重新伟大’？”

    “嗯，这个口号不错，既直白又有力量感！我喜欢。”

    米娅王后捏了捏拳头，发出一阵让人触目惊心的爆响声，她看向吉尔尼斯的方向，说：

    “走吧，我们去痛宰吉恩，让他跪下认错！”

    ---

    “高弗雷的叛军越过了北方城墙，他似乎得到了你们人类的洛丹伦王国和斯托姆加德王国的支持，那个叛徒要推翻你的统治。

    或许是因为同胞援助给了他信心，让他胆敢挑战狼群的威严。”

    在吉尔尼斯的王城城墙上，莱拉尔·焰牙的声音在沉默的吉恩身后响起，他问到：

    “吉恩，我能感觉到你心底深处的最后一抹挣扎，你的软弱人性曾让我很失望，我很好奇，这一次你会怎么对付那些不服从的下属们？

    你还打算展现国王的仁慈，饶他们一命吗？”

    “不，不会了。”

    国王吉恩用自己灰色的眼睛扫视城外那仿佛有黑暗奔行的黑森林，城墙上的风吹动他灰色的鬃毛，让吉恩此时看起来有点行单只影的感觉。

    面对身后古老德鲁伊的质问，他低声说：

    “我不会再隐瞒我的真实想法，焰牙，我最后的牵挂已经离开了这片黑暗的大地，我最后的软弱也已随风而逝。

    我让达利乌斯代替我出征就代表着我态度。

    我知道我的北方领主会像以前一样，为我击溃一切反对我的人，而这一次，高弗雷和他身旁那些顽固的贵族们再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他们会以另一种姿态重回我的麾下，再次为吉尔尼斯的崛起而奉献自己的力量。

    就在今晚...”

    老吉恩拄着手中的月神镰刀，他用野兽咕哝一样的嗓音低声说：

    “就在今晚，我会如你所愿，成为咆哮者在物质世界的战士，我会用它赐予我的狂野力量横扫过这片软弱的大地。

    我听说，我的老朋友安度因·洛萨已经以黑暗的姿态重生，我想这大概是个征兆...如果他那样伟大的人都需要坠入黑暗才能得到守护的力量，那么我也可劝说自己拥抱牺牲。

    但焰牙！”

    吉恩闭上眼睛，问到：

    “在我们这些凡人和恶魔们做绝望的战斗的时候，你和你的神不会抛弃我们，对吧？”

    “那也将是你的神，吉恩，群狼之王。”

    古老的镰爪德鲁伊首领莱拉尔·焰牙发出沙哑的笑声，他伸出锋锐的爪子放在吉恩肩膀，他沉声说：

    “咆哮者不会放弃任何追随者，它不会和虚伪的戈德林一样对追随者们所有的灾难视而不见，更不会像那看似叛逆，实则温顺的银狼一样畏惧灾难的到来。

    我和你一样憎恨恶魔，吉恩。

    你们人类的先知也曾向你们预言末日到来，可惜你们人类中愚蠢又鼠目寸光的国王不把这当成一回事。

    他们醉心于争权夺利，却丝毫不见身后涌来的阴影。

    和这样的虫子们在一起怎么能搞好国家呢？吉恩。

    不要对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有什么心理负担，狼人的力量也從不是诅咒，这是一种赐福，能给予弱者们在绝境之下保护自己的力量。

    而我会和你一起踏上迎战恶魔的战场。

    我们的狼群将向无知的恶魔们发起残忍的狩猎，我们会用自己的尖牙利齿向恶魔们重新诠释‘残暴’。

    我们会赢，然后我们会主宰，我们会统治！

    我们会踏着恶魔的残骸越过无尽之海，我们會在可悲的海加尔山尽情狩猎。

    我们...

    我们会亲手点燃那棵不知所谓的世界之树。”

    说到这里，莱拉尔·焰牙发出了低沉又怪异的笑声，他说：

    “他们都说我疯了，但他们并不知道疯的人是他们，诺达希尔赋予卡多雷的永生是愚不可及的毒药！让所有被永生蒙蔽双眼的人都沉浸在那可悲的幻象中。

    他们从不知道，那打破循环的错误，已经惹的寒冬女王无比愤怒，这足以让精灵们永远失去了进入自然神国的权力。

    永生...呵呵，腐朽之物罢了！

    在从炽蓝仙野回归的莱坎索斯的指引下，在那漫长的封印时光中，我认识到这个错误。我会亲手修正它！

    我會用事实证明...我，莱拉尔·焰牙！我才是卡多雷的拯救者！

    就如你，吉恩·格雷迈恩会成为人类和狼人历史上最为大的皇帝一样，我虽不是个先知，但我也可以预言命运。

    就在今晚，古老的狼群将在你的大地上重新咆哮，从此以后，这片大地不会再有什么洛丹伦，不会再有什么圣光教会。

    这里只会剩下一个名字。

    你所眼见的所有大地都会被称为‘吉尔尼斯’，而你，将成为这片大地上唯一的王。

    这就是我会送给你的礼物，吉恩。

    這就是你慷慨的神会给予你的权力。”

    焰牙加重了声音，说：

    “来吧，吉恩，让我在黑暗的莱坎索斯的注视下为你加冕，你将为你的神猎杀虚弱的伪神戈德林。

    在明日阳光初升时，再无人会怀疑狼王的权威。

    统治吧，吉恩。

    这就是你的命运。”

    8)